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提示:据说是徐邦达,到近代,这是跟故宫,台北故宫博物院、北京故宫博物院历史,要不说很有关系。就是说那个时候日本鬼子要打进来了,然后把这个文物装箱了,先放到上海,后来在南京建好了仓库,再弄到南京。在放在上海期间,这个徐邦达曾经几次去看,他这一看。他鉴定乾隆认为是真的那个实际是假的,乾隆认为是假的那个,实际是真的。
凤凰卫视3月16日《锵锵三人行》,以下为文字实录:
窦文涛:《锵锵三人行》,今天咱们要说说雅一点的事情,对吧,跟着温总理学嘛,温总理讲到《富春山居图》,可讲到这个图了,我家里就有,我家里有,所以我可以讲讲这个。
梁文道:那行,那两岸也别搞什么,干脆就到你家去不就得了。
许子东:你准备等着什么时候烧啊。
窦文涛:我跟你说,我也是除了不便宜的,在平民百姓来说不便宜的价钱,买的高仿真的,这个《富春山居图》。
许子东:你仿的那个是真的吧,你仿真那个蓝本是真的还是假的?
梁文道:是真的。
窦文涛:是真的,我跟你讲,我这个仿的,比你去故宫看的那个真的还好看,为什么?台北故宫那一年展,我跟你说,台北故宫有比《富春山居图》更牛的,北宋的,我跟你讲,范宽的《溪山行旅图》,郭熙的《早春图》,李唐的《万壑松风图》,这是北宋的画家。挂那那三个,隔着那么远的玻璃,黑糊糊一团,您那是看不清。我们跟着台湾朋友说,专门去看北宋的大官,搞的这个展览,完了之后台湾朋友说在那看一眼沾点仙气,实际上回到家,我还把高仿真的挂起来,咱们才能细细的看清楚。
梁文道:是这样,而且还有一点,你想想看,像《富春山居图》是个卷轴,卷轴作品最适合观看的距离是个手背间的距离。
许子东:自己手这么一点点距离。
梁文道:你要自己掌握看的节奏、速度,而且这个距离就是这样。你隔着那么大老远,前面一群人头,你说你在看什么呢?
窦文涛:而且你知道中国什么都不多,故事多,任何一件宝贝,国宝,这个里头的故事,你就说《富春山居图》,我还想起苏东坡的《寒食贴》,你仔细看,下面都是火烧的痕迹。你就觉得,要温总理讲的辗转流失,真的是。许老师,我跟你讲,就黄公望这个人,我去过他老家常熟,我还到他的坟上去看望过。
许子东:就因为你买了这个高仿真的,所以连故居都得看一看。
窦文涛:认祖归宗。
梁文道:还亲切慰问一下。
窦文涛:这是大痴道人黄公望。
梁文道:没错。
窦文涛:这个人原本还不姓黄,他是给姓黄的。
梁文道:养了。
窦文涛:做次子,然后黄公望字子久,传说就他那个爹就说,黄公望子久矣,就是说我希望一个儿子久了,所以叫黄公望字子久。而且这个人还算过命,这个人很有意思,中年才开始认真地学画,老年变法。元朝四家,黄公望、倪瓒、吴镇、王蒙,他是之首,黄公望,了不得的。
然后问题是画完这个画之后,它的流传,这个就很有意思了,你知道吗?曾经流传到明朝著名的画家沈周手里,但是沈周后悔的肠子都青了。说是沈周有一天看这个画,觉得有个美中不足,说这么好的画,怎么没有名人的题跋呢,所以找个朋友去题跋。去题跋,后来呢。
许子东:一去不回了。
窦文涛:这个朋友的儿子,把这画偷走给卖了,沈周这个哭啊,可是人家说,当年黄公望画完这个画之后,是题给。
梁文道:无用师。
窦文涛:可能是送给一个无用禅师,也有人说无用道人。当时这个道人就说恐怕有巧取豪夺,你现在在那画上题跋都有,说这个画太宝贵了,怕有巧取豪夺。后来就真的,一百多年之后,就有巧取豪夺,巧取豪夺之后,这个沈周到处找,找不到。
后来有一天居然又看见,又有人拿出来卖了,这个有两种说法,一种说法沈周没钱,买不回来,再一种说法是到处借钱,借够了钱之后又去买,又不见了。于是他这个追思啊,最后沈周自己就画了,自己靠着脑子里的记忆。
梁文道:再画一个。
窦文涛:再画一个,算模仿,《富春山居图》。
梁文道:这很有名的,这一幅。
窦文涛:然后到后来呢,又传到董其昌的手里,咱知道董其昌是明朝的大书画家,画坛领袖了。
梁文道:一个坏蛋。
窦文涛:也有人说他儿子强抢民女,实际是为了送给他。
梁文道:没错。
窦文涛:有这个记载,但是董其昌也很了不得,后来说董其昌就把这个画,后来转给了,卖给了叫吴洪裕,然后才到烧。吴洪裕太喜欢它了,说是逃难的时候就带两件东西,一个是智永真千字文,一个就是《富春山居图》。所以临死前,他想,你说居然就有这么缺德的想法,这个吴洪裕,他说烧了它。
许子东:说是出于某种迷信思想,我看有一个解释说,他相信什么东西,说这样可以永远跟他在一起。
窦文涛:那就像唐太宗,相信这个东西,让《兰亭集序》跟着我下葬,所以就烧,烧了。咱们全中国人民都应该感谢他侄子,名叫吴子文。他侄子一看,火已经烧起来了,抢出来,那个智永真千字文已经先烧了,他侄子把这个抢出来,用另一个画替他烧了。
许子东:是因为那老头那时候已经不行了,烧第一幅的时候他还看得见,烧第二幅的时候他已经看不见了,所以一看他眼睛闭了,就赶紧。
梁文道:抢出来。
