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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学教授陈嘉映:城市与文化

2011年12月12日 17:22
来源:凤凰网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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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心提示2011年12月10日《问城》论坛开幕。论坛由中央美术学院城市设计学院、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读书》杂志、北京大学视觉与图像研究中心联办,汇聚四家的力量邀请了以下嘉宾:王中、王明贤、王璜生、云浩、宁瀛、刘索拉、刘小东、朱青生、陈嘉映、张永和、贾宝兰、徐冰、徐仲偶、翁菱等。

论坛上首都师范大学哲学系教授陈嘉映以城市与文化》为题进行发言。

我还是从问题问起。问题是说成是与文化,文化两个词意思说起来,一个我们会把文化有时候和精英文化联系在一起,一个人是文化人,读很多书在是文化人。而且读高深的书,读小说还不是文化人。文化还有一个意思,就是指人的生活方式,比如说任何一个地方巴布亚新几内亚、坦桑尼亚这样有族群生活的地方就有文化,这种文化没产生过什么很精英的东西,但是照样是有文化的,这也是文化很基本的意思。

我们谈到城市建设、设计、文化的时候,我老有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就是,后一层意义上的文化在什么地方?以前文化第一在乡村里面,原因因为乡村里面有一个比较持久和稳定的生活形态,有这个生活形态渐渐会形成一种文化。在城里头我们会说老胡同、老弄堂有一种胡同文化,都是一种草根性。现在我们在规划和设计一个城市的时候,我们都在谈论建筑什么东西的时候,似乎都是在讨论歌剧院、图书馆,最多就是咖啡厅这些东西,好象有一个没有给城市里面生长那种草根文化,或者没留够余地,或者没有给予太多的重视。这样一种文化,首先要有那么一群人有这样一种生活方式,张永和刚才在作他的工业区工作场合就挺有启发,社区建设也很多人在谈这个,我是外行但是会读一点。怎么样把一个社区或者工作区域,变成一个大家能够至少有交流的机会,多多少少有点特点的文化形态。王中也讲到城市千篇一律,这是从建筑角度来讲。从更根本角度来讲,那儿人的特色、生活方式特色是不是还有,是不是能够重新营造,这是特别重要的方面。因为当我们讲到这种精英文化的时候,不管你讲唐诗宋词讲京剧还是芭蕾舞,京剧现在在皇宫中演,我们知道他是从草根文化中来,都是从草根文化、民间文化吸取它的活力。我们城市文化照顾到博物馆文化、京剧院文化,没有民间文化和草根文化生长起来,那么歌剧院建的稍微有一点特色或者跟别的城市歌剧院不一样,但是无非就是由这些世界上著名歌剧团到这儿演出而已,一个城市特色文化不是建筑有一点特色,那个也很重要,但是那不是最重要的,你要有城市自己发展出来的,像我们以前老胡同文化、老弄堂问题城市自己的那种草根问题。

在这一点上能够做的当然是比较有限了,因为城市的建设无论古今中外都不是为了发展文化,或者主要,可能是为军事目的、商业目的发展起来的。今天城市也一样,这种城市建设在很大程度上的确作为民间文化和草根问题是有破坏作用的,而这种破坏作用可能也在各个时期、各个国家、各个地区也不一样。可能在中国以前历史上本来中国是比较好一点要相比的话,现在看到很多欧洲城市,甚至一些小城市特别好,可能有悠久的历史,但是我们心里看到风貌中比较重要的东西,其实往往都是文艺复兴之后才慢慢往这个方向建设的,有些遗迹可能是罗马或者希腊。

在中国因为我们文化以前传统社会中不是很集中在城市里,这一点跟西方很不一样。西方一般来说出了城市之外就没有文化精英的存在,文化精英都是在城里面住了。中国不一样,中国文化精英一大半都在乡村,从乡村来很可能回乡村去,乡村是文化水准很高的。我们在草根文化和精英文化之间的交流,城市文化和乡村文化的交流,我们本来是有一些特点,我们的城市文化话题是大话题,也没有什么资格多少,反正各有短长。

