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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话张信刚:应朝世界大同方向走 不能只看西欧和自己

2011年09月21日 09:46
来源:凤凰网文化 作者:曾宪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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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就被美国斯坦福大学工程院录取了,去拿留学签证。但是由于我的父母曾经去申请过美国移民,后来又应聘到埃塞俄比亚去替世界卫生组织建立一个医学院。我就被美国当初驻台湾的领事馆的人告知,在我的情况下,只有去移民才合理。

我经过了约旦、黎巴嫩、埃及才到埃塞俄比亚,又经过了希腊和法国等等,让我对那一带的世界产生了兴趣。原来的知识领域只限于中国、日本、韩国,或者是意大利以西,法国、德国、英国。这是第一个始因让我觉得我的知识领域有一个缺陷,也就是说中国以西,意大利以东的这些地方,我知道的甚少。这让我对这些地方保持关注。

写这本《大中东行纪》更直接的动机是1981年,那时候我还没有想到中东,虽然那个时候报上已经常常谈到伊斯兰的问题,因为伊朗在1979年已经由伊斯兰革命,霍梅尼已经取代了当初的巴勒维国王,但是我那时候一心想的还是对西欧多点了解。我带了妻子、儿女,到巴黎大学做了一年的客座教授,在巴黎那一年我经常自己开车到处转。1981年的圣诞节,我就朝南开,去了西班牙的南部,那里恰恰是当时北非摩洛人的基地,摩洛人曾经统治今天的西班牙和葡萄牙有八百年之久,我虽然知道这件事,但还是百闻不如一见。到了那里,真正看到那里的建筑,听到那里的音乐,感受到那里的民俗我才发现,原来伊斯兰文化我又是一无所知。

西班牙目前已经是天主教一个重要国家,通过西班牙南部的一些建筑和民俗,让我感觉到了伊斯兰的遗风,阿拉伯人在西班牙的遗风是如此之强。对岸就是直布罗陀海峡,开船也就半个小时就过去了,于是我对那里就开始有了兴趣。在工作之余,别人可能是跳跳舞,打打麻将,打打高尔夫球,甚至还有炒股票,买房子,这几样我都不做,我就看研究宗教、文化。这么积淀了三十年左右,退休之后,我就开始跑更多的地方,中亚、西亚、北非,香港《信报》的总编辑就邀请我替他写专栏,介绍这些地方的文化历史,我就同意了。这一同意不得了,每个礼拜要写一篇2500到3000字的专栏,写了四十篇左右。写到2010年的12月,差不多我最后一篇结束的时候,突尼斯出了事,总统被赶走了。再过了不到一个月,埃及也出了事,总统被赶走了。所以总编辑就说,“你五月里写过关于埃及,说穆巴拉克不被人喜欢,他的政权是不是能够维持得好,维持得久呢?”他认为我有先见之明,应该出书啊,于是就出了这本书。

凤凰网文化:很多人出去旅行都不会带有这种深入的思考和观察,以及这种紧密联系的想法。

张信刚:是的,我这本书叫《大中东行纪》,因为我想“行纪”在中文里是常用的,行纪不等于说你没有观察,没有理解,《大中东行纪》是从我个人的经历、引起我兴趣的事情开始的。但是后来我做了大量的阅读,去一个国家之前对那个地方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去了之后,每次我也想办法,通过一些朋友,研究那个地方,比如跟当地的学者聊天。我不是单纯看风景去,不是为了在埃及金字塔前照张像,我跟埃及学者,甚至是政界的人也见了面,聊了天。所以这本书主要是对那些地方的不同文明的碰撞跟融合的一种理解,以及现世的大国博弈的一种理解,更多的是见到历史和文明的交错。“行纪”这个名字是我起的,未必是好的名字。我们中国第一个出去写书的叫法显,他写了《佛国记》,不只是说到哪里参拜了,他写的是对当时的印度的一些经历和心得,我这里面很多是自己的心得,一部分是自己直接的经历,但更多是我对于文明的一个全面的看法。中东地区是人类文明最早发源的地方,几大文明、几大宗教彼此在那里激荡的地方,也是今天整个世界矛盾最尖锐的地方。你看这半年来的新闻,哪天都有这些新闻,好的、坏的都有。所以我基本的兴趣还是对于历史的脉络,以及各种民族的融合。

凤凰网文化:在我印象当中,国内产生强烈的体验中东的纷争应该就是从伊拉克战争开始,之前大家没有很集中的兴趣。

张信刚:对。

凤凰网文化:那个时候我们注意到,比如说幼发拉底河流域,受到战争的荼毒和清洗,大量的古文明消失在我们眼前。

张信刚:是的,你说的很对。人类最早的文明和文字的演进,最早的农牧业的出现就在幼发拉底河和底格里斯河两河流域。而我们所知的2003年的美军及其盟军发起针对萨达姆的战争,恰恰是把这个地方作为主战场。那么对于中国的观众或者读者来说,可能这是很震惊的一件事情,它发生在“9·11事件”之后不到两年的时间。

凤凰卫视的闾丘露薇,还有其他人也是很勇敢的去做了深入的报道,大家对这个很有兴趣。我在1963年第一次到埃塞俄比亚的时候,还一无所知,我老把那里的人当非洲黑人,后来才知道他们的语言跟犹太语言是类似的,跟阿拉伯和犹太同样是属于闪米特语系。埃塞俄比亚公元三百年已经信奉基督教了,比罗马比希腊都早,埃塞俄比亚的文字跟希伯来文很相近,这些我当时都不知道。

影响我们生活和引起我们社会变迁的,甚至给我们人民带来苦难的,是西欧的人,不是东亚或中东的人,所以我们的知识领域很容易受限于帕米尔高原和喜马拉雅山以东、以南或者限于多瑙河以西。从帕米尔高原到多瑙河之间,因为对于我们这两百年的历史变迁影响不大,所以就成了一个被忽略掉的地带。一直到9·11事件、伊拉克战争、阿富汗战争才又在报上常常出现了这些名字。可是根据我这些年在学校讲课的结果,学生们跟我们承认说,往往在报上新闻上看到这些名词,却没把它串成一片,也没有一个真正的了解,比如说土耳其人过去是突厥人慢慢迁移过来的,他们语言根基和蒙古语或者以前的匈奴语比较接近;阿拉伯人跟波斯人是同一个宗教,但是语言差的很远等等。很多人跟我们说,我们过去是不知道这些事儿的,或者没有注意。

[责任编辑:吕美静] 标签:张信刚 西欧 层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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