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场相对来说建起来容易,但能不能有一种精神在,然后又没有能在这个地方做一个有德行的人,这个很关键的。有一句话叫“非道弘人,人能弘道”,我觉得它是很好的诠释。
张剑峰,终南文化行者,2008年于终南山下创办《问道》丛书并发起创建传统文化传习基地“终南草堂”。出版书籍《寻访终南隐士》等。
(对话人:吕美静)
终南山居提供给人回归自己内心的可能
凤凰网文化:张老师,您能说说您当时怎么想要来这弄个终南草堂吗?
张剑锋:这些其实咱们就随便聊聊,有些事情呢可能常人不好理解。像这个草堂,我当时也就是仿造。来了以后呢,感觉还是比较喜欢的。首先喜欢这个地方。后来这个山房修建的时候呢,才想起来觉得很熟悉。原来四年前我梦到过这个地方,就是将来的模样,将来终南草堂的样子。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些人,坐在松林中的一个草庐下一个山门在论道,是一个很清晰的一个梦。最后来了以后呢,就这个环境似曾相识。后来想起来确实是还是有这个缘分。我是主要呢做《问道》这样一个国学读物。在这期间组织一些喜欢传统文化的朋友,一年搞那么一次问道之旅。在终南山访道。
后来给大家讲了我之前有一个梦想。那个梦想是,偶尔读到一本书,那本书介绍日本有一个学者叫松冈,他做了一个《松冈文库》。在大山里边,他收藏了中国的古籍善本,然后一边整理一边出版。那我的主业呢就是做出版,正好我就想为什么中国没有这样的一个地方,很多经典也是要藏之名山。当时的想法,就没到这里之前的想法,就是说能不能在山里建一个搜集这个古籍善本的。然后一方面收集整理,一方面去研读。后来借助传统文化吧,这个方向就在改变。现在就是说做一个传袭基地,不光读还要行。比如说怎么样去行,像咱这个山里,毛孔文化就是自耕自食,通过这种方法来回归。
后来我就把这想法给喜欢终南山山居的一些朋友讲了,大家各自发心,凑份子。其实我们就是一个公社,也没有给他它定性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模式,比如说它的存在模式一直都在探索。当初的这个建起来之后,这些喜欢传统文化的人都能在这里落脚,云游的人在这里挂单,提供食宿方便,从这里出发。有的人想山居,也可以从这里开始。另一方面呢喜欢山的一些朋友坐在这里读一读经典,自耕自食。其实就很简单。
凤凰网文化:您能不能说说您将来想发展成什么样的规模吗?
张剑锋:这个没有多想过,只是想不改变它的初衷。就是说我给它定义为一个传统文化的传袭基地。这个定位呢实际上跟中国古代的寺院道观是一脉相承的。像我们这个所有的山规,是对住在这里的每一个人的一个比较高的要求。这个山规呢是唐朝的时候禅宗百丈禅师制定的。后来所有的佛教、丛林都沿袭了他的这个规矩。
中国古代的这些道观寺院都是一模一样的,自耕自食,不依赖于社会。我觉得也是小农经济的一个折射。通过这种方式呢,动静相宜来修饰自己,修身养性。所以这个目前我们看到的这个寺院道观,有一部分可能还有点庙残或者一块地,它的情况一直在变化。因为大部分在都市或者是它没有这个条件有大片的地可以耕种,所以就失去了劳作这种本色,就是不用再耕地了。像这个作为修身养性来说,是少了一块东西。所以我们这个其实就是中国古代的这种丛林规矩,自耕自食。但是也可以说它就是一个践行传统文化的一个基地。有这一个自然的环境,提供这种可能,人如何回归自己内心。
凤凰网文化:您一个月上山几次?
张剑锋:不太确定。我是昨天才从祁连山那边回来。去那边走了一段时间,兰州啊、黄河周边的一些山,去看了一下那边的修行人,一些隐居人的情况,因为我之前发了一段诗《走遍终南山》。我们理解的这个“终南”是万里“终南”,中国中间的这一列山脉。一些学者提到它是万里终南,西起昆仑,东至大海。很多山脉的概念呢,实际上跟地理上的有区别。地理地貌它是看有些山不是连在一起的,但是从山脉来说,有的它是看似断裂的,但是实际上它是一列,在有的地方它地貌有些变化。
所以我是去终南山这个高处去看一看。它这个,像终南山,去的还有一些地方,例如小终南这个范畴,就是秦岭,是从兰州市区大约2个小时的车距渭源县叫鸟蜀山(音)。那是秦岭的起源。去那边走了一下。为什么走呢?因为话又说回来,将来这个地方,我个人的一个理想就是它能为传统文化提供一个支持。因为我计划是走记一个终南山,编辑终南山志。
凤凰网文化:我也听他们说,终南山这面七二十个峪口你已经走得差不多了是吗?
