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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志摩发妻曾回忆:他一生遇到的女人中,我最爱他

研讨会现场,韩石山(左一)向徐志摩的长孙徐善曾(左二)及其妻子(右二)、女儿赠书。                                  吴文峰 摄

我希望这次在济南的会议将能够鼓励年轻作家们追逐他们的文学或诗歌梦想。能有这么多才华横溢的学者到山东来,真的是一次非常难得的机遇。我希望能再次回到这里并有更多的时间来了解这一很特别的地方。(上图为徐志摩长孙徐善曾为读者留言)

■ 周末人物·中国新闻名专栏

在6月4日举行的“2012中国济南徐志摩研讨会”上,著名作家韩石山将所编著的《徐志摩全集》《徐志摩图传》赠与专程从美国赶来的徐志摩长孙徐善曾及家人,并在会后接受了本报记者独家专访。

□ 本报记者 陈巨慧

在会场上首次见到韩石山,印象最深的是他的眼睛,严肃时小眼睛里透出的是犀利,稍稍挂笑却眯成一弯,顿时没了距离感。与他交谈,你总会为他俏皮的语言而忍俊不禁,虽知是玩笑话却丝毫不觉得油滑。

写传,就要为一流人物写

韩石山以写小说成名,后又写散文、文学评论,近年来,历史系出身的他又潜心从事现代文学研究,并对徐志摩“情有独钟”,接连出版了《徐志摩传》《徐志摩诗歌全编》《徐志摩散文全编》《徐志摩全集》《徐志摩图传》《徐志摩集》《徐志摩书信集》《徐志摩评说八十年》《徐志摩作品新编》等十余部著作,堪称“志摩专家”。

记者(以下简称记):是怎样的机缘让你与徐志摩结缘?

韩石山(以下简称韩):我对现代诗,没有兴趣也没有感觉。读过徐志摩的几首诗,只是觉得意境很美,谈不上多么喜爱。我感兴趣的是他这个人,写《李健吾传》时看过不少相关资料,感受到他的人格魅力。1996年,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想让我写一本现代作家的传记,提供了三个人让我选:何其芳、冯雪峰、徐志摩,我毫不犹豫就选了徐。写传,就要为一流人物写。

记:你曾发博文《他的散文比诗歌更好看》,文中说:“这世上,真正认识徐志摩的意义的,不算已故去的前贤,活着的人,除了我之外,只有不多的几个。”这份自信源于何处?

韩:这篇文章是为一本徐志摩的选集写的序。这样说,一点也没有贬低其他研究者的意思,我是想说,眼下对徐的认知,还停留在一个较浅的层面上,仅止于对他的诗歌与散文的欣赏,还没有上升到对他的个人品质与社会理念作深入研究的层面。他的人格的魅力,他的思想的澄明与精湛,都还没有引起人们的关注。

这些年,我一直想写一本《非才子的徐志摩》,就是不说他那些爱情故事,只从个人修为、思想精进、社会担当这些方面看徐志摩是个怎样的人,对中国社会的进步起了怎样的作用。他在北京大学学的是法律,在美国克拉克大学学的是历史,在哥伦比亚大学学的是政治学,在伦敦大学学的是经济学。在那一茬文化人里,受过这样完整的社会科学训练的人也是不多的。他的硕士论文是《论中国妇女的社会地位》。最近又发现了他写的关于社会主义的万字长文。可见他对社会问题的重视。

回到国内,他几乎参与了当时所有的政治与思想方面的论争。也就是说,撇开那些风流韵事,更能看出徐志摩是个怎样的人。只是手头事情太多,一时还顾不上。

记:写《徐志摩传》你用了3年的时间来挖掘和梳理资料,用了近一年的时间确定写法,这里所说的写作方式是《家庭》《本传》《交游》三卷的模式,还是文中的行文风格?为什么要在写作方法上费这么多脑筋?

韩:写一本书,不光是传记,别的书也一样,材料齐备了,首先应当考虑的是,写法上能不能有所突破。写法上的创新是最大的创新。平庸的写法往往会毁了一部书。传记属史书,中国的史书大致不外三类:一是纪传体,一是编年体,一是记事本末体。现在的人物传记,多是编年加纪事本末,就是按年代顺序,将事情拢成堆儿,从出生写到死亡。这样的写法,好处不必说了,坏处是你永远不可能流畅地叙述。想来想去,我想到了纪传体,当做一个朝代一代帝王来写,当然要有所变通。《家庭》写世系,《本传》相当于本纪,《交游》相当于列传,后附的《著作》相当于志,《年表》相当于表。这样,纪传体的四个要素(纪、传、表、志)就全了。事实证明,这部《徐志摩传》的成功,相当程度上得力于这种写法。新颖,简洁,每个部分都可以毫无挂碍地单一叙述,全书又成为一个有机的整体。

徐志摩是一个真正的绅士

徐志摩曾说“我这一生的周折,大都寻得出感情的线索”,他与张幼仪、林徽因、陆小曼的情感纠葛也成为最吸引今人的八卦谈资。

记:你如何看待徐志摩对张幼仪、林徽因、陆小曼的感情?

