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电视台著名主持人白岩松发言
图为白岩松
白岩松:在剩男、剩女现在这么多的情况下,又多了我这个“剩人”。我从89年7月份离开校园,那是一个动荡夏天,我似乎跟精英这个词永别了,今天又相逢了,精英更像一个结果,那年夏天我离开校园,离开精英这个词的时候,我觉得任何没有基础的事情多不靠谱,你只能建有基础的事情。所以我觉得现在我们都在路上,而且我们这一两代人都不靠谱,都是铺路石,但愿下面能看到光明。
刚才施先生说排在倒数第一的是地产,第二是保险,我觉得第三应该是传媒,现在大家看有权有势的孩子都不往传媒送了,都往中石油、中石化,但是我发现我受施先生骗了,人家干的倒数第一的公司,可是纯利润是13亿。但是施先生给了我一个启示,我发现任何东西只有当禁止不让偷着干的时候,才会发自用内心的结果,因为施先生偷着看马克思主义的书,但是他比我们任何一个人看得都深。所以等到有一天我们发现人只有主动干的时候才能创造更大的价值。
这就回到今天的主题,看到今天的主题我想不过是换了一个文绉绉的词让大家去创造。改革是怎么开始呢?改革是邓小平弄明白人性开始的,我觉得中国的发展应该是90年,改革前三十年中国在革命,结果这个国家快崩溃了,因为人性最基础的东西是人性是自私的。所以我想我们今天的主题首先要建立在人性是自私的起点上,才能弄明白人的思想。后来人性是自私的理论由城市扩展到农村,所有经济建设背后的动因是人只有为自己干,他才有更大的动力,然后社会变得更强大,中国改革三十年不就是这样的历程吗?
第二个三十年是在尊重了人性是自私的基础上起步,但是这三十年追求的是什么目标呢?所有追求的是用数字衡量的目标。像小康、温饱全是用数字衡量的目标,结果我们变成世界第二GDP,也是数字衡量的指标。在我心中非常期待新的三十年,也就是我们刚刚开始的三十年,我想我们可以不追求数字的目标了吧?人权、尊严等等,这些哪些能用数字衡量呢?如果中国按照我们的期待走完三十年的时候,这九十年才是非常值得期待,并且我们可以认真鼓掌的历程,我想才有机会赢来百年新中国的庆典。只有这几者结合起来。
现在遇到一个卡口,什么卡口呢?当完成了三十年可以用数量衡量目标的过程的时候,我们接下来要追求没法用数字衡量的目标,卡在哪儿呢?卡在过去我们三十年已经积累了足够多的既得利益者,只有既得利益者可以让未来的公众把他们的结果分享的时候,我们的一切才会变成可能。我们现在一会儿向乐观的东西多一点,一会儿向悲观的东西多一点,我觉得这是博弈的过程。
那么我们是用革命的方式让他们交出既得利益?不会,其实很多既得利益者是这三十年的改革者,但是这时候屁股决定脑袋,怎么让他们把吃在肚子里和放在兜里的,释放出来,我觉得无法用革命的方式,怎么让他们愿意去参与到新的三十年奋斗当中,这已经成为现实的最大问题了。
老子有一句话给我触动很深,“无私为大私”,大公无私没有用,因为人性是自私的,老子用大私来诱惑你做无私的事情,我们怎么诱惑既得利益者,怎么让他当成自己的目标追求呢?他可以得到什么?比如比尔·盖茨为什么可以裸捐?我想一定是有他想超越的东西让他去做。所以我觉得我们的既得利益者还有必要让他学习,让他去认识自己,这样他就会让他的既得利益跟社会人分享。要不然我们下面的三十年是没有结果的
最后把我困惑的三件事情跟大家分享一下。算做我的价值,与社会分享的过程。我觉得我做新闻二十年当中,我最困惑的事情是什么呢?
第一,中国人已经习惯了把所有的问题抱怨成别人的问题。这些年我们已经越来越胆大的骂政府,骂别人,但是中国人同来不自己骂自己,我们难道自己不是加害者吗?我们把所有人当成被告,我们不是原告吗?我们媒体都习惯现在去说政府的不是,说别人的不是,说机制的不是,说法律残缺等等,有谁在说我们内心的残缺呢?好象过红绿灯加塞,我们诅咒别人的时候我们都不觉得是自己的问题。
第二,理想好象很好,可是在现实越来越大扭曲的过程当中,会不会放大的更快。现在我看生存的扭曲会比过去的问题越来越大,现在越来越多的媒体给你呈现出的假新闻等等,是在生存压力面前,报刊只要买它的少了,他马上会放弃原来的理想,包括年轻人追求房子、
汽车等等,怎么解决这些关系。
第三,民主和民主基础的问题。我们所有人都期待着下一步走向民主,但是我们谁愿意为好民主做自己的事情呢?如何让我们的民主成为改变我们每个人基因当中糟糕的东西的机会,而不是被这些机会变成恶性的放大,请理解不是因此来反民主,而是积极的想推进民主一个人的困惑。
我想我们为民主走到中国而拥有更好的基础会做一些什么呢?这也是我的困惑,谢谢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