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网文化对话学者云浩：开坛为了寻路

2011年12月08日 09:28
来源：凤凰网文化 作者：马靖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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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网文化对话学者云浩

核心提示：12月10号“问城”论坛将在中央美术学院学术馆开幕。此次论坛邀请到了徐冰、朱青生、刘小东等文化界名人共聚一堂，一同来探讨城市、文化、影响、建筑等方面的问题。凤凰网文化独家对话学者云浩，作为此次“问城”论坛的发起者，诠释“问城”之涵义。

凤凰网文化：怎么想到以“问城”为论坛主题的？

我写了一首词，为这个论坛写了一首词，里面比较激情的一句话就是“谁又在，望京桥畔，问九鼎何存”。

问城的这个“问”，就是说我们在关心。你提问也好，设问也好，你问候也好，你质问也罢，实际上，你是在关怀。

而这个“城”实际上是指泛指文化，就是这个城是给人以限制的，一定有这个含义，它有城墙你不能乱走，你不能四处漂泊，或者说你的生命受到束缚和限制，但，更重要的是它给你滋养和保护。我把文化称作人类摇篮的吊索。

我们的文化之城从破损到破碎，从崩解到崩溃，这样才导致今天的全民的道德沦丧，舞台上舞蹈着干露露，车轮下死亡着小悦悦。人性都没有的话，怎么谈人文。

我对文化是有我的解读方法，如果你把文化当成一个生命体的话你会看到中国的生命体。

从最早的夏商周的时候他是个早慧的孩子，到了汉代他是一个身着华服的翩翩少年，你看汉代的时候的文体都是赋，跟人少年时候的追求一样，它的语言却没什么精神的实质，但是却很华美，少年的他喜欢华丽的东西，甚至带点雕琢感那种大型的镂空的那种东西。那你到了唐代就是这个生命体进入了中年，他雄壮，你看唐代的文体都是那种整整齐齐的五律七律，就像一个中年人那样的，又喜欢占有，做什么东西都很大，那是一个中年人的壮志和决心。当到了四十岁这个生命体他就会开始反思，比如人的四十岁他会是这样，他会自己停下来想一想，想想自己前面的得失，那你看宋代的文化就是这种冷静的，静思的东西，宋代陶瓷是那种温润的、含蓄的，诗词也是那种带有自我思辨性的，这个时候他愿意接近自然，愿意接近接近山水，这是四五十岁人的胸怀。到了明代的时候他就老了。你看明代时候主要的几个文体比如家具，就像老人，会讲究一个东西要简约但是要在细节上无比的完整，这是老人的讲究，我一定要用这个碗去吃这顿饭，饭是什么不要紧，我一定要用这个碗，老年人那种习惯，你看那个明代时候的文体，陶庵梦忆之类的就是那种老人说的话，几个字要代表很多的含义。

文化体到了清代他就要死了，对吧，它整个的那种文化呈现出一种衰退，就开始喋喋不休了。文饰繁缛，像一个僵死的人在卖弄着自己那点小知识小审美一样，而那种知识审美由于他衰落的躯体，本身又导致畸形。

到了民国的时候，作为中国文化的生命体就死了，这个时候最重要的文化代表是鲁迅。你看鲁迅的文字，你没有感觉到那是死人写给死人看的吗？冰冷，没有那种活的感情，就是从坟墓里出来的语言，就是他把世间的一切早都看得透透的了，而这种死亡的语言就成为时代代表了。

我换句话说今天作为文化的生命体：尸体在腐烂，今天所有的文体都是这种典型的腐烂的特征，比方大量的前卫艺术的东西，当然你从表象上就能看到他们在玩尸体，其实玩的是这种腐烂时候的这个文化的躯体。就是以这种高密度的毁灭，以这种对毁灭本身的这种依赖和激赏作为这个时期的文化特征的。

