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圆圆在《无人驾驶》中

做死一个类型很可怕

时代周报：中国的票房和市场看上去日益美好，你却说现在拍电影越来越难了，这是为什么？

张扬：因为市场特别好，香港电影人、台湾电影人都跑到大陆来做电影，竞争变得非常激烈，这表现为以经济、以票房论成败，真正的艺术片、严肃电影实际上反而没有了生存空间。但在中国电影中，严肃电影又是非常重要的一部分，中国的商业电影现在做不到在全世界占有一定的市场和比例。我自己觉得难，是因为导演的选择性变得非常小。

时代周报：现在大家已不再多说“商业片”或者“文艺片”了，上次采访王小帅导演，他也一直在提“严肃电影”。大家都有共识，要在市场上取得回报，取得证明，但是面对电影本身的态度一定要对。

张扬：对。这个出发点是非常重要的。比如说我们的电影，我也希望它票房好，但是我的主旨是在拍一个严肃的电影。对电影的态度，对题材的态度，对观众的态度都是严肃的，而不是说简单地迎合观众，做一个搞笑电影实际上对电影的创造力是有害的。如果大家都拍同样感觉的东西，最后就变成香港电影以前的状态了，跟风，做死一个类型，然后才去开始另外一种类型，这其实是很可怕的。

尖锐题材容易获大奖

时代周报：票房上你从来没有获得顶尖的数据，也没有获得顶级电影节的大奖肯定。但从另一个方面来看，无论是奖项、票房还是口碑上，你都有着很不错、很均衡的表现，这在中国的电影导演中是很特别的。你自己怎么看待这一个状态？

张扬：这就是你的选择，你选择的方向决定了你就这么一个状态。其实特简单，好多在电影节上获大奖的是因为他们选择了更尖锐题材。一些地下电影为什么能走出去？它跟话题性有关，比如说政治、社会的阴暗面。有些电影节比较偏好这些。

我从第一部电影就放弃做地下电影，这在题材选择上已经给自己画了一个底线，有些东西我是不去碰的，我只是在我的范围内去做喜欢的东西，这个范围就是大环境能允许我去做的东西。我的选择是做能在中国市场上能被放映的电影。

我的另一个选择是不做纯粹的商业片，纯粹的商业片就是票房最大化。哪种最卖钱、哪种最有票房就奔哪个去，我不是，我还得坚持自己独特的东西。那你就变成就这么一个中间地带了。

时代周报：你的电影中从来不缺乏商业卖点，无论是题材还是演员。这一次的《无人驾驶》里对于商业的重视是否比以往更多一些？例如那个电影海报非常时髦。

张扬：可能是市场定位更明确。首先选择的这批演员都是明星，形象很好。昨天那个开幕式，一帮俊男美女往那一站，确实非常地吸引视线。这本身就是一个商业的选择，除了这些演员对观众有吸引力外，整个电影的推广、发行都是用更标准的商业电影方式去运作。

时代周报：这些东西你都接受的？

张扬：对，接受的。我觉得这个东西都是好的。你不用去回避这个东西。今天实际上是没有一部电影不用这个方式，即使是一个相对艺术的电影，它也得用这个方式。好像你没有别的选择性，没有别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