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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鲁若迪基:少数民族天然诗性使者

2011年06月13日 09:12
来源:www.chinawriter.com.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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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们谈到民族文学时,经常会听到对少数民族诗人的夸赞。从遥远的《江格尔》《格萨尔王》《玛拉斯》等民族史诗走到今天的诗歌吟唱,少数民族的诗人们显然带着与生俱来的诗性,相比小说、散文等文体,诗歌似乎是他们更擅长的表达方式。

比较突出的例子如蒙古族诗人阿尔泰,这样一位身高一米八的草原之子,常以开会讲话发言为难事,但如果请他吟唱他的诗歌,他的口舌顿时会流畅起来;如果再用母语,那更是口生莲花,一串串词如珠玑滑落而出,加上这位高大诗人雄浑的低音,你会以为这是一位天生的表演艺术家。这里要说起的是一位跟阿尔泰的身高相仿的普米族诗人鲁若迪基,他同样不善言语,但凡要请他开口时,他都常以他的诗以及歌,配以手势和身体的摇动来表达情感——普米族是一个能歌善舞的民族。

最近在一些不同的场合,常有人说起鲁若迪基,因为他的那些诗。而我时常想起这位诗人,总不免同时想到他的民族。普米族是一个与中国古代氐羌族系有着渊源关系的族群,根据本民族的传说和历史文献记载,普米族的先民原先是居住在青海、甘肃和四川交会地带的游牧部落,后来逐渐南移,公元13世纪中叶,一部分人被征召入元军,随忽必烈远征云南,而后留在了那块温暖的地方。鲁若迪基的祖先正是这样来到了云南,与分布在云南的兰坪、丽江、维西、永胜、宁蒗等地的同胞一起,跟纳西、白、彝、藏、汉等多民族世代相处。曾经长达一千多年的迁徙历程,使普米人创造了很多想象丰富的民间歌谣,通过一代代普米族人的口传身授流传至今,如早在东汉时期就已开始流行的《白狼歌》,讲述普米起源的神话《直呆喃木》,借以东巴文藏文记录下来关于宗教历史的《古利歌》,还有叙述天地形成和人类起源的古歌、原始宗教祭祀活动中的仪式歌、婚俗歌、丧葬歌、苦歌、劳动歌、情歌等生活歌谣。

从鲁若迪基的诗里,我们能读到祖先留给他的声音。自遥远的地方迁徙而来的祖先,因为对这块土地的挚爱而作出的选择,传给了鲁若迪基,他参透了祖先的暗示,让他将爱毫无保留地献给了这片土地:“河流太多了/我只选择无名的那条/茫茫人海里,我只选择一个叫阿争五斤的男人/做我的父亲/一个叫车尔拉姆的女人/做我的母亲/无论走在哪里/我只背靠一座/叫斯布炯的神山/我怀里/只揣着一个叫果流的村庄”(《选择》)。这片土地生长万物,其中包括诗人和诗。简朴天然,温暖美丽,鲁若迪基的诗,俨然是那片土地上自然生长的另一种作物,有洋芋的甜、荞麦的苦,还有不为人道的一丝神秘,那或许就是祖先留下的声音。

他的诗比他的脚步更快地走出了那片山地。算起来,鲁若迪基的文学之路已经多年,熟悉他的人会说,迪基的诗越写越好了。他的诗集《没有比泪水更干净的水》汇集了近年来他的一些精彩之作,虽然与一些重要奖项擦肩而过,却引起了许多读者及评论家兴味盎然的关注,甚至有一些诗句在人们的阅读中流传。它让许多从未到过小凉山的人发现了那座山的魅力,让并不知道泸沽湖水深的男人女人感受到了那水的凉和热。其中有一首诗,我曾忍不住一次次提起,这是一首让人心疼并骄傲的诗:小凉山很小/只有我的眼睛那么大/我闭上眼/它就天黑了。//小凉山很小/只有我的声音那么大/刚好可以翻过山去/应答母亲的那声呼唤。//小凉山很小/只有针眼那么大/我的诗常穿过它去/缝补一件件母亲的衣裳。//小凉山很小/只有我的拇指那么大/在外的时候/我总是把它竖在别人眼前。(《小凉山很小》)这首显然能使人联想的诗,不止一次地让我对鲁若迪基和他的民族肃然起敬。人口只有3万多人的普米族,是我国人口不足10万人的22个人口较少民族之一,鲁若迪基用他的诗为自己的民族作了代言,他让普米族这个民族的名字更加响亮,也使得四面八方的人们更多地领会到这个名字所蕴涵的丰富。

在这个时空距离越来越小,普米人所居住的山地也逐渐感受到工业化、城市化、商业化强烈冲击的时代里,鲁若迪基开掘着对土地和劳动的尊重:“小凉山上/我面对土豆/就无法回避土豆后面的/那片土地/那片土地上的耕牛/耕牛后面挥汉如雨的/农人……/无法轻松地把它吃下去”(《餐桌上的粮食》)。鲁若迪基写过很多回归自然、还原生态的纯净优美的诗,对云南山地的风光有着绝妙的抒情,如天籁之歌。

这让人联想起一位叫陈哲的音乐人,他认为所有普米族的歌曲都跟森林有关,于是他走进山野去寻找大树,一走走了十几年,在普米人居住的山林里发现了直径2米、周长6米多的大树,那些1200到1500年前就有了生命,从唐宋时期活到今天的伟大之树,带给音乐家巨大震憾,他呼唤人们要像普米人一样保护森林,保护优秀的文化传统。而鲁若迪基早已将这种意识铭心刻骨,他的民族自称“木祖”——天的子民,从古至今讲求万物有灵,天人合一,因此他无论去到哪里,回家对他来说都是一件至关重要的事:“从柏油路/回到山路/从钢筋混凝土的楼房/回到木屋/从熟悉而又陌生的人群/回到父老乡亲身旁/从汉语回到母语/告诉斯布炯神山/和每一个果流人/‘阿金米义色’(普米语:我回来了)”(《回家》)。而对违背自然、践踏自然的行为,他的忧伤和愤怒溢于言表:“一条河/经过一座城的时候/受伤了/它捂着伤口/急切逃离/却被阻挡在/一个个工厂/……看不到向海的路/……投入海的怀抱/它已奄奄一息/海愤怒了……”(《愤怒的海》)

无论去没去过泸沽湖的人们,都知道那是一个多情的地方,常年生活在泸沽湖边的鲁若迪基用他的诗揭示了那里的爱有多深,情有多真,让我们感受到多民族文化的绚丽动人。我无法一一列举他那些炽热昂扬又情趣幽默并举的诗句,只想说,谁如果还没去过泸沽湖,那么不妨读一读鲁若迪基的诗,而如果已经去过泸沽湖,那更要读一读鲁若迪基的诗,他会让你真正懂得那片土地。

更重要的是,如果要了解普米族,就一定要读一读鲁若迪基的诗。

[责任编辑:陈书娣] 标签:鲁若迪基 诗人 迁徙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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