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歌苓:之所以叫金陵十三钗 因13不详预南京之悲
【先锋语录】
之所以叫《金陵十三钗》,是因为“13”是一个不祥的数字,这个数字预示着南京城的悲剧,也是民族的一个悲剧
我特别不自信,写到今天我还是不自信,写完稿子我就想这大概是我这辈子最后一篇了。
我回到自己的祖国也是一个边缘人,祖国在我缺席的二十年里,发展了语言,改变了生活方式,改变了社会……所以我也有找不着位置的感觉。
《国际先驱导报》记者陈雪莲发自北京当张艺谋带着他的《金陵十三钗》第五次冲奥,并由新画面公司放下狠话誓夺10亿票房,人们不由地想要问一句,近些年屡屡不讨好的张艺谋,对这部电影的信心来自哪里?这个问题的答案,恐怕很难绕过作为原著作者及编剧存在的严歌苓,而近期一度传得沸沸扬扬的“严歌苓夺诺贝尔文学奖”传闻,更是令这个华人女作家人气再度攀高。
见到严歌苓还是夏天,她穿着一袭纱裙,裙子腰身以上是大块的绿色,偶尔点缀一朵红花,下摆则由白色渐变到绿色。她说话语速慢,带着一种缓慢的优雅,让每个字都有被重视的尊严。
严歌苓爱喝酒,听说是随美国外交官丈夫驻扎非洲时养成的嗜好,现场签了半天名,她喊的却是“我的酒呢?”她签名时握笔的姿势像写毛笔字,一笔一划,瞬间赋予书写本身以敬畏。
回到家的严歌苓,生活简单安静——“我每天都是早晨一杯浓咖啡,然后带着狗出门跑步,回来后开始写作,一直写到女儿下午放学回家,然后她做功课我回邮件。晚上一般是我做晚饭,吃完晚饭总是看一部电影或者读两小时的书。在一些人看来,我的生活一定非常单调,但我把这个叫作享清福。”
一群孱弱女性的人性升华
严歌苓说,写作之于她,是一种秘密的过瘾。“过瘾的那一会儿,你就是个小神仙,无所不能,无我无他,无虚无实。 ”写作让她从自己的躯壳里飞出来一会儿,使自己感到这一会儿的生命比原有的要精彩。这一次,让她过瘾的是书写1937年南京大屠杀背景下躲避在一座教堂里的一群秦淮河妓女们的故事。
《国际先驱导报》:《金陵十三钗》的灵感源于哪儿?
严歌苓:《金陵十三钗》的准备时间好长,因为在海外的华人不管怎么样,多多少少都有点受歧视,所以这种民族自尊感总是非常非常敏感。我从1993年开始参加南京大屠杀的纪念活动,每次参加集会、看完这些图片展,我都有一种冲动去想写一部关于这个事件的小说,但是我必须要有一个凄美的故事,一方面是残酷,一方面是美丽,我才能写,这是我个人审美一个选择。《金陵十三钗》故事萌芽来自当时的金陵女子学院教务长魏特林女士日记里面的一段:所有女人在金陵大学避难的时候,日本人来问他们要100多个女人要带走,当时就有20多个妓女站出来了,使女学生没有遭到厄运。
Q:为何由短篇小说改写成长篇小说?
A:《金陵十三钗》最初是我创作的一部短篇小说,之所以叫《金陵十三钗》,是因为“13”是一个不祥的数字,这个数字预示着南京城的悲剧,也是中华民族的悲剧,同时也预示着主人公所面临的巨大悲剧。这是我第一次将自己的短篇作品进行扩展写作。
与其他关于南京大屠杀的作品相比,我是把它放在一个非常非常小的角落里来写。在一个大的战争事件里,故事瞄准的是一群最孱弱的十三、四岁的女孩子。她们被困在教堂这样一个死角里,她们之间应该牺牲谁、救谁,在教堂里面她们开始发生了争执,这是人性当中一些丑恶的东西。但是,当日本人在她们面前折磨死了国民党的战士们时,她们的人性在那一瞬间升华了。我觉得战争会把一种人变成另外一种人,一些人会去当叛徒汉奸,一些人突然变成了烈士。也就是说在每个人内心里,你的善恶一开始是不知道的,直到最后一个极端事件发生了,你突然就变成了一个你从来没有想象的人,这是我想通过《金陵十三钗》来表达的东西。
Q:你也是电影《金陵十三钗》的编剧之一,你对电影的期望值有多大?
A:就期望值来说,我不敢期望,我不敢看所有根据我的作品改编的影视剧。我现在所有的事情尽到我自己的努力做到最好,做完之后把稿子一发出去,我立刻就后悔,所以每次发稿子出去以后我就特别战战兢兢。我特别不自信,写到今天我还是不自信,写完稿子我就想这大概是我这辈子最后一篇了。
塑造“有佛性的女性”形象
有人说严歌苓的文字有一种非她不能表达的性感,带着别人效仿不得的魔力和妖气。“她的小说语言往往以直觉逼近哲学,依赖比喻、谚语,讲故事,讲段子。说话直白、简短,反而举重若轻,语言精准到底,让你觉得无可再深了。”正如有人认为,对于每一个想要修炼文笔的文字工作者,严歌苓的小说无不是最好的写作教材。
Q:最近在大陆出版的《霜降》,故事结尾颇为残酷。这是否传递出你“人生本来就是残酷而艰难的”的人生观?
A:《霜降》是我1991年在国外写的一部长篇,那时的创作更多的是靠生活写、靠经验写,可能对于人生的感触,更多的来源于早年的生活经验。
我的很多灵感来自我过去的痛苦,作为一个移民不是吃不饱、穿不暖和心灵上受折磨这样的痛苦。应该说,越年轻痛苦越少,我现在反而越来越觉得幸福总是和青春相伴,因为那个时候无论你闯什么样的祸,经受什么样的痛苦都可以享受,现在反而心越来越软,所有的事情都能触碰到我痛苦的神经,我后来转过来写大陆作品的时候,像《第九个寡妇》,肯定就是长久长久以来我在为之痛苦的一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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