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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诗的年龄

2011年08月09日 01:47
来源:重庆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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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进,著名诗评家,重庆市文联荣誉主席,西南大学博士生导师。

  吕进,著名诗评家,重庆市文联荣誉主席,西南大学博士生导师。

从周代开始,古代的退休年龄是70岁。考虑到古人的寿命不太长,差不多也就是终身制了。

余秋雨说:“老年是如诗的年龄。”我同意这句话。中国人的寿命大大延长了,中国老年人口已占了亚洲的一半。以当代四大诗人为例,臧克家享年99岁,卞之琳90岁,冯至88岁,艾青86岁。如果按照60岁为老年入口的话,老年,是一段比青年和中年都更漫长的人生历程呢。而且,如果健康依旧,老年往往是人生富有诗意的一页,借用台湾魔术家刘谦的话:“又一个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到了老年,人们会看破世俗的浅薄,领悟有限人生的无限诗意,卸下各种重负,寻求优雅人生。歌词作家乔羽被中组部授予“终生不退休的艺术家”后表示:“不为时尚所惑,不为积习所蔽,不为浮名所累”,要“险夷无碍,宠辱不惊”,这是大智者啊。到了老年,诗人的诗风也会变化。军旅诗人朱增泉在他的诗集《享受和平》的《后记》里写道:“诗随人老,随着我老之将至,我的诗风也由激情澎湃转向平实祥和,这是我的诗歌跟随我的年龄一起走向‘老龄化’的反映。”美国诗人惠特曼有一首《给老年》,全诗仅一行:“从你,我看到了那在入海口逐渐扩大并展开的河口。”历经风风雨雨,河流奔向永恒的大海,淡定而从容。

其实,老年并不完全是年轮概念,也是一种心态。有八十之童,也有十八之翁。美国作家塞繆尔·乌尔曼说:“没有人仅仅因为时光的流逝而变得衰老。随着人生梦想的消失,人类才出现了老人。”守住梦想,追随梦想,就会和时光融合。印度诗人泰戈尔说过:“我和每一个相交的人都同龄。”1985年,《重庆晚报》副总编刘子茵托我向臧克家约稿,后者寄来的就是那篇著名散文《歌乐山·大天池》,那一年臧克家已经80岁了。1995年,我随四川代表团去北京出席中国作家协会第五次代表大会,同行的作家马识途已经80岁,他当时还担任四川省作家协会主席,机敏风趣,开始用电脑写作,完全不见老态。早上用自助餐时,我问戴着眼镜的他:“马老,这些菜您都看得清楚吧?”他笑着幽我一默:“偶有失误啊!”近年他写的回忆录很感人。去年,根据他的《夜谭十记》的《盗官记》改编的电影《让子弹飞》大大火了一把。马识途不但和导演姜文一起出席成都的首映式,还写了两首诗。这时的他,已经96岁了。

中国自古实行退休制度。据《礼记·曲礼》:“大夫七十而致仕”,从周代开始,古代的退休年龄是70岁。考虑到古人的寿命不太长,差不多也就是终身制了。而且,还有例外:“集贤、翰林不致仕。”有在岗,就有退休,这很合乎自然规律。中国格律体新诗的先行者、北京大学教授林庚是76岁退休的。在退休前,他悉心准备了两个多月,给研究生上了一堂终生难忘的“告别课”。坊间流传一副对联:上联———“早退晚退,早晚得退”;下联———“早死晚死,早晚得死。”横批:“早退晚死”。真是瑶台一梦,大彻大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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