韩:不必讳言,徐志摩对张幼仪的感情,是随着处境的不同而变化的。若徐志摩不出国,凑凑合合过一辈子也不是没有可能。纵使起初就不和谐,也不排除日久生情,老而弥笃。中国多少知识分子,就是这么过了一辈子的。但也不能说,后来的离婚,徐志摩有多大的不是。搁在徐志摩身上是这样,搁在普通人身上也是这样。奇怪的是,离婚后,两人的关系反而正常了,亲近了。也不必说是张幼仪的贤惠感化了徐志摩,应当说徐志摩原本就是个心性醇厚的人。

晚年,张幼仪说过这样一句话:“在他一生当中遇到的女人里面,说不定我最爱他。”从张幼仪这边说,也确实如此。

徐志摩对陆小曼,爱得最深,只是小曼后来的表现,让他深深地失望。

对林徽因,他一直是深深爱着,或许正因为不可能结婚,这爱反而更为深沉也更为神圣。

记:他对张幼仪真的不曾有过爱情吗?既然没有爱情,为什么最初不极力反对这场婚姻呢?还是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

韩:毕竟这是父母之命,他那个年纪,不可能违拗。订婚时只有16岁,结婚时也不过18岁。年轻时的爱情,多是肉欲的,从这点说,还是有的。在英国时,张幼仪就说,徐志摩一面跟她闹离婚,一面又抗拒不了她身体的诱惑。这些,都难说是什么爱情。“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这样的话,用在与林徽因的关系上可以这么说,用在与陆小曼的关系上,就不能这么说了,得到了,也不一定是最好的。

记:对于徐志摩“穿着西装的唐伯虎”你怎么评价?

韩:这种说法,如果是一种调侃,没有什么,正是徐志摩可爱的一面。作为一种评价,就近似诬蔑了。在男女感情上,徐志摩是一个认真负责的男人,是一个真正的绅士,那一辈人里,像他做得这么好的,并不多见。

记:林徽因的儿子认为徐志摩的意外身亡是上天的安排,否则会影响他的家庭。你也说喜欢他,是因为他是一个没有加入政治斗争的文人,这也与他的早逝有关系吧。

韩:林徽因的儿子梁从诫的原话是:“我一直替徐想,他在1931年飞机坠毁中失事身亡,对他来说是好事……若同陆离婚,徐从感情上肯定要回到林这里,将来就搅不清楚,大家都将会难办。”一个晚辈,为了自己家庭的声誉,竟然说一个父执飞机失事是“好事”,太不人道了。不过,从这话里也能看出,徐志摩与林徽因的感情有多深。

徐是一个没有加入政治斗争的文人,并不等于说他没有政治上的是非。他的死亡,只能说是意外,唯一的作用是反证了他是一个天才,外国有个说法是,天才都活不过三十六岁。

父亲·儿子·孙子

此次与会的徐志摩长孙徐善曾已经66岁,对于祖父他非常敬重,多次寻访当年徐志摩生活求学游历之地,有这样的孙辈,如果徐志摩泉下有知也当欣慰。这也是徐志摩的福气,生时有深爱自己的富绅老爸,死后幸得孝子贤孙的追念。

记:在你的文章中,能够感受到你对徐志摩父亲徐申如的认同,他与徐志摩相比,更加符合一个好爸爸的评价吧?

韩:徐申如先生是一个精明的商人,也是一个成功的商人,他一生最大的一项投资,是在儿子身上下的。发现儿子的毛笔字写得不错,就带上他拜在郑孝胥的门下,儿子到北京上学,他又出一千大洋的重礼,拜在梁启超的门下。出国求学,费用之优裕,更非常人可比。徐志摩与张幼仪离婚后,他立即收张为寄女(养女)。张幼仪后来的表现,也确实没有辜负徐老先生的期望,他的葬事,是张操办的,他的孙子,是张抚养成人的,甚至徐志摩的全集,也是张策划并资助的。但也不能说,徐志摩不是一个好爸爸,他死得太早,父亲那边经济条件好,前妻又极尽责,凡事用不着他操心。

记:写传的时候,你当时为什么没有亲赴美国采访呢?

韩:我写传记,重视的是文字资料,亲人的口述,只能作为一种线索。去美国采访徐志摩的儿子徐积锴,在当时根本没有这种可能。

记:你与徐志摩儿子、孙子的接触中,认为他们对于谈徐志摩的感情方面是否有所避忌?在你的《徐志摩传》中,关于张幼仪的部分,大多出自《小脚与西服》这本书,但是在研讨会上,徐善曾却表示这本书写得有些偏颇,并不能真实地反映徐志摩的感情世界。

韩:写传期间,与徐积锴先生通过几次信,老先生为我提供了两张照片,是从他的家庭相册上揭下来的。此前,我没有与徐善曾先生联系过。从海宁的朋友那儿得知,徐善曾先生不会说中国话,也就没有这个必要了。徐善曾先生对中国的社会人情不是很了解,像《小脚与西服》里写到的许多事,他就有些接受不了。《小脚与西服》这本书是以他奶奶(张幼仪)口述为主写的。采访的人是张幼仪八弟张禹九的孙女张邦梅,即徐善曾的表姐。她没有恶意篡改的必要。作者的爷爷是个“徐迷”,临死前叮嘱家人,葬礼上不要念圣经,念上几首徐志摩的诗就行了。且告诫孙女,对徐志摩一定要手下留情。 

[责任编辑:于一爽] 标签:徐志摩全集 陆小曼 韩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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