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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方舟:我承认自己不是女性知识分子

2013年11月22日 14:02
来源:凤凰网文化

导语:7岁写作,9岁出书,19岁上清华,23岁就任《新周刊》副主编。从“神童”到“公知”,蒋方舟说从来不知道别的小孩儿是怎么长大的。以下为对话实录:

喜欢取悦别人这种欲望覆盖我所有行为标准

凤凰网文化:上一本青春题材的爱情小说是什么?

蒋方舟:那个时候是我高中写的,高中的时候我特别喜欢一个师兄,那个师兄数学奥赛满分金牌、物理奥赛满分金牌、计算机奥赛满分金牌,还是个诗人、还是个哲学家,这是个智商很高的。我高一的时候他大概高三。后来我们大概有短暂的交叉一年的时候在同一个空间里面,那个时候在食堂见到他几次就很喜欢。所以,应该是以他为男主角,我为女主角写的一个爱情小说。他的故事在这本新书里面也有提到,也有讲过。

凤凰网文化:他知道这一个过程吗?就是他被别人写进去了?

蒋方舟:被写进去应该不知道,但是会有同学跟他说有一个小姑娘高一的学妹还挺喜欢你的。但那时候崇拜的成分比较多,就是师兄、天才、智力超群还是有很强的吸引力,对我来说。

凤凰网文化:这算你个人的一个东西。如果我去回忆,或者很多同龄人去回忆,好像小时候会故意不喜欢那种学习好的男的。普遍会喜欢那种哪怕更无赖一点的?

蒋方舟:我好像没经历这样的阶段,因为怎么说呢,可能我从小是一个特别乖的学生,而且一路都是类似于班长之类的,虽然成绩也不好,但性格非常好。但是其实内心也很不满和叛逆,内心对于老师所说的一切都是不相信的。其实我可能内心深处住着一个还挺叛逆的人,所以不需要再找一个另外的个体来去实现这一切。

凤凰网文化:当然我觉得现在这种说法可能是你在自圆其说或者是自己找到一种合理性。我们慢慢聊吧,不用先从新书介入。我觉得当时一定有某些外界的原因或者各种原因,让你某种程度上表现出来你自己内心的小方舟。

蒋方舟:我其实有一个问题我觉得是,可能近两年才发现的,就是非常希望别人去喜欢你。这种欲望已经强烈到覆盖到了你所有的行为标准,这可能从小时候开始写作,最早是写文章给我母亲看,她每天下班回家看我写的东西,我特别希望他看到我的东西会笑、会开心、会表扬,所以从小就生活在一个特别希望受到别人喜欢,受到别人赞扬、表扬、惊讶的这样一种心理状态当中。其实这个是我差不多,应该是成年之后十八岁、十九岁的时候才发现的。但是现在慢慢发现,一百个人里面有50个人喜欢你就已经是一个非常高的比例,你没有必要去刻意的讨好或者是在乎很多人的想法。

父亲在家中是一个被告知被接受的角色

凤凰网文化:我觉得比如说你现在还这么年轻,比如我比你大这么多岁,我觉得喜欢取悦别人,尤其是可能对你越重要的人,你想过没想过你摆脱这些东西了,或者你现在就在摆脱的过程中?

蒋方舟:其实现在就几乎在一个摆脱的过程中,因为进了大学之后你经历过周围的环境都不喜欢你,每天上学校BBS看很多埋拆你的的师兄师姐,那个其实是一个锻炼的过程,也让你更加,就是原来他人不是很了解这句话,现在想到无论是不喜欢你的去埋拆你的,甚至赞扬你的,对你有期待的,有可能是比那些质疑或者是批评更可怕的一种外来力量。因为他们期待你,所以你就不自觉给自己很多的压力和方向,可能很多方向是相互违背的,就觉得你还是做一个纯粹的作家,有的人觉得你还是尽量在25岁之前开发自己卖萌这样的商业价值。所以有很多的期待是相互矛盾的,你都取悦不过来,如果你听从每一个的话,会把自己弄得很累,所以现在就不太在乎说,哪怕是真正你真正特别在乎的人有什么建议和意见,比如说我父母,我爸爸就觉得你当一个大学老师就是我对你人生最高的要求和最高期待。然后我妈觉得你还是应该多出去工作,多出去尝试些没尝试过的事情,哪怕商业的也好,什么的也好,都好吧。所以,其实,多希望在电视上看到你。所以,哪怕你最亲近的人,最了解你的人,他们对你的期待和期许是。

凤凰网文化:也没有一致。

蒋方舟:对,他们也是完全不一致的。但是我爸在我们家的话语权稍微少一些,因为也没有人听他的,我爸基本上就是一个被告知和被接受的一个状态。

凤凰网文化:从你意识到有父亲这个角色之后,你觉得你父亲在家里的地位是?当然也不是地位了,就是怎样的关系?

蒋方舟:位置,因为我爸他是我上高中之后他才忽然意识到自己是一个,就是自己对我有抚养权和教育权的,就在这之前,因为我首先一直生活在一个小的环境中,在一个小城市长大,周围其实是非常平顺的,上高中之后成绩也不好,人缘也很差。就忽然落到一个他觉得你怎么能这样的一个经历,他忽然意识到对你是有教化权的,而且他有权指责我妈可能在过去的十四五年的教育中是失败的,所以他就忽然站了出来,就提出了很多自己的建议和意见。

凤凰网文化:在你这儿好像你也不能说忽视。

蒋方舟:因为我觉得我很小的时候,包括出版社版权什么版权或者版税什么的,可能自己十一二岁的时候,就非常搞笑的场面。但这个并不是因为自己谈得有多好,而是我爸妈他们意识到说,如果他们帮我去决定很多人生中的事情,无论他们做出的决定是好是坏,我都会埋怨他们,因为我就是一个特别喜欢埋怨他们的人。我就会觉得这个都是你不好,我就容易把自己的一些责任推卸到别人的身上。所以我爸妈就说那干脆你自己所有的人生决定自己来做好了,包括上大学,你上北大、清华、武大还是人大,就所有的人生决定你自己去做。其实并不是一种教育方式,是纯属一种推卸责任,他们是有推卸责任的行为。

凤凰网文化:这算遗传吗?可能是你自谦认为认为你是一个推卸责任的人,可事实上可能也未见得是吧?

蒋方舟:我觉得特别是我从哪一年开始感觉到我是一个特别不负责任的人,就从我开始特别喜欢上班的人士。在原来我的想象当中,文艺青年怎么会喜欢上班呢,就自由最重要。

凤凰网文化:还穿有领的衣服。

蒋方舟:对,但是后来我毕业之后,当时去广州待了四个月,每天要去上班,我发现那种巨大的幸福和安全感。因为原来散漫惯了,现在觉得你每天起床有个地方可以去,哪怕你自己写不出来了,你还可以去领一份薪水,你觉得这多少的好。那个时候意识到自己骨子里其实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还是希望天踏了还有是人顶着。

凤凰网文化:我理解你的情绪,但其实你书里可能是后期还是什么部分写过一段,当然可能跟你说这也不冲突,就是那种上班或者状态很热闹,它完全可以让你一天24小时就过去了,你可能过几年回头一看,你并没有很专注或者很痛苦的写过一段东西?

蒋方舟:所以,我觉得一个是你不能把上班这个当做人生的全部。因为对我来说,上班还或多或少有一种养我的爱好的责任感在。

[责任编辑:于一爽] 标签:蒋方舟 凤凰网文化 承认自己不是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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