张剑锋:也没有挨个走。这七十二个山谷呢,每个里边都有数十个甚至上百个小山谷。我只走了一部分,因为七十二峪是主要的,大大小小就不计其数,它的范围很大。其中有一部分山谷有人住,有一部分山谷基本上还没有人住。直到去年,终南山这座隐逸文化被世人熟悉之后呢,有一部分人确实又进去了。所以现在去年、前年我走的一些地方没有人,今年就有人住了。比如说王维的辋川,现在就有人在那住,我去的时候还没有。
凤凰网文化:那是新盖的房子吗?
张剑锋:有的人是居住山林遗弃的房子。
当今隐士是泛指有承当的人
凤凰网文化:百度上说终南山里有五千个隐士,您觉得有吗?
张剑锋:我觉得这个数字是个虚值。首先这个来源呢,当时那个媒体采访的时候,是比尔·波特说的这个数字。其实我不能确定到底有多少人,我见过的可能有几百人,但是可能有那么几千人。但是这几千人是什么样的定义?是隐士呢还是出家人?这个范畴我觉得也特指的。
凤凰网文化:您指的什么样的是隐士呢?
张剑锋:我个人的理解吧,我觉得真的咱们所说的这个隐士呢,需要给他一个界定。这个界定呢有狭义上的隐士,还有泛义上的。有的人说“大隐隐于朝,中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这是东方朔的一种说法。那如果按那个说法呢,山里边好像相当有一部分都不是,或者说是找不见的才叫隐士。我觉得那个也无法那样去界定,就是我们控制在一个范畴里,就是说形式跟他的这个内在是合一的,最后是这样子。比如说这个外在的形式呢,它应该把人与自然的一种默契、一种关系,就像陶渊明的诗“悠然见南山”,通过自然的环境来反观内照、调整自己。当然,他要离群索居,这也是一个特点。就是他的这个比较常态的生活。
其中呢还有一点很重要,相对来说淡泊名利,还有品德高尚,这样的话我觉得就内外合一,是真正的隐士。因为首先隐士这个词我也看到一些界定。在古代跟当今,隐士的意义都在于发生变化,但是变化的只是它的形式,核心的东西不变。首先我们对于这个道德的追求,就是自信的回归,这是主旨,就是咱们东方文化的天人合一,这个是所有隐士共同追求的一种状态。那么这个东西自古如今没有变化,变化的只是一点点外在的东西。比如说我们现在住在山里的人,可能无法脱离这个时代的特征。比如说你可能偶尔还会用到电脑、手机。但是大部分住山里条件比较艰苦的肯定也没有这些东西。有的隐居的人还喜欢关注外边的新闻。
这些变化呢我觉得是有的。那个隐士这个字面的意思,有人解释为首先“隐”是一个特点,首先它还是“士”。这个“士”呢在古代跟当今也有不同,古代的这个“士”我觉得它是社会中坚力量,上可以辅助君王来统治天下,下可以通达万民代表民意。拿我们现在的话说,社会的精英阶层,就是知识分子,有良知的知识分子。在当今我觉得当然是不外乎有良知的知识分子。这个我觉得古代的“士”也是这样。但是“士”的另一个特点在古代学者的理解是做官的。我觉得这个就是古代所有的“士”跟当今的“士”最大的不同。隐士,首先古代的“士”也不是全部都是那些达官显贵,或者对社会有影响力的人,它也首先是指精神高洁的人。从这点上我觉得就是当今的这个隐士只是泛指有承当的人,对自己有承当、对社会有承当。他可能是极其无名,没有社会能量,没有那么广泛的影响力。但是他对于道义有一种认知,对于道德有一种崇尚。这样的我觉得也是我所理解的当代的这个隐士的“士”。
凤凰网文化:您能介绍一下这里常住的人大概是什么情况?
张剑锋:常住的也不太确定。基本上僧道俗都有。喜欢艺术的也有,喜欢修道的也有,想静静心的也大有人在。从我们这个主旨上来讲呢,我个人也喜欢佛教、佛家,但是现在这个状态更亲近道家。首先我觉得道家文化是中国人的根性文化,是我们祖宗的文化。作为一个中国人,首先得把祖宗的东西了解一下,所以我个人的接触更多是一些道家。有一句话说我们中国人都是道的子民,不管是有意识还是无意识,所以这个终南草堂它是道士、和尚都接纳。当然社会上一些有道德水准的人我们也很欢迎。就这样,比较包容吧。
终南山访道是种雅集 我们想做的是一个人民公社
凤凰网文化:您办了一个《问道》的杂志是吗?
