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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丹、刘再复、李银河……40位文化名人总结2016


来源:凤凰文化

刘再复、温瑞安、金宇澄、于丹、方方、野夫、阿乙、郝景芳、余世存、蒋方舟、庆山、六神磊磊、李银河、王晓渔、程璧、周云蓬……在2016年的最后一天,凤凰文化为你献上这一份特殊的年终总结。这是一份文化人的自我总结书,也是一份难得的当代文人心灵史。

绿茶

绿茶(书评人,绿茶书情创始人)

我的2016年,基本没什么亮点。辞去一切职务,专心在家带孩子,送他上幼儿园,自己做点自己的事。编公号,写小文,读点书。倒是快到年底时有一点小兴奋的事,在陪孩子画画时,激发了自己画画的兴趣,自此一发不可收,一个多月来,画画成了生活的一部分,此中的乐趣让人惊喜。作为从没学过画画的零基础画画菜鸟,在四十多岁时拿起画笔,也是人生的一次小飞跃,希望能坚持下去,找到自己的风格,画点好玩的画,自娱自乐一下。

刘剑梅

刘剑梅(香港科技大学人文学院教授)

今年我的第二部英文著作《庄子与中国现代文学》(中文版书名为《庄子的现代命运》)由纽约牛津大学出版社出版后,受到学界的好评,接着,我便被香港科技大学提升为正教授。这当然是值得高兴的事,而更让我高兴的是,我的17岁的长子Alan的第一本双语著作《犀牛的故事》由鹭江出版社出版。Alan属于“偏才”,数理极差,但书中的思想组合画,却别具风格,很有自己对社会、历史独特的认知。孩子初露的才华,给我很大安慰,因为在全世界物质价值和精神价值颠倒的状况下,我们家的精神文化得以传承,这才是我们的至乐。

陈徒手

陈徒手(作家)

2016年,有几本新书的陪伴,立马觉得重负有所减缓。邵燕祥先生《我死过,我幸存,我作证》,对五十年代的个人思想演变做了最真实的剖析,反思之深刻,令我们小辈震惊。钱理群《岁月沧桑》,直指八位著名知识人的隐秘内心世界,条分缕析,让人喘不过气。年末时收到诗人食指送的诗集《相信未来》,细读一遍,对诗人的创作心路有了更加明晰的认识,更看到大时代对诗人的侵袭程度。这些书,弥足珍贵,我自己在2016年有了码字的标杆,有了照耀的路径。

云也退

云也退(书评人,专栏作家)

照例是各国游:伊斯迈尔·卡达莱的《雨鼓》写奥斯曼出征巴尔干的战事,阿克罗伊德的《伦敦传》写伦敦故事,马拉巴特的《完蛋》虚虚实实地写二战时期他亲身踩过的几个欧洲劲爆的战场,西蒙的《刺槐树》继续动用他在二战中随法军溃败撤退的记忆,《科雷马故事》将舞台搬到苏联最悲惨的集中营,《美好的七年》又让镜头摇转到兴旺而焦虑的以色列;《加缪手记》和《巴别尔全集》是两位各树一格的经典作家的自我展示;最后,我的朋友贾行家用一本《尘土》将我带回中国,东北,一些半湮灭了的家族故事余下的尘埃里。有文学书的地方,喧嚣立刻遁到外头去了——然后有礼貌地敲门进来。

唐山

唐山(书评人)

我已经快50岁了,所以对这世界和自己,都已没什么非分之想。

所谓上升,所谓下降,所谓春风得意,所谓垂头丧气,或者都是一种错觉,产生过,又被下一轮所掩埋。并非内心已波澜不兴,而是太疲惫,只好放弃对很多东西的感受。

为了证明自己还活着,所以还在读书,过去这一年,又读了150多本。

我年轻时就很悲观,年龄大了尤甚:这世界不会变得更好,我们终将无法获得自己,逝去的一切都会重来,文明必然会被粗鄙所压倒……至于明天,只是说服自己忍受苦难的一个借口。

