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川:70后导演必须接班 期待拍出时代大记录
记者:包括科恩兄弟和好莱坞顶级编剧导师罗伯特麦基都给《南京!南京!》极高的赞誉。片子去年在美国上映时,《洛杉矶时报》和《纽约时报》同样热评。是否觉得自己的作品更适合国外观众?
陆川:《南京!南京!》就是为中国拍的一部电影,为中国观众、为当下的中国拍的一部电影。引发这种思考,引发大家的这种争论我特别愿意。中国的历史有太多的谎言,中国的历史教育也有太多的谎言,大家生活在这样一个谎言里面,形成了非常可怕的观点。我们总是把责任推给别人,总是卖弄自己的伤口,并没有真正把我们民族的灾难虑成为人类灾难,没有把我们在战争中的经历变成人类战争的一部分。《南京!南京!》的出发点是南京大屠杀,但穿越整个南京城抵达的一个彼岸是什么?这种反思让很多人受不了。我绝不会为谁去迎合,只是恰巧在美国得到了认可。在日本的影响也非常大。日本的右翼领袖本想砸在银座的场子。看完片子把准备砸场的人带走了。国外的认可很重要,我们的影片在国外发行最后都是弹尽粮绝,我要是有钱的话,就去报奥斯卡,必须有人走出去代表中国的一种声音和世界交流。
记者:除了《寻枪》,您的每一部片子都要拍数年,身处后工业电影市场这条快产快销的产业链条中,你会为这种节奏焦虑吗?
陆川:大家都做得很快,我没有必要加入合唱。麦当劳做得很快,长大了也知道不会天天去吃。我赶上的几个题材比较特殊,比如《可可西里》。我生在西北,也得去体验生活,花一年时间去跟他们巡山,采访,改剧本,融资,我的创作方式决定了快慢。我希望我能够全身心地去做好每一个项目,因为是我自己的选择。《南京!南京!》光电影局审查前前后后就有一年半,制作差不多一年半左右,制作没有特别慢。《王的盛宴》也是筹备一年再拍。我现在逐渐提速了,原来三四年一部戏,现在一年半两年一部戏。
记者:为什么会拍《王的盛宴》这部影片。同题材影片《鸿门宴》已映,彼此影响大吗?
陆川:《王的盛宴》大家都没看,所以做比较。实际上是截然不同的两部片子,是完全不同的两类电影。前后拍也是赶上这个题材很好,考古发现存有争议,神秘感符合电影要素。《王的盛宴》肯定是一个重口味,还会跟《南京!南京!》一样引发争议。你看完之后肯定还想再跟我聊一次。
记者:《王的盛宴》即将上映,对片中的新人你满意吗?从最初海选到拍摄制作,选择已经有丰富表演经验的演员不是更靠谱吗?
陆川:非常满意。每部电影的部分角色我都想和新人合作,他们深藏的那种愿望非常强烈。而有丰富表演经验的演员会把表演当工作来做,专业性很好,但是,电影最好要有一种原始性,有一种跟生命相关的源动力的东西,我作为导演需要保持,作为演员身上的这种张力和野性也需要被强调。所以每次拍片子都希望一些年轻演员加盟,他们会营造一种电影的质感。
记者:你拍摄的电影数量并不多,迄今为止四部而已。但每一部都能引起长期反应。你是否有一个自己的选片标准?
陆川:我选择片子超级非理性。只遵循一点,不欺骗自己。像我这种从电影学院毕业的导演,有一种想为电影史去工作的野心和欲望,所以挺累。我的标准就是兴趣。唯一没有想的是市场需要什么我就去拍一个。没干过这事儿,这不靠谱。
记者:在《王的盛宴》片场,你身上还是《南京!南京!》的行头?
陆川:拍完戏衣服洗完就收起来了,再拍戏拿出来再穿,省钱!我每次拍戏都要剃一光头,这是我自己的作风和习惯。开机前不剃光头不好意思见人。剃光头有一种感觉,就是心特静,洗脸往上推捎带手就把头给洗了,特有效率。还有一个原因,我以前当过兵,上军校那会儿,每次检查军容军纪得剃光头。那个时候特别不情愿,但是每次拍戏我把头一剃就有上战场的感觉。真的什么东西都不想了。
我对很多事儿看不惯
记者:你通过作品讲述人性和历史,你又通过什么方式在现实和作品中穿梭呢?
陆川:我自己有一个特别不好的感觉,离自己的真实生活越来越远了,我基本上被我的电影围绕着,这部电影工作没完,下部电影工作又开始了。再加上广告和驻场秀,导演工作把我的生活包围了起来。我有时候加完班在半夜回家的路上,会发现我特别需要回到生活里面去,去买菜,做家务,伺候父母,挤电车,坐地铁,去参加各种各样的小朋友聚会,跟他们一块儿扯淡,我的生活缺失这些东西。我在通过阅读补充,网上有什么好的小说我就买来看,我不能亲身经历,至少想通过书做一些弥补。
记者:你有一种显明的文青气质,甚至还带点媒体人的“愤世嫉俗”?
陆川:真是一类人,我特别愤青,我已经在收敛了。要不是怕我的愤青言行会影响到作品的诞生,我的议论会更愤青一点儿。我对很多事儿都看不惯,愤来愤去,后来负责电影宣传的人说,你不能什么都说,你将来还想不想拍电影了?我一听就收敛了。很多事为什么就会是这样呢?我一直不明白。大家总得发出点儿声音来。
记者:喜欢去年一度火热流行的“陆川体”吗?
陆川:我是资深网友,我在1998年开始玩网络,一直玩到今天。玩儿BBS、贴吧、论坛、博客、微博,我跟着网络一起长大。中国网络最开始的一些用语,都是我们最早的这些人发明的。现在也有些词我死活想不明白。昨天剪辑后期的时候,我发现网上有几个词我不会了,我问助手,碉堡什么意思,他就说“暴了”。确实还真得实时跟进,不随时随地更新就落伍了。
记者:你和父亲陆天明的交流多吗?
陆川:我跟老爸交流很多,俩人的意见永远相左。在各种观点上,历史、国家、当下、电影和文学,几乎全部相左。但是我们一直交流,很高兴我们现在越来越平等了,我父亲也能听我说,我也能听我父亲说,原来的我会拒绝他所有的观点。现在我会思考他说的观点和东西。我父亲是我作品最大的质疑者,从《可可西里》到《南京!南京!》,他提完意见,我觉得基本上片子就废了,他提完那么尖锐伤人的意见,让我深深地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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