崎岖的山路与背夫之歌
真正的徒步是从达林村开始的,达林村是简易公路的终点。
在达林一户藏民的客厅里,主人为我们准备了热腾腾的酥油茶、面饼、风干的藏香猪、烤过的牦牛肉、干野桃,别的尚可接受,唯以刀削一片藏香猪肉入口,感觉竟是生的,且有股难以接受的异味,唯有吐掉。安吉拉却兀自嚼得极香,再看其他队友,似也安之若素,遂卷起一个面饼,裹以榨菜、豆豉,大口吞下。
饭后上路,先是一处大草坝,秋天的草坝以一种柔和的金黄作底色,如油画一般,散落的一些黑点、白点、绿点,那是藏香猪、牛羊与树丛,远山依然作青翠颜色,神奇的南迦巴瓦兄弟峰什么时候已被一团氤氲的云彩给遮住了。安吉拉一路行来一路讲解,大到沿途的雪峰神山、民风民俗,小到脚下的野草杂树、山岩之上的野蜂窝、小洞穴,他都不厌其烦地指给我们,讲解来历、传说。
随后,密不见天的青冈林、松林、竹林与急流交替出现,路变得愈加崎岖,一直伴行左右的雅鲁藏布江的怒吼声时远时近,安吉拉也沉默下来,静心走路,两三个小时下来,休息时,一位胖胖的队友已累得躺倒在地几乎不想动弹。
然而这些山路对背夫们显然太平常了,一位名叫多吉的年轻背夫身着背心,一路行来,一边听着索朗扎西的歌,一边亮出那条粗犷而多情的嗓子,“长长的头发,黑黑的眼睛,不知在什么地方见过你,山上的格桑花开得好美丽,我要亲手摘一朵送给你……”悠扬的弦子声,伴着多吉的歌声在远山峡谷间回绕,心也随之飞腾不已。
一路悬泉急湍、映带左右,不时可见被砍倒的巨树横倒在路上,树已腐烂,布满青苔,需用力翻爬方能通过。
一处轰鸣的深涧上有悬木桥,即以藤条与绳索拉拽,上铺木条而成,极滑,每次只能过一人,然而过了此处,雅鲁藏布江立刻从掩藏于密林深处亮出她清亮的容颜。
无论是在江滨,还是密林深处,抑或湍急的山流间,多吉悠扬的歌声一直如影相随,甚至到了赤白村,他依然在哼唱不已——这真是一个快乐的背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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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严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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