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内称60后作家并非神 当代文学衰败在他们手里

2012年07月03日 15:30
来源：山东商报 作者：张晓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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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东商报：小说家的自尊包括写作上的洁癖吗？比如对抄袭的不能容忍？

路内：那肯定。有时候你会有一点点借用，有那么多作家影响过你，不管是结构还是场景。但是直来直去的抄袭是要抵制的。

山东商报：最近在读谁的书？

路内：在二十多岁读过非常多先锋派的东西，现在很少读当代作品。最近两年只看福克纳。不看电视，很少上网。所有经历过的故事都在心里。

山东商报：您好像很少评论同行？

路内：作家都很弱势，批评他们于心不忍，譬如女作家我就不爱说。如果要说也是说有钱有势的吧。现在作家圈的情况也很复杂，你甚至不能当着一个作家说另一个作家好，有时候你会发现他们是敌人。原先我是从事广告业的，是个非常冷血的行业。所有的一切的标准就是你能不能拿到客户挣到钱，不管你年纪大不大、资历深不深，不行就滚蛋。作家这个圈子里标准不是只有一个，很多标准在缠绕。作品好不好，资历深不深，卖得怎么样，朋友多不多，评论界关注与否，和媒体关系怎样，爸爸是谁，等等。多重标准的结合，你会判断不清楚。

山东商报：照这些标准，你有什么优势吗？

路内：我没有优势，唯一的优势就是作品写得好一点。或者说，唯一的优势就是希望作品写得好一点。写小说是一个很单纯的活，有很多单纯的人在做这件事。我喜欢单纯的人，不喜欢复杂的。我希望自己是单纯的，也不希望把事情搞复杂。但是写小说写得都是人世间最复杂的感情。小说家看着是天使，但是仍然在干着魔鬼的事情。把人世间最美好、最肮脏的东西都要写出来。要把好的东西撕碎了给人看。

山东商报：对未来有什么期许？

路内：没什么期许，小说越写越好就可以了。所有东西都是写了以后，被认可或者不被认可，包括读者、出版商、评论家。只是想用我自己的方式去写小说。这么多作品放在那，好和坏都是自有公论，十年、二十年。我的书三年之后还有人在提。

山东商报：他们念念不忘的原因是什么？

路内：写得好。

“我不想跟别人比较”

午后两点，在上海作协附近的一家咖啡厅采访路内。起因是他喜欢用MSN沟通，而我喜欢用QQ，折中的办法是面谈。“真不要觉得用MSN很装。它好调整字号，我会看的清楚。我不太擅长电话跟人聊，因为思路会被打断。”

提到他的近况，他说，“什么也不做，就是写小说。”“那以什么为生？”我好奇。“干嘛老问我钱的事？”他反问。我说，“如果只靠版税的话，那你请客我会良心不安。”他笑了，“差点忘记之前说过要请你吃这里的纽约芝士蛋糕了，再加上一份杏仁核桃挞。”然后，他不经意的提到自己的生活，“用的还是海尔手机。不要写我在别处有房子，不然人家来绑架我的。”

路内曾经半年内在《收获》杂志连发两个长篇小说，要知道，这并不容易，尤其对他这样的体制外作家来说。“这个需要托关系吗？”我问。他差点跳起来，“你在说什么？你托个人试试看。”

谈到他那些看似不搭界的职业——工人、营业员、推销员、仓库管理员、电台播音员、广告公司创意总监，他提到，2000年在晚上7点的黄金档主持过一档音乐类节目。“做了一年，就不做了。现在《云中人》在南京的电台里做小说连播，我一直在想书里面做爱的细节怎么念法？估计是会删掉吧。”

谈话间，他收到笛安的约稿短信。旋即谈起最近在为一部电影做编剧。“小说卖给他两年了，他拍到拿奥斯卡和我也没什么关系，拍到倾家荡产也和我没关系。只是两年之后他来找我，说找过两个编剧，花了钱，投资方也找到了，两个编剧拿出来的本子都没法拍。就问我愿意不愿意写个分场剧本，正好最近在看欧洲杯，没什么事。写到决赛，正好能写完。”

他多次提到以前出的已经绝版的两部小说，我表示没有办法找来读。“很难要求一个记者在采访我的时候看完我所有的作品，又不是评论家。”他说。于是，他带我到前面路边的一家出版公司，拿了两本书——《少年巴比伦》、《追随她的旅程》，但是，没有签名。加上之前他送的一本书，这三本书和杏仁核桃挞陪我度过了机场晚点的4小时。

采访结束，我们一起从巨鹿路走到富民路，过马路时，他随口说：“上海这个城市是个繁华的修道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