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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者称全部统计南京大屠杀遇难者名字已不可能

2013年01月04日 08:06
来源:新京报

十余次的常态

同一个幸存者,费仲兴说通常他都会起码找3次,有的不下10次

在费仲兴印象中,最艰难的一次调查是在庞家边村一起为时3年的寻访。

1937年12月9日,年仅15岁的刘素珍亲眼见证侵华日军“用指挥刀砍头,像削梨一样杀人”。被杀的是13个黄梅桥来的难民,她不知道那些人的名字。

“她的回忆中有大量细节,但是当时我的访问者中只有她一个人看到了,不像其他事件那样能多人独立叙述,相互印证”,费仲兴说。

这事成了费仲兴的心病。

在庞家边遇难的13人是黄梅桥哪个村的呢?

直到3年后的2007年9月他才从句容无意中听到一个线索,锁定了遇难者们出自下涧西村。

从该村的幸存者口中,费仲兴听到的故事印证了刘素珍的说法。他还得知了其中8人的姓名。

费仲兴介绍,幸存者们清楚屠杀的过程,而不知道遇难者姓名的情况很普遍,往往需要两个独立的信源互相印证、补充。

“知道姓名的遇难者,与不知道姓名的遇难者,初略估计是一比一。也就是说,汤山地区遇难者总数估计在1500-2000人之间。”

就同一个幸存者,只要是有价值的访谈对象,费仲兴说,通常他都会起码找3次,首次是熟悉、访问,第二次为老人拍照,第三次将整理好的材料读给老人听,让他们指出哪些地方不符合当时的情况。

在3年多调查时间里,费仲兴总共访问了350多名当地的南京大屠杀幸存者。

“有的老人找了不下10来次”,费仲兴说。

这种状态,在南大张生、南师大张连红对田野调查的讲述中有出现,拜访同一个幸存者10余次“是一种常态”。

并非每次采访都顺利。南大的教授张生曾遭遇过幸存者的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反应。

“当时老太太正在择蔬菜,一听我们过来是冲着当年的事做口述来的,手中的菜一下就掉在地下了,情绪也开始不受控制”,张生说。

结合研究南京大屠杀的作家张纯如自杀、见证者魏特琳崩溃等案例,张生后来专门写了一篇论文《南京大屠杀受害者PTSD初步研究》。

即便学者也很难完全对伤痛免疫。

前后接触过200余名幸存者并制作遇难者名单的张连红,主动要求不要谈及调查内容的细节,“到后来,我们和幸存者见面,我只关心他的生活状态,完全不谈大屠杀。”

严谨的史料

“史料研究要求严谨细致”,在研究中,孙宅巍曾发现过史料的错误。为一位遇难者纠正了名字

与幸存者的回忆不同,史料需要的是更精准的研究和搜寻。

遇难者名单有关的史料散落在自南京大屠杀发生以来的各个时期、各个领域,甚至在国外文献中也时常能有所发现。

这对史料搜集者的专业能力提出了相当高的要求。

在过去的10年,姜良芹的主要研究工作,是为南京大屠杀遇难者整理名录,设计身份卡片。

这位南京大学历史系的副教授,花费了大量精力查阅南京档案馆、中国第二档案馆等国内多所历史档案馆,并多次前往台北国史馆等地搜集史料,核实遇难者姓名、身份,记载遇难经历。

10年间,她共制作14961张卡片,她说,其中确认身份的为13000多人。作为《南京大屠杀全史》的编者之一,她的研究成果被该书收入其中,并成为制作“哭墙”名单的参考。

“当年国民政府在战后展开的调查,对幸存者、遇难者、见证者都有涉及,人数也并不少。但他们的主要目的是为东京大审判、南京大审判取证,并非是大面积普查”,去年12月19日晚,姜良芹说。

她表示,民国时期进行的这次大规模调查产生的史料,后来成为了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名单来源的主体。

[责任编辑:吕美静] 标签:遇难者名单 南京 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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