一个重要的区别西方的城市,无论是希腊城市还是文艺复兴起来的城市,西方整个稀释都是和自治联系在一起,希腊卫城就是一个文化,中世纪发展起来的城市,是贵族的城市,他们即不会管理城市也没有心思管理城市,工商阶级就从贵族买过来,一个贵族拿到的钱是这么多,我们给你契约增加一倍,贵族也没有多大兴趣管理城市,就把城市租给工商阶级,工商阶级获得城市自治。西方城市外观都能体现出西方城市的风貌,比较突出的特点,任何人第一次去西方城市特别有感觉,绝大多数城市没有大广场,但是小广场星罗棋布,我们讲公民,它那种公民意识。城市里面的事情都是公民自己管理的,这一点跟中国是最大不一样。

中国突出的不一样,中国的城市本来就是有特点,没有什么公共空间,万一要有像北京这种地方,大城市那就是衙门,衙门前有广场。到21世纪县城、地区、市委统统照这个思路来做,这个大广场特别明显知道他不适合大家讨论政治、议论公共话题,夏天那么晒、冬天那么冷。适合干两件事,一件事官方召集游行,一个适合官方不召集也去游行。后一种情况也有一个缺点,那么大广场人聚集起来肯定由情绪主导,不是议政主导,不是大家讨论问题,而是共同发泄一种情绪。其实我觉得也可以跟地方政府谈一谈不建那么大的广场,好的时候好,不好的时候也不好。

不管怎么说,我问这个问题说的半天也就是这么一个问题,城市在某种意义上他对草根的东西,对民间的东西是有压制,城市比较容易建歌剧院、博物馆这些东西。另外一方面,如果没有这些草根,没有这些公共的东西,这些所谓精英文化很快变成浮华和装饰性的东西,没有多大意义。这个过程中我就不描述了,到处都能见到,一旦下面不断生长的活力,作为城市的设计者和规划者、公共艺术创造者怎么把这些都考虑进去,这个我只能作为一个市民提出这个问题,可能不是我们这些人能解决的,甚至都不是我们能设想的。我刚才听了两三个发言,我还挺高兴的,因为这些问题显然不是我们这些外行在想、在迷惑,我觉得参与城市建设中艺术家、建筑家也在考虑这些问题,就是怎么让我们城市做一个整体或者城市某一部分,能够让文化来生长这样一件事。我们知道国家和政府又大干文化,听起来真是挺可怕的,因为文化主要是自发生长的过程,可以在生长过程有一定文化。现在计划文化那是毁灭性,而且有钱做那更可怕,在这种形式下艺术家还能我什么,王中最后讲到真是挺有启发,1.5公里做成一条大道,中间弄出一个40米的雕塑,做出来一个能玩的地方,孩子们愿意来玩,青年人愿意来玩,不要规划者最后做什么规划到底,你只开一个头让他们来玩来做,你设计四关他给你设计六关,一定让本地人慢慢进入进来,把它弄成真正的文化。所以文化规划这个事,还不如把文化放在后面,我们规划一个头,建出一个头让文化来生长。这些话我不懂,但是我听到大家讲的时候,我还是觉得挺高兴的。

最后我讲一句话,个人看到铺天盖地的东西,刚才大家也都谈到了,而且这真是凤毛麟角,走到任何城市和地方都有无穷无尽的例子。铺天盖地的情况下,特别在座年轻人,我不知道真正一个人甚至一个团体能做什么。但是很高兴看到有一个两个三个,像云浩一开始所讲的,云浩讲的比较诗意,这些词我们老年人不适合用了。但是虽然情况已经挺遭、够遭、非常遭了,多说也无益,剩下每个人能干一点就干一点,真有那么一点把事情干好,那就尽可能坚持一点,因为政府会给你项目,资本家会给你项目,这是我们面对的现实,你能坚持多少,就坚持多少。

[责任编辑:马靖雯] 标签:陈嘉映 文化 歌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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