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信仰危机应再发现再理解中华文化
凤凰网:您谈到的“对话的文明”有怎样的背景故事?
杜维明:“对话的文明”有这样一个背景,就是我和日本的池田大作,我跟他进行了一系列对话,后来日本出了专书。他们讨论使用“文明对话”还是“冲突”?我说我们应该更积极一点往前看,那他说你应该取什么名字?我说《面向对话的文明》,走进一个对话文明的世界,他们很赞成。后来他们加了一句就是“对于和平文化的哲学反思”。
我们怎么样要达到文明文化?从哲学思想来看,一定要有一个对话的基础。如果严格的说是整个精英,也就是说这些能够掌握资源,信息乃至权力影响比较大的人,他就越应该有责任感。
如果我们现在碰到一个信仰危机,或者是信仰失落,这个大家都看得到的。那么这个是,你不能要求一般的老百姓生活非常艰苦,他能存活就是尊严,你不能让他们来为我们创造一个新的文化认同,但是他们的影响力特别大。为什么呢?很多民间对信仰非常强,也许他的信仰不如我们所讲的哲学的观点那么深刻,或者是自觉程度那么高,但是他们的信仰是非常坚定的。现在毫无疑问的比如说在中国大陆,或者是文化中的一些地区,很多人信基督教,基督教的传播特别是我们叫“地下教会”的传播非常快,特别在农村,听说山东更是很好的例子。
不管你是否接受各种不同的宗教,儒家的基本价值我们刚才已经提到了,百余年来,特别是在文革的时候,这些很核心的基本价值并没有完全丧失。
和这个纯粹以自由,以自由主义为核心的价值,个人的尊严、个人的独立性,完全要由一个人自己来找一条出路,这个中间有所不同。这是一种自觉,自觉可引发各种不同的体现,可以引发一种群体的,而且有批判意识的自我意识。一方面是群体的,就不完全是个人的,另外它又有批判,不是一厢情愿而是一种共同的自我意识。这是能不能塑造一个新的文化认同的可能性,和真正的人生的意义还有信仰能不能够建构有密切的关系。
我们其实应该有对于文化,对于中国文化包括儒家、道教、佛教这方面的文化,几千年的发展我们再重新发现,重新理解,重新认识到,在这个上面我们可以建立一个真正的有核心的价值。
改革开放以前,中国常常有一种无力感,就是无力、无气、无理。在那个情况下,就是鲁迅他们那时候描写的国民性,乃至其他的知识精英包括陈独秀、李大钊他们那个时候所了解的中国的情况,和现在当然有很大的不同,现在中国人是有信心的。虽然这个信心可能不是根深蒂固,但是现在的情况跟以前最大的不同,就是现在开始有文化的自觉、足够的资源、足够的条件能够充分把这些资源调动起来。
比如说我们在联合国讨论这个文明对话的时候,开始的时候文明对话的金科玉律应该是“己所欲施于人”,这是基督教一个基本的信仰。后来经过讨论大家讲儒家的那个基本的隧道,就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可能更重要。所以有的说博爱特别好,可能人家对我不好我对人家也好,这个是博爱的基本精神,打我的左脸我拿来右脸,就是叫做“以德报怨”,大家认为是健康的。但是这个问题在《论语》里面就讨论,说这个以德报怨的何以报德,如果人家对你坏你对人家好,如果人家对你好你要怎么样?你还只能对人好。所以孔子的回应就是“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所以中间要有所不同,人与人之间的交往,中国讲差序,用差序格局,这个是费孝通讲的,但是不表示不平等,大家都平等,但是在一个社会里面各种不同的角色,大家互相交融的过程,对分工、对各种不同的差别,想办法让它和谐,不一定把所有的那些差别去掉,完全变成平等,这个大概不太可能,这是一个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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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李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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