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观者取代英雄
安东尼.葛姆雷毕业于剑桥大学三一学院,早年攻读的专业是考古学、人类学。这些经历都影响了他的创作。
他常特意选择当地出产的矿石品种作为雕塑的材料,还邀请美洲、欧洲、亚洲的普通民众与他合作,手工制作了数以万计的黏土小人。他的作品很少被殿堂级的博物馆收藏,而是袒露在海边、在城市里、在天花板上,与周遭对话。
他说“这是一种反人类学的尝试”。传统人类学深入原始之境,把当地文明带回博物馆、图书馆,而葛姆雷直接在栖息地做田野调查、采集材料,完成作品后,再把它们放回到原本的环境中,与当地的景观互动。对葛姆雷而言,大地不是空白的画布,它有记忆、有感受,而艺术要与住在那里的人们血肉相连。
经历过60年代欧洲反叛运动的葛姆雷,年轻时便受到感染,一心实施自己的想法,而后在印度游历了三年,那里安静冥想的生活方式让他更加醉心于内心的感觉,最终选择成为一名雕塑家。
他不想继续罗丹的艺术语言,而是直接挑战古典雕塑的确定性,并且格外强调观者的主体地位。古典雕塑的对象总是政治英雄、宗教领袖或理想化的人体,他们稳定、有序,享有特权,而葛姆雷则力捧观众,他邀请你重新考虑你在时间和空间中的位置,并让你的经验与作品互相作用,不迎合规则,而是质疑我们的生存环境。
他复制了四尊自己的雕塑,把它们分别挤在房间的四个角落,姿势别扭。这样一来,雕塑本身是工业生产的结果,并不特殊,而雕塑的位置也并非居于焦点,因此,他成功地取消了“特殊位置上特殊物体的特权”,观者成为空间中最主要的人。你站着房间里,空间会和你疏离,甚至旋转,传统雕塑艺术中最核心的概念——稳定也便不复存在。葛姆雷说:“地球自转、公转,宇宙中的每一个物体本身就是转动的。”
当他把雕塑散布在宽阔场所上时,观众也是主体,他说:“是你们携带着上一件雕塑的记忆,走到下一件那里去,是你们把男人带到女人面前,把女人带到小孩面前。”而观众在沙滩等敏感地表上留下车印、足迹时,也自然地成为了作品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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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吴琦 刘莉芳 编辑:严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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