在这个时期，有各种文化的新的转机，但是有一个前提是要对文化这个腐烂的躯体去敢于直面他和正视他，只有你直面他和正视他的同时，你才会有着反思的可能性，有了这种反思的可能性，你才有这种创作的可能性，这样文化的腐烂旧木上才可能发出新枝。

凤凰网文化：那您觉得当代的文人或者是艺术家，是不是更应该珍视这种时代赋予他们的责任？ 如果说现在是一个文化重生的机会，现在我们怎么利用这个机会来再重生这种文化？

云浩：我觉得今天的知识分子有一点让我们特别的感动，就是他的这种爱国的传统是没丢的。爱国真的不见得真的是丹青大哥那样的骂，一定是要把每个人的思索拿出来，像朱老师（朱青生）为什么他刚才说的那个把我快说哭了。对与不对我们另行论辩，他认为这样就能救国，我可能认为把中国人丢失掉的传统的人性找回来，然后再谈救国吧，但，我们都在试图文化救国。

我们看到了所谓的国人现在是什么样子，这个国家的少年是什么样子，这个国家的未来就会是什么样子，他们染着各色的头发，唱着殖民地的歌曲……

我想做的一件事你看我那句话“开坛寻路”，我开这个论坛是为了寻找这条出路，下一句话叫相顾沦落人，坐在这儿面面相觑，是一群沦落人。

凤凰网文化：知识分子多多少少都是都是孤独的。

云浩：他们太沦落了，他们是这个文化这座城问城的这个守城者，这个城被炸了，城被拆了，城变成了废墟了，他就是天涯沦落人，虽然他在这个废墟上还在这里开论坛呢，还在这里咏叹呢，还在这里悲叹呢，但他就是沦落人。

但知识分子的可爱就在这里，他知道这种沦落，他在拯救自我的同时在拯救这个国家，所以这个论坛不管谈什么，最终谈的是人性，这座城不管是什么样的城，最终是这个文化之城。所以如果拿出我做广告那个本事，真的是守住中国文化最后一座孤城，如果说这个有一句广告语那就是：守住中国文化最后一座孤城。

如果一颗炸弹过来炸到了这个会场，中国文化起码50%没了。中华文明的50%就此消失，有一些人他是负文化，有人不是讲负建设嘛，那我谈个负文化吧。金庸就是负文化，于丹就是负文化，余秋雨就是负文化，他用自己的愚昧感染着已经愚昧得不能再愚昧的大众。你知道我怎么解读娱乐，愚昧的欢乐就叫娱乐，长久以来这种低俗的文化，把整个大众就停留在最低的层面。人们仰慕土鳖，崇拜妓女，多可怕，我不相信欧洲的现代化历程中间有这种偏差。

如果这就是现代化，那我希望我们全盘古代化。真是这样，就说你有时候看到你所珍爱的这套东西在崩解，在崩溃，你是绝望的，我对这个国家的文化真是从希望到失望，从失望到绝望真是这样。这本书，我们一起办这个论坛，都是想为这个国家留下一颗文化的种子，我们每个人都是孤寒的，孤单的，但我们所有的孤单黏在一起，构成的这个东西就是中华文明了历程，中华文明的历程能是金庸的什么《射雕英雄传》嘛。能是范冰冰又跟谁睡了觉吗，不是，那是文化的背面，那个越多这边越少，全民娱乐的同义词就是全民愚昧，我不是不娱乐的人，但我不愚昧。

凤凰网文化：那你觉得我们需要研究文化，是要严肃地面对一切吗？

云浩：不是，有一件事我跟朱老师的观点表面是相反的，但实际上不相反，你听他整体说完是不相反，他强调现代性，他认为现代性就是一切，我强调人性，我认为人性能保护一切。我们都是在某种意义上都是不得志，但是呢是对前程充满希望的，我相对是绝望的。我觉得今天做得最重要的事情不是如何去进行这些负文化的创造，是如何把这个人性和文化的种子留下去，遏制负文化的过度泛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