许子东:重要人物弥留之际,常常有人可以做伟大的事情。
窦文涛:解得好。
梁文道:说的不错,解得好。
窦文涛:因为这一烧,这个画才分成了两半,其实准确的来说,是主体长6米多长的一部分,长的那一部分在台北故宫博物院,咱们浙江博物馆那个武林馆区叫剩山图,就是这个头。
梁文道:开头的那个。
窦文涛:开头的,比较短的那一截,你可以看看这个画,这个曾经有假的。
梁文道:这个就是假的。
窦文涛:乾隆皇帝到死都认为这个假的是真的,所以写得这个诗不得了。
梁文道:彻底糟蹋了。
窦文涛:乾隆,幸亏他以为这是假的,所以把那几十首诗全题在这上头了。
许子东:还好,要不然真的全部被他写满了。
梁文道:没错。
窦文涛:没错,你再看下边的,这是真的,当然大家在电视上这么看就糟蹋了,完全看不出风貌。
梁文道:我跟你说乾隆也真有意思。
窦文涛:你再看看那个图片,你看这个是咱们浙江,这是《剩山图》。
许子东:刚才那个一连串过去。
梁文道:那一卷是无用师卷,就是后半段。
许子东:但是实际上真的多少长还不知道,到现在还不知道。
梁文道:因为中间也有一些。
窦文涛:按照董其昌当年展开看的这个说法,是大概有三丈余。
梁文道:就6米多。
窦文涛:你看刚才咱们看到的最后这些文字,你知道吗?当时人崇拜黄公望,崇拜到什么程度,你看董其昌就讲,就说每次他打开它如诣宝所,就像到了宝山一样,虚往实归,就说虚心地去,把自己放空了去,每次,每看一次,都非常充实地回来。就说从这个画里得到营养,自谓叫一日清福,心脾俱畅。
就说看一眼这个画,一天的轻浮,心脏、脾那都不得病了,就舒畅嘛。然后他到最后,就是说所以我就把这个画放在我的最宝贵的画禅室,他的收藏室里,跟王摩诘,王维的作品放在一起。然后你看人家古人多么尊敬老师,就是说吾师乎吾师乎,我的老师啊,我的老师啊。一丘五岳,都具是矣,就是说名山大川,全在这个画里了,崇拜到这个程度。
梁文道:你在家里面看你那幅假的,也有这种能医百病的效果吗?
窦文涛:我是看不懂。
梁文道:这还得懂行。
许子东:你就等着它涨价。
梁文道:假的涨什么价。
许子东:所以本雅明最了不起就是这个,他就指出以前的艺术,都是有一个原真品跟复制,所以你去看真迹的时候,人就崇拜的不得了,就是因为它是唯一的,因为它是唯一的,他说电影以后,世界就变了,他说这个真是非常伟大的一个做法,就是可以全盘复制了。
窦文涛:但是我跟你讲,我是不懂,但是他们真正的鉴赏家们,爱讲一个词叫气息,就是你看到这个真的之后,这个气息不一样的。我不知道有多少主观有多少客观,反正我亲眼看见,在台北故宫博物院,那故宫博物院的国宝,苏东坡的《寒食贴》,说是写的最好的字。
你说这就是苏东坡,在这个纸上,我跟你说上海博物馆我也看过,有个叫徐渭,徐文长的,也是爱喝酒,喝醉了写书、画画。在雨中写的几个字,你甚至都能看到那个水印子,阴下来,你就能想象得到当时那个喝醉了这种抒发,那种感觉。
梁文道:这就是。
窦文涛:那个复制品是代替不了了。
梁文:本雅明讲的氛围,一个原制品,但是我觉得好玩的地方在哪,像现在我们看《富春山居图》,你会发现今天的艺术史家对这副画的解读,跟古人有不一样,不一样在哪?就是我刚才说了,古代的时候这个是卷轴,第一看的人很少,第二看过的人他看都是这么放在室里头。
许子东:而且局部局部看,不是全部的看。
窦文涛:局部这么看,这么近的这么看,可是现在艺术史出现,带来一个很崭新的效果,就艺术史看东西,绝大部分是通过照片看,通过复制品看。那么你通过照片看、通过复制品看,你没办法这么直接面对原作的时候,就会特别注重细节。
举个例子,你去看像文艺复兴那些雕像,以前的人谈那些雕像,都谈得很笼统,像米开朗基罗,达芬奇画的画都很笼统,为什么很笼统?因为你在教堂看,那个教堂周边的氛围、感觉是完全不同的。但是后来的人通过照片看,你就老盯着这个照片,你看出细节了。
许子东:大卫那个眼睛放的特别大。
窦文涛:他怎么第三根脚指头这样呢,就会这样,所以现在看中国艺术有时候也是如此,看这种细节看得比以前多了很多,但是你可以说这么看是不对的。
窦文涛:其实咱们比古人有福气了,古人哪有什么博物院,古人除非真的像董其昌这样的人,当大官,家产那么豪富,也就是个个人收藏。咱今天去博物馆,一下子能看到几千年这么多的东西,没有一个古人比得上我们。去一下广告,《锵锵三人行》广告之后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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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王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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