如果说遗憾,只有一个,那就是《慈悲》这么好的小说,居然会有这么多有眼无珠的人没看到、没看懂、没点赞,如果让我选过去5年中国最好的小说,我把票给《慈悲》,如果让我选过去10年中国最好的小说,我还会把票给《慈悲》。

《慈悲》的好,在于它不是一个故事,而是讲述了一个文明的结构方式,在那个结构中,苦难与屈辱反而成了目的,甚至慈悲都变成了稀缺品,则星空、永恒、庄严、理想之类,在那片土地注定无法扎下根去,只能活活渴死在半空中。

《慈悲》至少让我懂得,慈悲是卑微的,生而为人,绝不应被慈悲所轮奸。

想到今年几乎没有一个榜单将《慈悲》列入其中,则2016年真是灰暗至极,还是赶快翻过去吧。

庄秋水

庄秋水(文史作家)

17世纪英国一位乡绅、约翰·伊夫林写了一辈子日记,此后成为研究彼时英国的宝贵资料。2016我尝试写日记,尽管不时间断。如今年终回顾,发现这真是糟糕的一年。三分之一在为令人绝望的天气和各种意外事件焦虑,少数乐趣来自于阅读经典之作,它们的预言力量让人沮丧,也有一种鼓舞力量——每代人都有自己的命运。和一老友聊起这一年,皆以为我们快快乐乐的日子过去了,还债的时候到了。

赵野

赵野(诗人)

时令对我们有着心理暗示,岁末的思绪就会比平日微妙繁复。2016年还未过去,我已觉恍若隔世。因为身边的亲人和朋友的遭际,这一年我真正知晓了无常,像雪中的火焰,有刀子划破皮肤的痛楚。而在我关怀的另一极,则是巨大的沮丧,深感所有的种子已坏,祖国已无人认领。十二月重霾围困,我格着霾中风景,写诗明志:

塔楼、树、弱音的太阳

构成一片霾中风景

鸟还在奋力飞着

亲人们翻检旧时物件

记忆弯曲,长长的隧道后

故国有另一个早晨

如果一切未走向毁灭,我想

我就要重塑传统和山河

胡赳赳

胡赳赳(喜马拉雅FM《赳赳说字》主讲人)

忍看朋辈成新鬼,留出时间度光阴:

1.事情是做不完的。人是见不完的。钱是赚不完的。人情是还不完的。人损耗完了,欲望还在。维护好激情,善护念。

2.山水在心中,则无须远行;胸无点墨,则只好读书。

3.一辈子只守“潜龙勿用”这一爻,当无大过;一年来且看世间虚火上炎,都是“亢龙有悔”。

4.精英和大众分崩离析了吗?大众还是那个狂热分子和乌和之众,精英却变成既得利益的宵小之徒,变成“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5.历史的弦铮铮响,却尽是权谋之音,故高山流水绝矣。

6.内心生活者,他人只是冒犯;世俗生活者,孤独便是惩罚。

7.雾霾掩盖了一种真相:它不是生活的全部。

8.汉字是一支军队,千军万马任由召集。汉字的源头也是铁与血。擦亮汉字的容颜,它的份量销魂蚀骨。汉字的遒媚,雌雄合体。《赳赳说字》,是字自己在言说。述者是被述者的通道。

9.忙忙碌碌,不过重复他人;苟苟蝇蝇,还是作茧自缚。何处是归程?人总要有点无用之用,不为之为。

10.对混子,要言“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对律人,要讲“花上有花堪须折,莫待无花堪折枝”。行得快了,无暇看风景,且折寿;行得慢了,磨砖难成镜,亦无生命质量。与天时、内心的节律一体,听从天命的召唤,不急不缓,勿忘勿助。到终点没有惶恐,看光阴只觉亲近。

