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式之二是强调世博的严肃意义,以达到震慑的效果。
“世博会时,外国人参观完园区出来以后拿着相机到小区乱窜,很有可能到我们小区来。”“我们是主人翁”,“小事放到台面上来就是大事了”,不能给上海丢脸。
招式之三是利用熟人关系,注意说话方式。
“你要是太正经跟人家交谈这个问题,人家有时候不能接受的。”沈国芳说。对此,他的方法是“打岔子”+“开玩笑”。
比如,迎面走来一个穿睡衣的老熟人,沈国芳就会上前说:“哎,到什么地方去啊?”“买菜去啊?”“咦,怎么穿这个衣服出来了?”“以后不能穿了啊,这个衣服不好看,回去换掉。”兜了个圈子后回到劝阻穿睡衣的问题上来。
苏美芝更是会把工作做到规定时间之外。对一些首次劝说无效的居民,她也会私下里反复跟人家说,大道理小道理地讲;当然,口气很柔和,脸上带着笑容。
“国际大都市,最起码这一点,着装要做好。不是要你穿名牌啊,但要得体,里外要分清楚,这样更显示一个大都市居民的素质吧。”苏美芝说。
脱得不是睡衣,是自由?
“关侬撒题啊!(关你啥事啊!)”
“侬鼓力嘎多咧!(你管得太多了吧!)”
被问到对“睡衣睡裤不出门”要求的看法时,有些上海阿姨还是要跳脚的。
尽管居委会对现阶段的工作持肯定态度,但他们也不避讳承认,有些居民还是难以扭转习惯。
“这种事情根本就用不着这么夸张。开世博会每个国家都开,都要这么热闹、这么过分有什么意思啊!”与齐八小区只一街之隔的昌四小区里,37号楼的一位居民阿姨这样抱怨,语调里夹杂着些许愤怒和不耐烦。傍晚时分,她一身小熊睡衣打扮,脚踩一双皮质的带跟凉鞋,出门买了几个面包。而昌四小区和齐八小区所夹的昌里东路上,小超市、银行、服装店、西点坊、餐馆食铺、药店、文具店、菜场等等一应俱全,居民们只要走几步就能买到所需的各种物品。
很多上海人想不明白,为什么就在家门口买点东西,一定要那么麻烦换睡衣?想当年,电影《不夜城》里,穿着睡衣出门那是身价。设想一下:那位年轻的小姐只是出来买张彩票,难不成要换上工作穿的套裙;那位在国企办公室做事的先生只是因为赶上休息,想买份《大家》来看,不巧小区门口的报摊卖完了,他忘记自己穿着睡衣,穿过两个小街口来寻报纸;那位头戴发卡的中年大嫂,只是因为一个人懒得做饭,去菜场买点面,“不高兴再换(衣服)了”。
各式各样的说法都有,让上海人脱掉睡衣,那就等于脱掉海派的范儿!他们穿睡衣出门的理由看起来合情合理:不走远的地方,不是出席正式的场合,不在外面停留太久。小区和周围生活设施的紧密结合也让这些理由显得无以辩驳。“要是真有人衣冠楚楚到菜市场超市,才会被另眼相看。”在他们看来,慵懒随性的生活里透着海派的余韵。
当穿睡衣的习惯久远而牢固,那就是一个文化的标签。旧社会,睡衣通常属于两个人群,一种是有钱人,显示悠闲;另一种是娱乐场所的人,比如舞女,显示风韵。建国后,睡衣逐渐普及。在70年代,上海睡衣上街一度成为城市景观,是追赶时髦的潮流,“睡衣漂亮”“睡衣显示我生活得比较舒适”是那个时代追赶潮流的人普遍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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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张蕾 编辑:严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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