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艺谋自传忆青春 为进北电给文化部长写信

2012年01月04日 08:56
来源：南方日报 作者：陈小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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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龄的老考生

1978年，“文革”后的第二轮高考。作为陕西咸阳一个纺织厂工人的张艺谋，平时除了厂里派他去做的展览、活动之外，所有的剩余时间都在摄影和冲洗照片，“忙着自学成才”。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了很多传言，也突然醒悟起来：“好像可以上大学了？好像家庭出身问题不是障碍了？我开始蠢蠢欲动。”可是，他仅有初中文化水平。更要命的是，按照有关规定，他已经超龄五岁了。

他的好朋友田钧，美院附中毕业后，原本已经拿到北京电影学院摄影系的录取通知书，只是后来文革来了，作废了。田钧把他的经验和知识都传授给了张艺谋。让张艺谋报考北影摄影系就是他的主意，用张艺谋的话来说，“田钧就是我的指路明灯”。

初中文化程度的张艺谋，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他的摄影作品。“我进了学校才知道，我们摄影系是照着前苏联电影大学的培养方式来的，摄影师一定要绘画水平高，所以美院附中的学生一考一个准儿。”张艺谋说。有时候不知道底细的莽撞，反而能有一腔悍勇，知道底细，反倒怯了。信息掌握越丰富，人便越没有把握，传奇没准就此断送。

给文化部长写信

张艺谋利用出差北京的机会到北影报名，报名点的老师看了他的作品都觉得好，可是，年龄卡在那里，他们也爱莫能助，张艺谋连名也报不上。如何闯过超龄这一关，田钧又是最得力的“幕后军师”，他给张艺谋的“锦囊妙计”就是直接找当时的文化部长黄镇：因为当时的北影属于他管，而且，黄镇本身是个画家，他一定看得懂张艺谋这些摄影作品的艺术价值。张艺谋请了一周的假，夜以继日地挑选、冲洗他的作品。

影集做了若干套，张艺谋选出了卷面最为整洁的，作为给黄镇部长的叩门之作，今天在这本书里看到的，主要是当年挑剩下的，有的照片，张艺谋这里已经没有了。“之所以想保存这些照片，并不是怀旧和自恋，而是它们彻底改变了我的命运。”张艺谋对记者说。

接下来，田钧又指点张艺谋如何给黄镇写信：一要字大，看起来容易，二要简短，诉求清晰，领导一般都没那么多时间。这封信也就一页半。里面介绍了自己是谁，接下来控诉“四人帮”耽误了青春，说明自己爱好摄影，想上北京电影学院摄影系，超龄了，想请部长帮助自己实现上学的愿望。

前妻的关系把信送到了部长手中

全家早就动员起来，广开思路，设想能有什么渠道可以把影集送到部长手中。

所有的可能性归结起来，两条线索。“一条是母亲这边。我母亲是皮肤科大夫，有同学在北京的大医院工作，经常给高级干部看病，也许能递到黄镇手中。一条是我前妻肖华的关系。肖华的姐夫王涤寰在北京，跟书画圈里的人比较熟，据说一个叫白雪石的画家认识漫画家华君武，可以通过这条线找到黄镇。”于是影集加上一封信，一式两份，同时寄到北京。

张艺谋母亲那条线石沉大海，肖华那条线真把影集和信送到了华君武手里，华君武写了一封信，连带张艺谋的作品和信一起送到黄镇手里。

最终，张艺谋与陈凯哥们一道，成了北影摄影系78级的学生。

南方日报记者陈小庚

专题图片出自《张艺谋的作业》，由出版社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