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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冠以“当代最优秀的华语小说家”之名而介绍进大陆,尽管仅有两本他的“非代表作”在大陆出版,尽管了解他及其作品的人少之又少,台湾作家张大春两次携新书到来,却都能引来众多追随者
文学“顽童”张大春
本刊记者/杨时旸
作为台湾一线作家,近日出版的《认得几个字》是张大春第二本被引进大陆的书。在这本书中,他抛弃了自己以往作为先锋小说代言人、新武侠写作旗手、电影编剧、电台主持、顽童作家等诸多人们给予的角色定位,变成了一个尚未“老朽”的解字人。以一对绕膝儿女做诉说对象,用温婉且俏皮的语言解释了89个汉字的发端与演变。
不只为了“认得几个字”
张大春的小女儿张宜在台北读音乐班,像大多数孩子一样,她并不喜欢练琴。张大春在接女儿放学的路上,用25分钟给她讲解了“练”字的起源和多种意义,除“反复从事”之外还有“父母过世周年祭”的意思。这之后,当张大春板着脸对女儿说,“该练琴了。”张宜就缩起脖子坏笑,“还不到‘练’的时候,还不到‘练’的时候。”张大春只能在心里自嘲,“这也算是记得了一个字吧。”
他就一直如此——在生活中对一对儿女巧布陷阱,处心积虑地寻找讲解文字的机会,有时讲解之后,孩子们就嘟囔“又被他洗脑了”。
五年以前,张大春的儿子要到台北读小学,一家人迁居台北市。一家报纸前来约稿,编辑问他“你最近在做什么?”张大春很诚恳地回答,“带孩子啊。”
“那带孩子的经验可以写。”编辑说。
一向讨厌“我是一个好爸爸”腔调的张大春,扭转了主题,把给孩子们说文解字的小片段写成了专栏,讲古之中夹杂着亲子之间的温馨、无奈和恶作剧。
之后结集成了《认得几个字》。“这属于为公众服务。”张大春指着这本书说。
在这个笔被电脑取代的时代里,汉字的书写已经成为某种传说和记忆,而追究字词的起源与演变更为奢谈。张大春的行为更近乎对于遗忘的抵抗。
于是,他自己每天坚持练习书法,为搞清“中国诗学到底是怎么一个抽象概念”而开始每天写上几首旧体诗,坚持到现今大约已有11年。有时在家中写诗,他的小儿子会凑过来说,“你又在平平仄仄平平仄了?”
但是他并无暮气,与记者对谈时也会在引经据典中间偶尔间杂“国骂”,掉书袋的呆板书生形象瞬间被瓦解。
在这本“认字书”之前,最先被引入内地的是张大春的另一本书《聆听父亲》。这本书来自其父摔伤卧床后,张大春对家族记忆的整理。一经出版,该书即被阿城等一众作家热捧,并煽情地定义为“一段抢救出来的家族记忆,几代中国人的乡愁与命运”。
两本书的共同之处,在于连接了祖辈与子女、历史与传承,张大春于是以一种“温良恭俭让”的形象定格在大陆读者面前。但这其实只是他诸多角色和性格的一个侧面,甚至在多年前,张大春代表的是顽童性格,是批判现实与先锋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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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杨时旸 编辑:严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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