秦晓宇

秦晓宇(诗人评论家、纪录片导演)

回首这一年,若不是写了一些诗,交叉拍摄三部纪录电影,我险些沦为活动家。平生没有写日记的自恋习惯,遂盘点微信朋友圈,择十日以纪年,有道是,度日如年。

3月23日,在皮村拍摄。孙志刚父亲来参观皮村的打工文化历史博物馆,在儿子的展板前久久静默。斯人已逝,恶法已废,唯留在亲人心头的伤口永不愈合。

4月14日,阜阳南塘,与孙恒云标诸友痛饮南塘大曲,纵论历史风云,以影像的形式,为大地之歌立传。云标从替乡亲们维权开始,到成立农民维权协会,再到南塘合作社,引入罗伯特议事规则,以可操作的民主进行社务决策,为中国的乡建带来太多启示。在一条路旁开满油菜花的坎坷道路上,我与孙恒有幸应邀入伙合作社,为表谢意,孙恒献歌一曲,他指着面前的道路说:“这就是我的星光大道。”

4月25日,我们把新工人艺术团的大地民谣活动,办到了成都富士康的宿舍里。孙恒为四位富士康工友演唱了他为深圳富士康十三跳所写的《生命之歌》,我朗诵了许立志的诗。

5月16日,我说今天怎么这么堵,原来是文化大革命全面发动五十周年。

5月28日,《我的诗篇》湖南平江县1200名乡村教师放映会。致辞时我说,中国最伟大的教师孔子,即便不是《诗经》的编辑整理者,也是杰出的诗歌鉴赏家与评论家,有《论语》为证。在他身上,师魂与诗心得到了完美的统一。活动结束后我去了杜甫墓,宛如诗歌教堂。杜甫像后有镂空铁窗,有清代的铁瓶诗社与文革的追求真理字样的并置,还有褪色如残山剩水的壁画。又去汨罗江畔。平江没什么了不起,也就是中国最伟大的两个诗人的归宿之地。端午前夕,《我的诗篇》在此放映,也是向中国诗歌传统中的人间情怀与现实诗意致敬。

9月27日,来台湾参加CCDF纪录片大会。台湾颇有古典中国那种礼仪之邦的感觉,有人说这来自日据时期,就算有点道理,但日本人的这套礼仪文化又来自哪里?短短三天,遇到的人令我很感动。台湾“国家电影中心”林盈志,和我素昧平生,却为《方言电影》的拍摄提供宝贵资料,并各种疏通和帮忙。蔡扬名导演,八十岁了,朱延平算他培养的,侯孝贤做过他的场记,错过我的电话,主动打过来,也特别配合我们的拍摄请求。酒店的服务员,大台风天帮我到街上叫车,风雨里站了很久。CCDF纪录片大会最后一场活动是放映《我的诗篇》及座谈交流,梅姬台风登陆台北,外面狂风暴雨,没想到会场座无虚席。映后交流也很棒,CCDF国际顾问Pat还有其它几个国际纪录片专家,交口称赞影片。

10月20日,由我主编、诗人汉学家Eleanor Goodman翻译的《铁月亮:中国农民工诗典》,正式由美国著名的文学出版机构白松出版社出版,样书新鲜出笼。这是“我的诗篇综合计划”的又一里程碑。

11月8日,美国大选最后一天。《我的诗篇》恰在美国东西海岸进行影院放映和高校学术展映,一边交流一边拍摄。这一天我们去了纽约两个平民聚居处附近的投票点,去了第五大道光怪陆离的川普大厦,也去了时代广场。见证了被称为史上最烂的一次大选的结果出炉。希拉里大势已去那一刻,整个时代广场陷入了沉默和悲伤。接下来几天,人们会从各种角度剖析原因。但有一点可能都忽略了,那就是民主党虽然是个中间偏左的政党,但希拉里讲话十分精英化;倒是右翼的川普因其大嘴巴和充满娱乐性的话语风格,而更容易赢得中下层人士的好感。

