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存昕回忆知青生活:种马班让我补了生理常识课
2009年10月10日 13:39 书摘 】 【打印共有评论0

摘自:濮存昕 童道明 我知道光在哪里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 2008年12月出版

阅读提示:在种马班生活很自在,师傅有杆双筒猎枪,还养了一只大狼狗叫黑子。师傅枪法准,我们在后山上打野鸡,眼看师傅一抬手就能撂下一只,黑子那个兴奋,蹿着高冲上去扑它,黑子真有灵性,叼回来放在师傅脚下,尾巴拼命地摇,倍儿得意。我们还常到河里下挂子捕鱼,回家裹点面一炸,围上炕,就点儿酒,大家一起大嚼,嚼完了就睡,过瘾极了。本书连载

很奇怪,"文革"的最初,我会那么地投入。满脑子都是革命,写大字报、刷标语,半夜踩着雪,提着用自家白面熬的糨糊去王府井贴大字报。后来"复课闹革命"了,1968年再进校,我上的七十二中是北京二中的分校。说是复课,基本上没有文化课。同年12月毛主席提出:"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很有必要。"我们这届所谓初中生都要离开城市去农村边疆。因为腿有毛病,我其实可以不去,但我就是要去,根本不恋家。跑到设在灯市口中学(也就是现在的二十五中)的招生办公室强烈要求,人家检查我正步走、蹲下去站起来。还要我写保证书,写就写。很快就被通知准备照片什么的,到派出所办手续,每个人还发票买到一只松木箱子,22块钱一个。可惜后来没留下,否则就是知青文物了。

听说我要走,我妈特意从河南"五七"干校赶回来。她要去火车站送,我不让,结果她还是到了学校。在校外的大客车上,同学们指给我看,说,你妈来了。其实我已经看到了她,只是故意躲着她,怕她动感情。被同学揭发了,只好不情愿地到窗口问什么事,我妈举着勺对我说:"勺没带。"我接了勺就又和同学说说笑笑去了,我妈一扭脸走了。我看到了她离去的背影,后背和肩微耸着,像是已经哭了。唉,那时候的我真是不懂事。

1969年7月我就这么离开了家,去了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那时我们一家人都不在北京,我父亲在北京市系统的团河农场,妈妈和弟弟在中国人民银行的河南淮滨"五七"干校,我姐1968年就已经去内蒙古插队。弟弟跟我妈到银行的干校放猪,我姐在内蒙古牧区放羊,我去黑龙江第三个月被派去养马,我们家成了畜牧之家。一家五口身在四地,写信得用两张复写纸复写出三份,给三个地方投。在一封信里,我总是先跟爸爸说,然后跟妈妈和弟弟说,最后跟姐姐说,一家人的信都互相看,跟任何一方说的事全家都知道。

"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那时的知青,最能体会到这一点。写信是生活的一部分,很多人因为写信,提高了文化水平,这也是真事儿。这方面,父亲对我要求很严格。他常把我信中的病句、错别字标出,再寄回来。有一回,我因为想介绍自己的生活情况,把连队伙房、营房位置画出来,父亲还在回信中劈头盖脸批了我一顿,说,你那里是祖国的边疆,备战那么紧张,怎么能在信中暴露连队的方位图呢?一到兵团就碰到水涝灾害,得赶紧抢救受灾麦子。每天都是上千人的大会战,排起横队一起在水中捞麦,那阵势,壮观!这事完了之后天就冷了,年初时,中苏边境珍宝岛发生武装冲突,这又快到冬季了,仗是不是还得打?水涝灾害之后接着就要备战。团里组织了架线连,马上奔赴6师所在的抚远(在祖国版图的东北角鸡形的尖嘴处)。指示:各个师要抽出一个营,组成架线团,架设抚远到虎林的国防电话线。保家卫国,大家都喊着口号报名,我幸运地被选拔进来。出发那天早上,全连欢送卡车上的我们,那时还讲究男女同学授受不亲,可一下子那么多女生都特真诚地泪别我们,真有点儿妻子送郎上战场的感觉,让我特感动。我们坐大卡车转乘火车,再从火车转坐卡车。三天三夜到了抚远的目的地,发现那是大片大片的沼泽地,打前站的人还没来得及为我们搭好帐篷。第一个晚上没地儿住,那可是冬天,黑龙江的冬天,你都想象不出有多冷。我们只好在卡车上过夜,在粮食麻袋中弄出个窝窝,把所有能穿的毛衣、绒衣、棉袄、棉大衣都穿身上,将就了一夜。早上发现,眉毛睫毛全都结霜冻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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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濮存昕 童道明 编辑:严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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