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事】张炜闲聊文事

2011年10月08日 12:42
来源：羊城晚报作者：邢小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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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炜闲聊文事

来源:羊城晚报　　发表时间：2011-09-28 16:30　

张炜凭《你在高原》获得第八届茅盾文学奖。今年5月，张炜到西安参加一个活动，给陈忠实打电话，说想见见陈忠实，也想到白鹿书院看看。张炜在山东创办有万松浦书院，我们可以说是同道。5月13日早上，我去大雁塔东边的宾馆接张炜。

上原的路上，我们聊起了书院。讲到一件事，他大为恼火，某书院要接待一个什么官员视察，居然找来许多小学生，列队在门口欢迎。话题一转，他说，现在的某些官员都是资本家的乏走狗。晚上只要是企业家请，官员都不拒绝，第一个请，去，第二个请，就晚一会儿去，第三个请，再晚一会儿去，一个都不落下，所以说是资本家的乏走狗。一个晚上赶三个场子，能不乏吗？鲁迅的话在现实中能一一找到对应。

到了白鹿书院，陈忠实高兴地迎过来握手，然后大家在院子里喝茶聊天。闲谈中，张炜和陈忠实共同忆起了路遥，说到了1983年早春，他们参加中国作协在河北涿州召开的“农村题材创作研讨会”，在那个会上，路遥发言说，“万元户中也有坏人”，写万元户，可以写他们的好，也可以写他们的坏，这个话给他印象很深，因为当时的“万元户”还很少，全国正在宣传“万元户”，路遥这么讲，与舆论宣传是唱不同的调子。张炜说，在下来的场合中，比如在饭桌上，他就听到好几个领导对路遥的这个讲话大为不满。

陈忠实说，他当年对路遥大会发言印象最深的，是路遥讲，“我不相信全世界都要养澳大利亚长毛羊”，因为澳大利亚有一种长毛羊，品种好，正在推广，路遥借“澳大利亚长毛羊”这个比喻，来说当年文学上的现代派主张，认为现代派可以搞，但现实主义也应该有自己的立足之地，不能“全世界都要养澳大利亚长毛羊”。

陈忠实问《你在高原》的创作情况，张炜说，这本书他花了很长时间写作，从构思到完成经历了22年。说到有人批评这部作品太长，张炜笑着说，不能说“长”就是罪过，应该指出“罪过”在作品的哪里，才是以理服人。

张炜走后几天，我在网上偶然看到他的一个访谈，其中有一句话，“文学没有进步，只有永恒”。我想到多年以前，看到报上有冯骥才说的一句话，“文学没有高低，只有不同”。此话我也深以为然。我想，也许只有深得创作三昧的作家才能说出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