张剑锋:严格地说是一个丛书,图书。
凤凰网文化:那是从哪年开始的?
张剑锋:从2009年,终南山访道那年开始办,到现在正在编辑十四期,是一个系列,很大一部分内容在介绍终南山的那种几千年的传统。其实我个人理解,它更多的是一种生活状态。生活是很重要的,一切都在生活中承载,不管是这样的思想还是那样的思想。所以我们更多是在饯行这种活着的文化,活生生的。
凤凰网文化:那像你们办道场是每年一次吗?
张剑锋:其实是一种雅集。比如说我们有时候搞茶会,以茶会友。有时候人也不多,可能就三五个朋友,琴棋书画茶,大家在一起聊一聊,或者一个主题,讨论一下,然后共同禅学提高认识。
凤凰网文化:因为可能您搞这个道场会来很多人,然后有些人可能有一点非议,说是不是有一点商业化?
张剑锋:这个听到很多了。具体说我们这个一年也大概就是组织一到两次活动,就是我个人发起组织的,有时候十个人,有时候三五个人也组织,定期组织,在这里聚一聚。那样的活动是收费的,一个人收两千多块钱,一周就包食宿等等这些,包一个成本,平时都没有收费这种。你既然是道场,就像道场的样子,没有明确的收费。大家觉得这个没有柴禾烧了,去捡点柴,也是一样。但是我们肯定不主张坐享其成的,就是衣来伸手的这种。
所以到这里来,每个人都是主人。所以我才说其实我们想做的是一个人民公社,是一个大家的地方,能让大家歇下心来。外界有诸多传闻,甚至有人说我们这一个人来住一下怎么就收几千块钱,我也觉得很奇怪。可能每个人都有他的理解,包括我们开始来做这个地方,当年老百姓也不理解我们,他们想我们肯定是农家乐,要在这搞经营。实际上到现在已经有三年时间了,我们还没有搞过类似的商业的活动。
道场建起来容易 但能不能有种精神在是关键
凤凰网文化:你为什么想在这里住?怎么选这个地理位置的?
张剑锋:开始还要从一个出家人说起。有一个法师,从我这儿过来想住山,我首先就想到这个地方,因为我来过以后很喜欢,等于是一片荒地。我就说带他来看一看,结果走到那一块石头上就找到感觉了,他就要在这儿建茅庵。后来中途呢,他又觉得自己没时间来,就比较淡了。但是我觉得还是比较喜欢这个地方,所以就倡议。后来就慢慢大家来,一起来支持这个地方,把这个地方慢慢地做起来了。
凤凰网文化:“终南草堂”,这个名字是你怎么给起的?
张剑锋:我也记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一个感觉,觉得草堂这种形式跟毛峰是一脉相承的。在古代,大家一般是文人雅士喜欢取草堂这么一个名字,当时就取了这么一个名字。当然也有很多人以为这是草堂寺,跟草堂寺有关系,实际上没有任何关系。当时基本都是易经那种地方,也是跟茅庵一样,很简陋。草堂的这个意思呢,我觉得就正如字面一样,它很简陋,但是有一种精神所在,就是我个人概括为天地精神,要接天通地的。人在大自然里边,人与大自然是合一的。这种形式呢,在春秋战国的时候,尹喜在重安楼观那块,住草庐,我觉得那应该是比较早的一种形式。再到后来,王维的辋川也是这种草堂,包括杜甫的草堂等等,叫草堂的也挺多,但是近当代很少很少。
我个人是想把这个地方诠释出一种精神来,就是像我说的,通过行走来搜集编纂一些古籍方面的东西,就是以古人的包括今人的一些留下的宝贵精神财富。一方面通过这种耕作,适合的耕作来修身养性。当然这个名字后来在一本书里边给找到了,就是唐朝有一部书,叫《唐代丛书》,其中有一位道士,写了一个叫终南草堂的一段话,界定了一下草堂的应该是山为基草为庐,应该怎样去修持、读什么经典,然后间接应该怎么做,要依水而建等等这些,倒还是跟我们这个挺贴切,所以这个名字古人就有了,我也不知道,后来才发现。
凤凰网文化:我看您那个书里,是序言还是第一章,叫《终南山上的月亮》,还是《月亮下的终南山》?
