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证最后的萨满世界

2011年10月31日 10:09
来源：凤凰卫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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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心提示：这是一场几近消失的原始祭典，最珍美的供品已在祭台，盛装的萨满即将神灵附体，是上天赋予的神通？还是不自知的表演？见证呼伦贝尔草原最后的萨满世界。串场1：这是1992年孙增田导演创作的纪录片《最后的山神》的最后段落，夕阳西下，鄂伦春族最后的老萨满送走了他内心的神灵。但是，一个信奉神灵的时代并没有结束。带着见证萨满文化遗存的好奇，我们又认识了达斡尔族萨满斯琴卦。比起鄂伦春族最后的萨满所生活的原始森林，斯琴卦居住的地方距离现代化都市----内蒙古海拉尔市区，不过十几分钟车程。无论是从地理位置还是人们生活方式来看，这里都与闭塞和原始无关。可是，为什么在这样一个完全被现代文明浸染的地方还有萨满信仰？在拜访斯琴卦之前，我们也一直担心，这场仪式是少数民族、家族内部的一个特殊祭典，恐怕会拒绝我们这些外人参加。但斯琴卦萨满却很欢迎我们的到来，可是问起仪式的具体细节，斯琴卦又让我们感到了一种神秘。

斯琴卦：就是这些现在干的工作，附体都是托梦托的，办啥事，办什么那个仪式什么的都是告诉他（神），他做梦以后才能做成这个仪式，什么的，干工作都是这样的。

小片1：中国社科院学者孟慧英，多年来一直潜心于萨满文化研究，对我们乍一接触萨满所产生的困惑，孟老师则能轻而易举地进入有萨满信仰者的语境，再用我们能接受的方式为我们解析其中的因缘。

孟：这个是萨满教走向半职业化状态的一个祭祀，它实际上是给萨满升级，和萨满认证身份的祭祀。

记者：类似于我们说的升座了，是吧？

孟：它是这样的，你要成为萨满，是吧？你要出马，你要不出马，你不可能是萨满，出马标志是什么？是做仪式，所以这个做的第一个仪式，那常常是认证这个人从非正式萨满成为正式萨满，这样的奥米南是第一次，所以常常是要有老师傅带着小萨满跳，所以那时候我们叫传授萨满经验、传授萨满技术，它有这样的功能。

小片2：萨满有级别之分，这明显地体现在萨满头戴的帽子上，经验越老道、法术越高的萨满，帽子上的鹿角叉越多。

像这次呢，它是这个老萨满她是跳一次奥米南，她那个鹿角叉就要升三个叉，第一次它是，最低一级它是三个叉，隔三年再跳一次它六个叉，再隔三年它九个叉，再隔三年它十二个叉，一个萨满一辈子跳四次，噢，也就跳四次。最多跳四次。所以呢，这次这个斯琴卦呢，这是她第三次跳，是给她自己升级的仪式，但是这个仪式本身呢，它又保存古老的内容，就是给这个群体，氏族群体，凡现在凡是来参加仪式的人们给他们祈福嘛，给他们祝福嘛，同时也给他们消灾，这些原始的仪式也都在，它也是一个复合型的。

字幕：呼伦贝尔南屯

小片3：2010年8月12日，清早四点钟，草原已经沐浴在晨光中了。奥米南仪式地点是斯琴卦萨满精心挑选的，这里空旷的草原连上了天，一条蜿蜒的河流又在远方入了地，斯琴卦说：在萨满文化里永远离不开对自然的强调。

在萨满文化里头，神灵常常从河流过来。所以在我们满族文本里头，在他们的唱词里，常常有什么什么神灵从什么什么河过来。我是从哪条哪条河过来的，神灵也这么说。所以河流也是萨满的道路的一种方式。

小片4：斯琴卦家族的成员提早到达了仪式现场，他们还有很多准备工作要做。据他们介绍：斯琴卦昨天整宿睡不着，接受的信息很多，为了今天的祭祀不得不吃了安眠药，所以会稍微晚一些起来。这段时间，请来帮忙的人开始布置仪式场地。

记者：好像在这个祭祀过程中间，你比如这一次去，这个斯琴卦的这个地方，搭的这个像蒙古包的东西，它好像特意的载了几棵树，是白桦树，是吧。

孟：咱们北方民族比较习惯用白桦树，白桦树，其实萨满教不是三界宇宙观吗？宇宙观要通上通下三界，这种大家都习惯把这种树叫宇宙树，叫宇宙树是祭祀树，但在这个仪式里头，它认为这就是，这就是像我们汉族人弄个神位，神灵来了总得有个落脚的地方，是吧，落在这棵树上，然后有内托若，有外托若，它这个神树就叫托若，内托若就帐篷里的那两个，实际上就是接近神灵的这么一个象征性，外托若呢，那就是更多的神灵落到这里，然后中间有个线叫拴那，整个牛皮绳做的，叫拴那，那么神灵落了以后通过这个拴那就能进入内托若，享受祭祀嘛。

一会神像都会摆在上边，然后他会摆一点贡品啊，这两侧呢不是搭着架子吗，一会萨满的服装、头饰，萨满的器具也都会摆在这上。

记者：那么萨满的这身行头啊，平时一般会把它放在什么地方，对它本身有哪些禁忌。

孟：现在我们看的这个萨满，她们两个都有自己的专门的屋子，专门的屋子里头，她平时就会把她的所有的神器和萨满服，都放在她最神圣的屋子里头，柜里。屋子里呢一般都有她的祖先的萨满的神像，还有她领的神的神像，像斯琴卦可能还有一些佛教的崇拜物，她平时都放那里，那里平时是不住人的，是专门供神的，同时也是看病的地方，她都放在那里。

小片5：蒙古包内外、仪式现场逐渐布满了精心准备的侍神之礼，难得一见的奥米南仪式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