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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读鲁迅:以愤火照爱国心 助他国反观自我

2011年10月31日 11:19
来源:国际先驱导报 作者:东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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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醒

鲁迅更是一位清醒的爱国者,他是以愤火来照出对中国的爱。对于中国的人与事的问题与缺陷,鲁迅是从来不留情面,务求治病断根。他曾断言“世上固多爱者,但也羼着些爱亡国者。爱国者虽偶然怀旧,却专重在现世以及将来。爱亡国者便只是悲叹那过去,而且称赞着所以亡的病根。其实被征服的苦痛,何止在征服者的不行仁政,和旧制度的不能保存呢?”。

对于那些挟洋自重来麻痹国人的言论,他也颇不以为然:“赞颂中国固有文明的人们多起来了,加之以外国人。我常常想,凡有来到中国的,倘能疾首蹙额而憎恶中国,我敢诚意地捧献我的感谢,因为他一定是不愿意吃中国人的肉的!”这样掐臂见血的言语必会遭到趋时媚世者的嫉恨,对于宵小的攻击,鲁迅却毫不在意:“汉奸头衔,是早有人送过我的,大约七八年前,爱珂先罗君从中国到德国,说了些中国的黑暗,………这些手段,千年以前,百年以前,十年以前,都是这一套。”

而对于流血和牺牲的爱国志士的的遭遇,他冷静观察的结论是:“活着的,有些出于心服,多数是被压服的。但活得最舒服横恣的是汉奸;而活得最清高,被人尊敬的,是痛骂汉奸的逸民。后来自己寿终林下,儿子已不妨应试去了,而且各有一个好父亲。至于默默抗战的烈士,却很少能有一个遗孤。”但即使如此,鲁迅也并未就此堕入犬儒主义,依旧认为爱国并不等同于经商,不能问值得是否。后来者常将二周并列,但就识见与气节而言,开始爱惜羽毛,最后落水附敌的周作人跟其兄的差距,不可以道理计较。

批判

鲁迅对于爱国的理解并非机械、僵化,并不是时刻当做一种主义来束缚自己,即使对于他亲自参与的辛亥革命与最为珍视的中华民国也是如此。鲁迅对辛亥革命的反思与批判起源于对这场革命所承诺的秩序变迁的忠诚。他的心目中存在着两个辛亥革命:一个是作为全新的历史开端的革命,另一个是以革命的名义发生的,对历史的重复。他的心目中也存在着两个中华民国:一个是建立在“革命”基础上的由“新民”组成的中华民国,而另一个是回到历史循环的另一个阶段的、以中华民国名义出现的社会与国家。

鲁迅沉痛地说:“我觉得久没有所谓中华民国。我觉得革命以前,我是做奴隶;革命以后不多久,就受了奴隶的骗,变成他们的奴隶了。……我觉得什么都要从新做过。退一万步说罢,我希望有人好好地做一部民国的建国史给少年看,因为我觉得民国的来源,实在已经失传了,虽然还只有十四年!”他对于中华民国丧失了创建之初的理想和目标,是极为愤怒和不满的,因此在他晚年转而寻找新的希望——中国共产党及其领导下的中国革命。

清醒爱国的另一面表现在鲁迅对于国民性的持久而深刻的反思与批判,希冀能祛除这些国民性的缺陷,建立崭新的积极向上、乐观进取的国民人格。

讽刺是热爱的另一种形式,负面的基调可以表达正面的内容,鲁迅一般不用辛辣的讽刺,而一般采用冷嘲白描的笔法,如刻画中国人的冷漠:“然而也有经过许多人经验之后,倒给了后人坏影响的,如俗语说‘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家瓦上霜’的便是其一。救急扶伤,一不小心,向来就很容易被人所诬陷……所以,在中国,尤其是在都市里,倘使路上有暴病倒地,或翻车摔伤的人,路人围观或甚至于高兴的人尽有,肯伸手来扶助一下的人却是极少的。这便是牺牲所换来的坏处。”对照近几年见死不救见伤不扶的种种新闻、报道,不禁让人既钦佩又惭愧,钦佩的是鲁迅目光准与狠;惭愧的是快七十年过去了,尽管中国已经重新崛起,但鲁迅的批评依然如明镜般映照着当下社会的某些犄角旮旯。

另一位20世纪的中国伟人——毛泽东这样由衷地赞叹:“鲁迅的骨头是最硬的,他没有丝毫的奴颜和媚骨,这是殖民地半殖民地人民最可宝贵的性格。鲁迅是在文化战线上,代表全民族的大多数,向着敌人冲锋陷阵的最正确、最勇敢、最坚决、最忠实、最热忱的空前的民族英雄。”

这么多年过去了,毛泽东的评价愈来愈显示出其正确与准确。尽管由于某些原因,鲁迅的作品以显而易见的速度退出今天的教科书,然而,鲁迅和他的作品总是被不同的人在不同的时期所召唤,肯定与否定都源自鲁迅和他的作品成为人们看待自己的社会和时代的坐标。从这个原因上而言,鲁迅永远是一位“当代”作家,而我们也有必要在今天重读鲁迅。

世界的鲁迅与鲁迅的中国

在不同话语体系中呈现的相异面目,是鲁迅意外成为全球不同文化圈借由同一形象反观自我的契机

《国际先驱导报》记者杨梅菊发自北京在鲁迅短暂的55年生命中,他的足迹最远只到达过日本,在那里,年轻的鲁迅最终完成自己对于人生的选择——成为一个作家。

正是这一选择注定了鲁迅身后的思想与文字比他本人走得更远,肉身死亡之后,它们替他继续远行——据统计,到20世纪80年代,鲁迅著作的翻译文本已达到50多个国家、70多种语言,无论东邻日韩、东南亚,还是欧美大陆各国,乃至西亚、非洲的阿拉伯世界,鲁迅都引起强烈的共鸣。而他于日本期间所确立的对于中国国民性批判的视角,更是令世界认识鲁迅的极深刻标记。

[责任编辑:陈书娣] 标签:1933年 1927年 1918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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