张剑锋:好像有这么一句话吧,因为终南山引申的意思就是月亮山的。所有古代的修行人都很关注月亮,月亮的盈亏啊,里边有很多寓意。昆仑山和这个终南山呢,也是重叠的一个名字,地理概念上也有重叠的。古昆仑也跟这个名字,跟这个月亮有着很深的渊源。当然这些具体的常识、知识点,我觉得是学者们的事情,我只是听到过这么一些东西。
凤凰网文化:我现在因为我们采访的都是西翠花村,你这都属于西翠花村吗?
张剑锋:实际上西翠花是这个村里的一个生产队,这村子叫新宽寺(音),在唐朝的时候就有,一个寺院,然后再解放以前一个道观叫竹缘寺(音),在下边这个角上,我在当地也做过一些调查。自古以来,在当地人的记忆里边,都是和尚道士。在唐朝的时候是道教道士多,在解放前也是道士。
凤凰网文化:因为我们只采了这周边的,而不知道其他峪口的情况,是不是其他峪口也这么热闹?还是就这一个峪口热闹?
张剑锋:这个地方有典型性。
凤凰网文化:为什么?
张剑锋:可能跟这一条山谷的地势有关,这一条山谷风景比较好,风光秀丽,山势奇险,然后植被挺好,水源也充沛。这种地理环境复杂多样,居住的人也比较多。它一直以来这种佛啊道啊相对比较集中,聚居的比较集中,所以就有一种影响力,外界的人来了就容易找到这个地方来,所以它是比较包容的,有和尚、道士,有在家人,还有搞艺术的,很包容。其他地方没有这么集中,可能走半天的山路,碰到一两个人,很散。基本上这个地方显得热闹一点。
凤凰网文化:这面你们要建的一个大庙,我刚才听那个玉成(音)师傅他也说,要建十年才能建成,你怎么看这个庙的?
张剑锋:看从哪个角度来说吧。他建的这个寺庙呢,老百姓方便多了。虽然他们都搬到平原去了,但是他们还是喜欢这个地方,他们经常会回来,或者依托寺院搞点经营,那也是好事情。寺院不管大小,一直有人在修行,保持这种传统,我觉得就非常好。其实主要的是它的这个核心的价值,就像终南草堂。因为这个地方没有人来分享这种山林文化,这种山水也没有用。道场相对来说建起来容易,但能不能有一种精神在,然后又没有能在这个地方做一个有德行的人,这个很关键的。所以其实道场不管大小,最重要的是看人。有一句话叫“非道弘人,人能弘道”,就是这句话,我觉得它是很好的诠释。
中国文化的真精神是知行合一 儒释道都在讲这个
凤凰网文化:您会经常介绍一些高僧或者是一些道士过来吗?
张剑锋:我会给他们推荐,我觉得这个地方,如果他们要上终南山,我就建议他们来这边先挂单,先住几天。我们这个参照了这种丛林规矩就是只要是出家人可以先挂单三天,吃住提供便利,如果想常住,就是如果你是一位真正的修行人,那可以再住一周或者半年或者一年或者永远住下去,都可以。在家人,如果就是我们这些社会上的人,如果对传统文化有一种精神的热爱,那也是可以的,无条件的。你可以做点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做做饭,砍砍柴。
凤凰网文化:您这边如果想来的人太多,能住的下吗?
张剑锋:目前能住几十个人,还没有住满过。就是一直断断续续有人来。
凤凰网文化:你会专门去寻找这些就是比较有德行的僧道,让他们来这边吗?
张剑锋:这个是我一个心愿。我是希望那些有传承的人,传承中国文化的一些人,特别是中国文化里边有一种真精神,知行合一,我们不管儒释道都在讲这个,就是做人的这种本分。这个有的东西说起来简单,但是确实我也在找,就是我们所有人都应该遵守的一些东西。比如说我们这个社会上的一种道义,古人也经常说一句话叫“人心不古”,其实我们每一个时代都面临这样的情况,就是我们对道德的这种遵守,还有就是人如何能够通过修持自己对别人更有帮助、对社会更有意义。也在寻找这样的一些人,能够让每一个人都从他身上获得一些真正的精神。
凤凰网文化:也经常走一些没有路的地方?
张剑峰:经常走。特别是前几年比较集中去访道,就想走那样的路,好在每一次都能找到路。
凤凰网文化:你最开始做出版是吧?然后怎么会想进山来面搞这个?