11月26日,我担任评委会主席的首届足荣村方言电影节举行颁奖典礼。对于方言文化的保护与传播,以及民族电影的创作与发展,相信会有积极的意义。但没想到跟台湾金马奖撞日子了。金马奖的起源是台湾《中国时报》的前身《征信新闻》在1957年举办的“台语片影展”,影展上推出了金马奖的评选,所以说金马奖影展也是由某一方言影展发展而来的。在这个意义上,11月26日可谓是当之无愧的方言电影日。总的来说人们还算了解粤语电影,但对台语片的历史不甚了了。其实无论数量抑或质量,台语片和粤语片可谓华语方言电影的两座高峰。我执导的纪录片《方言电影》虽是短片,却以文化中国的视野呈现了这两座高峰的美景。

12月30日,吴晓波频道年终秀上,《我的诗篇》举行了定档仪式,正式宣布1月13日全国公映,近1000万人在线围观。同时举行首届年度工人诗人奖颁奖典礼,我与另外两位评委杨炼、吴晓波为爆破工诗人陈年喜颁奖。年喜凭借《美利坚记叙》《在皮村》两部组诗,赢得十万奖金,也把工人诗歌带到一个新的高度。而他写《在皮村》的时候,皮村工友之家还没有被逼迁。

蓝蓝

蓝蓝(诗人,随笔和童话作家)

一,元月29号,穿上无菌服,举着写有“勇敢的老妈,我们都在外面等着您”的字纸走进重症监护室时,看到妈妈苏醒了。十天后她回到普通病房和家人一起迎来了春节。

二,4月14日清晨,在伏牛山一个寂静山坳,忽然看到一泓碧绿麦田,四周开满野花、回荡着鸟鸣,被大自然壮阔的美丽震撼至无言。

三,6月,女儿们结束噩梦般的高考,后顺利录取到她们各自喜欢的学校和专业。

四:8月,登上了据说重力最大的神奇小岛;第一次在大海的岩洞里游泳,因此更多地想到了重力和自由的关系。

五:9月,与来自萨福故乡的希腊女摄影家泽丽一起举办了“灵韵”诗歌摄影展——为“灵韵”这个词感谢古希腊语和本雅明。

六,完成30年抒情诗选《唱吧,悲伤》,由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出版。新诗集《从缪斯山谷返回》由北岳文艺出版社明年3月出版。还有一部因一句诗未通过审查又拒绝修改,决定撤回不出。这句诗是:在大自然中,不存在无神论者。

李静

李静(剧作家)

黑霾充塞了2016年最后一日的天空和心底。愈如此,我愈要记住那个水晶般熠耀的时刻:

那是十月初的一个下午,在希腊德尔菲的卡斯塔利亚圣泉边,我和朋友遇到了名叫索福克勒斯的电学教授、当过戏剧导演的心理学家和他的歌唱家妻子、女儿叫雅典娜的博物馆员、准备第二天结束一本书的英国哲学家……如果我们继续坐下去,天知道还会碰上什么有趣的怪人。他们和我一样,是来此喝圣泉水,祈求灵感的。我看着他们,听他们说话,忽然悟到:我写的戏剧,除了汲取自己土地深处的痛苦,还应被这里的天空下,那些永恒而明澈的神灵照耀。

而那时,则想起了4月初《大先生》演出结束时的场景:空剧场还剩一个理工男模样的青年,坐在椅子里发愣。等我走过去,他突然说:“看了这个戏,我不知还该不该那样生活。”

这就是2016年给我的馈赠。我想我会把它变成更好的礼物,在未来馈赠给你。

杨庆祥

杨庆祥(诗人、批评家)

