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学意义重于艺术
就职于深圳市社科院文化研究所,对诗歌文化颇有研究,同时也是著名诗人的张军先生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从1998年抗洪到2003年“非典”,从山西“黑砖窑”到南国大雪灾,这次又是汶川特大地震……中国诗歌不可避免地被重大的灾难事件所扭转。这些尖锐的、沉痛的事件接连发生,重重地撞击着诗人们的心灵。而诗歌在表达思想感情方面的优势凸显,体裁优势也无法替代。诗歌在语言上短小精悍、节奏明朗,在情感上可以有感而发、直抒胸臆,正好能为国人提供一个情感出口。当重大灾难发生时,国人往往都会恢复成一个简单的情感人,心被触动后,不再冷漠,不再麻木。因时势而生的诗歌,自然会呈现出明显的情感化特征,诗歌的技艺变得不再重要,如何发出真挚的心声、表达炽热的情感,才是诗歌的核心使命。沉寂多年的诗歌突然爆发了,分析深层原因,就是宣泄性写作动机。
张军说,一个有信仰的民族,在任何废墟上都可以重建。大量地震诗歌正是这一信仰的体现。不管诗人怎么写,一定是出于真情;不管别人怎么读,读的也是真情。
张军认为地震诗歌也是对以往恶搞诗歌的拨乱反正。中国诗歌沉寂的日子太过漫长,上世纪80年代诗歌的辉煌被无情的商业经济所压迫,步履艰难,诗人的价值被现代商业经济贬损到体无完肤。2006年网络上出现的“梨花体”,是网民对诗歌的一次全面性恶搞,诗歌进入有史以来的低潮期。文学的边缘化首先是以诗歌的边缘化乃至淡出为特征的,诗歌逐渐丧失了自五四运动以来在人们心中的重要位置。而四川大地震,诗人被震醒了,诗坛复苏了,诗情复活了,诗的读者也回到了现场。
地震诗歌的井喷本质是救赎和感恩。在诗歌史上会留下重要一笔,社会学意义重于艺术。这次民间诗歌运动给我们带来三点启示:一,改变一些作家的写作观念,使他们面对现实,与时代肝胆相照,这样的诗才是灵魂之诗;二,诗歌还是抒情艺术,向我们重申了诗歌和情感之间的永恒关系;三,诗歌并未退出公共生活,只是诗人要重新寻找诗歌介入公共生活的有效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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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李灿珍 编辑:严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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