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芒克(来源:资料图)
“脚下的那片泥土,每抓起一把,都一定会攥出血来。”;“地里已长出死者的白发,这使我相信,人死后也还会衰老。”
这是已经成为画家的诗人芒克的作品。他曾经在白洋淀时期开始进行旺盛诗歌创作的7、80年代已然过去,他所经历的90年代却曾经处于文化、历史和社会的夹缝中。作为与食指、北岛、多多等诗人共同成长起来的那一批诗人,芒克始终认为自己只有在20多岁,始终保留着白洋淀时期才最富于理想与激情;也始终不认为在整个90年代个人理想的兜转过程中,自己曾经迷失或迷茫过。
“整个90年代我都在出国交流的过程中。”芒克说,他对整个90年代物质的逐步丰富极为推崇,认为白洋淀时期或者青春的80年代,他们物质的贫瘠反而令他无所适从。“90年代的改革,对于我们本来就具有开放心态的写诗人来说,是再高兴不过的事。”芒克坚持将自己对90年代的态度之落脚点放在物质的丰足上,但他承认在整个90年代,他已经没有更强烈的信心继续创作诗歌,或者继续拥有理想。他用“心灰意冷”代替了当时的心境。
(对话:凤凰网:陈书娣;芒克)
芒克:《今天》的停刊其实就是属于理想幻灭
凤凰网:20世纪90年代是一个充满人文焦虑的年代,知识分子们在检点行囊的时候,最焦灼的质问就是:90年代还有没有理想主义?90年代还有没有诗歌?理想主义是在九十年代突然被认为消失的吗?你认为为什么会有这种突变?
芒克:我觉得真正的焦灼和迷茫并不在90年代,而应该是在我20岁左右的时候--70年代刚去插队那段时间。那段时间被弄到农村,都不知道自己干什么才好,种地也不会种,打鱼也不会打。另外一个迷茫是--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今天》诗社停刊之后,我在1981年出过一本诗集,当时自印的《旧梦》;1983年出了《阳光中的向日葵》诗集;1986年、1987年产量很大。当时我疯狂的写,不知道为什么疯狂的写。一直到90年代之后写作就比较少了,我突然间有点心灰意冷。
《今天》的停刊其实就是属于理想幻灭。我认为其实是在某种利益和大的诱惑下,人太容易被瓦解,所以我不太相信许多人同心协力能一块做成什么事情。我觉得还是只能独立做自己的事,比如写诗,是非常个人的行为,用不着跟人家搭帮。自那之后我就不愿意参与这些集体行为,现在也有人请我帮忙办杂志,我也不愿意帮忙。这一点失望也许是整个90年代的情绪折射。
凤凰网:你觉得自己是不是一个理想主义者?至少在90年代,受到那么多元价值文化冲击,你还是理想主义者吗?
芒克:我早就不是理想主义者了。早年每个年轻人都算是理想主义者,因为那时候你起码有抱负,你起码有想法去做什么。现在我觉得我做事比较现实。28岁的时候,我自己创办《今天》杂志,这算是理想。
我这个人承受压力的能力很强。我最失望的就是《今天》杂志被勒令停刊--1980年是我理想幻灭的时候,那时我被开除公职无家可归,朋友也都树倒猢孙散,大部分进入官方作协了,我孤家寡人,也不敢回家。
我父亲是当时国家计委干部,是最严厉的老知识分子,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平等的交流。我十几岁就想离开家,因为不满父亲太严厉的管理。
您可能对这些感兴趣: |
共有评论0条 点击查看 | ||
编辑:韩宵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