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没有终结
擅长不同形式和结构手法的略萨用交替叙述的手法来安排故事,完成整个小说的结构。 《胡利娅姨妈与作家》共计二十章,所有奇数的章节里交替叙述了青年作家小巴尔加斯与胡利娅姨妈的恋爱故事,以及结识剧作家彼得罗·卡玛乔的过程;而在另一个叙述层面上,在所有偶数的章节(第二十章除外)中,每一章是以短篇小说的形式讲述一个个小故事。
这些独立的章节和故事一部分是出自青年作家小巴尔加斯对小说的构思和创造,另外一部分是剧作家彼得罗·卡玛乔创作的广播剧。正如小说中所言,剧作家创作的这些故事,逐渐变得荒谬而可笑,故事中人物来回串门,出现在不同的故事中。这些短篇故事一方面丰富了小说文本的结构,同时这些短篇故事的出现,从开始思路清晰,脉络分明,逐渐发展成情节混乱,人物行为荒诞,也从另一个维度佐证了剧作家的盛与衰。在这些短篇的小故事中,大部分都是一个开放性的结尾,故事没有终结,情节可以延续发展下去。大故事套小故事,而小故事中还有可能发生其他的故事,这种延续,循环的意味就像在广阔的时空中展开的人生,个体的生命会终结,而作为人的命运却有着无限延续的可能性。
这种小说的创作模式,在略萨的小说中已经自成体系。他在一次访谈中说:“我认为,小说这个种类有一种无节制的禀赋。小说喜欢繁衍,故事情节喜欢像癌细胞那样扩散。如果作家抓住了小说的所有线索,那作品就会变成真正的大森林,小说的禀赋就在于此。因为小说是在时间里进行的,而时间是无限的。在小说的雄心里有这种要包罗万象的思想,每当写作的时候,我感到,有某个特定的时刻必须杀死故事,因为否则,那故事会没完没了地继续下去,我认为,任何故事情节都企图达到这样一种理想境界:让小说包罗万象。 ”
略萨喜欢赋予小说一种百科全书式的样本,把小说的繁复美学也诠释到了极致。
略萨的另一部代表作是创作于1965年的《绿房子》。小说讲述的故事发生在相距很远的两处地方,即位于秘鲁沙漠地区的皮乌拉市和远在亚马逊流域的能够经商和传教的圣玛丽亚·德·聂瓦镇。故事的象征物就是那非常出名的,由外地人安塞尔莫建造的享乐中心 —— 绿房子。对于一切愿意深入了解马里奥·巴尔加斯·略萨叙事作品的人来说,阅读《绿房子》这部拉美文学史上的典范小说,是一种不可或缺的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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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王雪瑛 编辑:王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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