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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诒和10年文革牢狱书《刘氏女》:哭着写情欲与暴力

2012年02月23日 10:29
来源:时代周报 作者:张润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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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年初,因为新书出版,章诒和应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邀请,与广大读者见面。提及时下开会之风,她直接说:“有的人坐在主席台上长篇大论地讲,强迫别人在底下听,我对那些打瞌睡的人充满了敬意。”这句话让在场的年轻人乐得欢呼雀跃,起身鼓掌。

记者告诉她,年轻人都评价她“敢说”、“真诚”,她回答:“要说话,就说真的,一把岁数了,还骗人吗?百姓不是傻子!”

“我希望自己的作品能向谷崎润一郎靠拢”

时代周报:你曾经说过,出狱后就写过一篇关于女囚的小说《殉葬》,这个小说将来能否有面世的机会?

章诒和: 为了准确回答你的问题,我翻箱倒柜,终于把《殉葬》的手稿找到,上下两本,共119页,看来字数与《杨氏女》不相上下。这是一个杀父弑母的故事,写于1979年3-6月,改于9-11月。这个故事会融入章诒和“情罪系列”的第四本小说。

时代周报:你的小说根据狱中生活改编,虽然读小说不必去追究来源或者和真实的对比,但还是会有读者好奇:我们看到的小说人物和现实原型的出入在哪里?

章诒和:故事的基本情节均来自女囚们的犯罪案情。比如,刘氏女丈夫老魏的癫痫症;因“五一节”看电影时丈夫犯病而起杀机;大卸八块后腌制入坛;三岁儿子脱口而出的“检举”等,都是写入当年判决书的。其实,书中许多细节也来自我曾经的生活,要知道,我在监狱里足足蹲了十年,日夜和女囚们混在一起。单是一个易凤竹,就够说上几天的。我的写作,常常是把这个犯人的事情,移到另一个犯人身上。

时代周报:在《杨氏女》中,你的叙述方式和《刘氏女》有很大不同:完全按照时间进展将故事分为入狱前和入狱后,张雨荷也从“我”变成了第三人称。为什么做这样的改动?

章诒和:一位资深文学批评家看了我的《刘氏女》初稿后,用很严肃、很诚恳的口气对我说:“你的人称问题是个大毛病。”我接受她的批评,也懂了—原来人称是不可以换来换去的。于是,决定从第二本开始统一人称,让张雨荷从“我”变成第三人称。写完以后再看,觉得人称统一的确好。《杨氏女》分上下篇,上是入狱前,下是入狱后。到了第三本《邹氏女》,我就不会以时间顺序铺排故事了。

时代周报:《刘氏女》、《杨氏女》,都有人将其和《感官世界》比较,前者有细致的谋杀场面,后者有情欲和谋杀的场面,都是浓烈又残酷的感觉。这也是女囚故事给你的感觉吗?

章诒和:对不起,我没看过《感官世界》。我喜欢谷崎润一郎,很了不起的,和川端康成有一拼。刑事犯罪一般都是丑恶的,其深处都有一些不可逼视的东西。他挖掘出来了,也描写出来了,它们在“文学史上留下的是瑰宝般的艺术”(田汉语)。我希望自己的作品能向他靠拢,哪怕只有一寸一分呢!女囚们的犯罪大多是残忍的,也愚昧。但是和她们相处久了,你则发现,她们也有女性之美。

“章诒和太笨了,没有写好”

时代周报:当年牢狱生活中认识的朋友,有没有之后还有联系的?

章诒和:是的。十几年前,我丈夫病危的时候,一个女囚(刑满释放),还来北京看我。

时代周报:你也说过,这些女囚的故事拍成电影会很好看。目前你的故事里人物和背景也都大致是一贯的,如果以后有人要买版权拍电影,你会同意吗?

章诒和:我的任务就是接着写下去,至于把已经出版的作品改成电影,那是别人的事了。我不考虑这些事。

时代周报:你说过,写狱中生活,写作过程很痛苦,是什么东西支持你还要写这么痛苦的创作?你想传递给读者什么?

章诒和:我非常痛苦,我每一篇都是哭着写,因为里面都是无限的耻辱跟屈辱。我下一本书会写同性恋,同性恋中会有我自己,但是我觉得我在这个世界上我不能白活,你即使再痛苦,你也应该写。你要知道,囚犯也是人,《杨氏女》里的杨芬芳有非常纯粹的感情,跟现在的爱情不一样,现在爱情非常功利,但是她是一片痴情,何无极被枪毙的时候手上还绑着她绣的红花。所以我再痛苦我也要写,因为他们是非常真实的人,而且是非常奇特的人,他们是中国这样一个制度下的产物,女囚心理的感情,她们对性、被爱、对被理解,那种强烈的需要,只是章诒和太笨了,没有写好。 写这些,我只想告诉朋友们,人的世界是这样的,人的内心是那样的。读者说好说坏,是非常正常的事,他们是有权利批评我。我尊敬每一个读者。

[责任编辑:吕美静] 标签:章诒和 1970年 牢狱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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