2016年,第三个本命年。年初从合肥坐高铁返北京,下车出站时茶杯坠地,碎,落水四溅,众人侧目,一中年大叔心善,大声送上祝福:小伙子,今年你会走好运,发大财。

还好,在别人的眼中还是小伙子,行运发财,这尘世间的祈望,平凡又踏实。

去了不少的地方,在海口,吃板桥路海鲜,看三角梅灿烂秋阳;在安吉,望遍山白茶,雾气氤氲;……年中,在敦煌,大漠孤烟,残月如钩,多情是佛心;7月横跨美利坚,异国的风景人文如镜头一样扫过。我思念母国,哪怕是在拉斯维加斯的纸醉金迷中,梦呓的语言依然是汉唐的辞章,我想这一生只能浮游在汉语的河流中,即使它囚禁我;……岁末,在贵阳,看世界最大的单孔射电望远镜,我绕圈行走40分钟,群山静穆,方圆30公里没有人类的电波,这个时候如果有一声异响,那一定是天外来客造访我们这孤独的星球,在浩瀚的宇宙中,谁在?……人类的智慧如此有限又如此无限,在圣诞平安夜的前一天,我在深圳图书城讲“诗歌与灵修”,儒释道,上帝,瑜伽,天地神鬼人的世界已经一去不复返,作为一个现代人,是否觉得太孤独?我们是否能寻找到一种“内中”的智慧,以此获得生命的圆融?

在4月份“诗刊社年度批评家”答谢词中,我说:在一首以代码写就的诗歌和一首以痛苦的人心写就的诗歌之间,我们选择站在哪一边?在一种自动化的语言和一种以爱与美为蕴藉的人类语言之间,我们选择站在哪一边?

在5月份“冯牧文学奖”的答谢词中,我说:有一种巨大而无用的静默躲在我们这个喧嚣时代的背后,就像那些秘密的碑文,它们不表达,它们存在,这是自我深处认知的光辉。

6月出版了截句集《这些年,在人间》,我用这种方式表达了一种无法被系统化的现代生活碎片;无法回家,只能在那些隐匿的路上徘徊。

11月出版了十年诗歌精选《我选择哭泣和爱你》,泪水筑成乌托邦,献给所有徒劳无功的爱,回首十年,只有深情依旧。

吃过的最好吃的饭,是开平的鳝丝煲仔饭;喝过的最好喝的酒,是旧金山的低度白兰地;吃过的最好的点心,依然是正宗的法国马卡龙——要粉色的,带着薄荷的清香;买了一件好看的大衣,一个好看的双肩背包,一只好看的复古手镯;在机场错过了一条范思哲的限量版水晶莎乐美皮带,稍感遗憾;买了一套《徐梵澄全集》和《张承志全集》;睡不着的时候听流行歌曲,也读莎士比亚,也读保罗策兰,也读密教,只是有些记得,有些醒来即忘。

还是在冯牧奖的答谢词中,我最后说:无数交汇的可能在历史中如天女散花,其缤纷落英,一直照亮到此时此刻。

此时此刻,旧岁新年的焰火正在升空,我想起两首歌:

一首是前一段刚刚听到的胡德夫的《匆匆》:初看春花红,转眼已成冬。匆匆,匆匆,一年容易又到头。韶光逝去无影踪。人生本有尽,宇宙永无穷。

一首是我听了十年的小众乐队——声音玩具的《星航者发现号》:领袖们从不认为一部史诗和一首乡谣所需智慧是一样,所以他们只能留在巨大蘑菇云的顶端眺望,孤独星航者发现号……

再见,2016,“人是这样的悲哀,海是这样的蓝”。

再见,2016,我的史诗和乡谣,我的星航者发现号,请继续勇往直前,浩瀚无边。

2016年12月26日旅途中

老树

老树画画(中央财经大学文化与传媒学院教师)

面對這世界,懶得說憂愁。

裝作很幸福,銜花立枝頭。

2017年:

不必裝作很幸福,不要以為許多路。

其實就是瞎活著,不知自己去何處。

[责任编辑:冯婧 PN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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