张剑峰:直到现在我还在做出版,我的主业,其实每个人都要在社会中扮演一种角色,我们的角色主要还是做出版,传统文化的出版。开始是做一些这个包括女性刊物、文艺图书,策划编辑,一个偶然的机会看到兰芳今(音)先生的著作,一下子对传统文化产生了兴趣,一发不可收拾。后来又读到比尔·波特的《空谷幽兰》才知道这种活着的文化,中国的这种山区文化、隐士文化在大山里面的存在,所以就背上包想集中去寻访一下,当然也很理想。现在我还依然是,我觉得有点理想主义。
凤凰网文化:包括您刚才说的那个,有一些路都没有路,就是这种探访的经历,大概持续几年?
张剑峰:大概有3年多。
凤凰网文化:就是一有空就探访?
张剑峰:对,基本上每周都进山,这么几天。
凤凰网文化:你一个人吗?
张剑峰:对。基本上都是。
凤凰网文化:有危险吗?
张剑峰:山上有没有什么危险的。
凤凰网文化:可是,你走的都是没有路的。
张剑峰:从小喜欢山,觉得山里面觉得比较自在。就没有什么障碍了。最大的障碍就是来自于自身,而不是自然环境。
凤凰网文化:就带上一点水就来了?
张剑峰:带一点干粮就行了。
凤凰网文化:可能存水是吗?
张剑峰:对呀,山里面到处都是水。
隐士是传统文化活符号 始于自我修养落在个人行为
凤凰网文化:您还有什么更多想说的?
张剑峰:因为现在既然提到这个隐士文化,我个人一直比较崇尚。为什么崇尚这个隐士文化?我觉得它是基于我们传统文化的一个活生生的符号,就是在中国自古如今一直都是一个核心,就是隐退之间,进退之间应该在老子的《道德经》里面就讲,“功成身退名随千之道”,在社会中也是这样子的。我们如果对社会有一定的贡献的时候,到一定的阶段就应该全身而退,让别人再往前走,每一代都是这样子在接力。在中国古代有一种比喻,老子被称为“人农”,他就像农一样,孔子见老子,老子后来感叹,感叹老子犹如龙。
中国人又被称为龙的传人,这个龙我觉得它就是中国文化的一种符号,就是隐现莫测,可大可小,这个龙的这个特性在《易经》里面能够找到,就是“飞龙在天”,然后还有这个“浅龙勿用”,这也是天道。所以我觉得中国传统文化里面这个精髓就是这种隐士文化,它是有代表性的。
凤凰网文化:所有的隐士文化都是道家里面的吗?
张剑峰:道家更注重,更讲这个实际观、因缘进退。而且佛道共同表现出来的都是修身养性,佛道儒都是一样,儒家也是要修身其家,治国平天下,修身在前。这个隐士隐居,首先是修身的开始。
凤凰网文化:您觉得在现代社会提倡这个隐的文化,提倡这个国学是非常重要的吗,为什么?
张剑峰:我觉得非常有必要。因为这个中国传统这种文化,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在精神的时候被称为“内学”。就是它往内修,往内看。真正一个人,看清楚了自己,明白了自己,才能看清楚这个大千世界。才会做事有度,不会犯错误,或者少犯一些错误,多做一些对社会有意义的事情。如果眼睛看不清楚前方的路那是很危险的,所以这个传统文化的最核心的价值也是以人为本的,先从这个自我的修养开始。所有的修行最后落实在个人的行为上,修行最后都是做人、做事,只有自己修身养性才能真正对周围的人有益,这个社会我觉得才能出现比较和谐的一个状态。人际关系、社会关系才能简单。
凤凰网文化:你觉得现在一些东西不简单,靠什么呢?
张剑峰:我个人感觉有很多人比较浮躁,特别是我们,拿我个人来说,我为什么后来就是这么执着地去投身传统文化,就我前一些年的价值观跟很多人、跟现代很多年轻人一样,只有一个想法,怎么样成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多大的能力或者是资格去获得成功,只想成功、只想赚钱、只想拥有很多,但是学习传统文化才发现,首先要从自己开始。其实该获得的东西都要通过自己的努力,少了一些抱怨,多了一些宽容,然后多了一些豁达。另一方面呢,比如说是该进去的时候自然要进去,但是不能患得患失,相对从容的一些,我觉得这也是学习传统文化的一个改变,就是心性更豁达了一些。
凤凰网文化:不太计较成果。
张剑峰:但是会努力,会积极地努力。
出版人 终南文化行者
2008年于终南山下创办《问道》丛书并发起创建传统文化传习基地“终南草堂”。出版书籍《寻访终南隐士》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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