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蒙:农村中国肯定是很不一样的,因为我北京郊区还有农家院,我还有住的地方,像我们那儿发展的就比较快,比较快的地方,新观念人家很容易接受,人家就说我管那个呢,就聊起过这种话来,这是一种。当这也并不见得是最好的事,特别有些再婚的,不是初婚,年龄也比较大了,已经40、50岁了。因为家庭有人故去,因故解体了,以后再婚的,他们往往选择先不登记,先一块住上那么一两年。你别以为农民不能接受什么东西,凡是对他有利益的事,他都能接受。
另外女农民打扮、美容、画眼线、弄眉毛、弄嘴唇,那个农村里头都有,但是因为她有了钱,她搞旅游搞什么东西。越是处在那个极端贫困线上的,他连电视机都买不起,他就没有这些性观念,没有这些东西。至于您刚才说的那些形象,这也挺怪,我说这话,有人以为我们承认一个现象,就是导向,这跟导向没有关系,我们只是承认它的存在。从我个人来说,也没有觉得一个人是同性恋这就多么时尚,但是历史上这些艺术家有同性恋记录的人太多了。王尔德,王尔德那个人我看他的石像,我都觉得他帅。我在都柏林,我看他石像我都服了,世界上有这么帅的男人。
查建英:还有三岛由纪夫我觉得也是,也是有像。而且我记得很早的时候看它的一个叫《假面的告白》,他的一本小说,就写到他最早的时候,他自己明白自己的性取向,是由于看一个特别美的宗教画里面,(森白斯陈英语),他是被乱箭射死,画的特别美的一个几乎是裸体的,然后很多箭死去,就跟那种美男,然后又有一点血腥,又有一点隐蔽的这种性相,把一下觉得特别激动,就明白了自己怎么回事。之后他的写作也是,都是那种美伦美奂的场景、华丽的场面,包括他自己的人生,他的死本身就是一个审美秀,表演艺术家。
窦文涛:在日本还有一种叫耽美,耽误的耽,就是沉浸在、沉迷在这个美里头,很多漫画都是以这种美男之间的这种恋情,而且少女们都特爱看。你刚才讲的这是外国的,中国郑板桥就是,郑板桥本身我不知道他跟女的怎么样,但至少他肯定是跟那个小书童有这关系,因为他的老年写一些笔记的时候,感觉还是个世事洞明,说我知道现在这几个小男孩子,整天跟我求宠,跟我好,不是因为我长的好看,我都这么老了,他们就贪我身边那点钱呢,郑板桥还有这样的感想。去一下广告,《锵锵三人行》,广告之后见。
(广告)
窦文涛:咱们看几张各国的反艾滋病公益宣传广告,你看这个,这个挺有它的创意。再看下一张,这是法国,你看他表现是两个男性,你再看下一张,这是中国的,不要以为身强力壮就什么都不怕,中国的也很有趣。
王蒙:我有点没事找事,咱们谈艾滋病,可是咱们谈的都是同性恋,好像在咱们心目中同性恋就意味着艾滋病,这样可就跟咱们的目的就相反了。
查建英:对。
王蒙:咱们的目的是说不要对同性恋抱什么很特殊的歧视看法。
查建英:对。
王蒙:这样我们就可以公开的来宣传防艾滋病的知识,并不是说凡是同性恋的,好一见到一个同性恋,说这是艾滋病人,这不是没事就给人家又找了新的罪名嘛。
窦文涛:说的太重要了,您这段指示最重要。
查建英:艾滋病早在同性恋之前就存在了,咱们以前就有很多输血是吧。
窦文涛:王老师讲了说中国人其实戏路子宽,接受什么东西接受的多,感觉比美国人、德国人好像很多问题上比咱们轴,我就想起一个问题,这还得向北美华人说个不好意思还是怎么着,有一次从北美来了两个华人家长到我们这做嘉宾,当时加利福尼亚州正在投票,就说这个同性恋能不能结婚。社会撕裂,然后这两个华人家长就在这讲,说同性恋我们不反对,但是不能说是结婚合法化,说我们这孩子受什么影响,结果这个北美的很多观众,我们凤凰观众抗议,说这两个人有什么代表性,凭什么你们节目把这两个人请来说这个。到后来我才知道,在那个地方矛盾是非常激烈的,到最后投票也没有通过,要不我就想起关心70多岁人的看法,你看李敖也是70多岁,我觉得他有时候思想也很新,但我有一次看他做节目,他就讲我对同性恋的态度,当然我能够理解,我不反对,但是我觉得也不能表扬,而且他说我也不同意他结婚,甚至要领养孩子,他说你没考虑到孩子将来会遭受什么,也有这样的观念。
查建英:很多面,西方的激烈形势就是石墙运动,那时候都打起来了,咱们这我觉得真有点中国的特色,大事能化小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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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严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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