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西哥诗人获塞万提斯奖

康慨

知名墨西哥诗人和小说家何塞·埃米略·帕切科（José Emilio Pacheco）本周一获得了西班牙语世界的最高文学奖——塞万提斯奖，并将在半年后拿到12.5万欧元（约合人民币128万元）的奖金。塞万提斯奖评委会主席、西班牙皇家语言学院院士何塞·安东尼奥·帕斯库亚尔·罗德里格斯高度赞扬了帕切科的艺术成就,“我们认定他是我们语言之整体的代表。他是关注日常生活的杰出诗人，有深度，有自由的思想，有自创世界的能力，必要时则以讽刺与现实保持距离，还有他的语言技巧，也是无可挑剔的。”

70岁的帕切科正在出席瓜达拉哈拉书展，获奖消息传来，他顿时不知所措。“这就像挨了一记重拳，当时不觉得受伤——这也忒不真实了。”他说。塞万提斯奖素来被公认为西语世界的诺贝尔文学奖，声誉卓著，博尔赫斯、马里奥·巴尔加斯·略萨和卡洛斯·富恩特斯皆为该奖得主。

帕切科被认为是墨西哥最重要的“50后一代”诗人，曾在2002年被墨国名刊《自由文学》（Letras Libres）的读者评为最佳在世诗人，但他多次辞受这顶桂冠。“我不是墨西哥最好的诗人，甚至‘差不多最好’也不是，”他回忆起今年早些时候在马德里接受索菲娅王后奖时说，“因为我旁边就是胡安·赫尔曼。”赫尔曼是长居墨西哥的阿根廷大诗人，也是比帕切科早两届的前度塞万提斯奖得主。

帕切科与赫尔曼经常互赞，另一位墨西哥大诗人、1990年诺贝尔奖得主奥克塔维奥·帕斯也是帕切科的好友。在漓江出版社1992年出版的帕斯诗选《太阳石》中，有一首《尘暴形式的言语》，正是致帕切科的。已故的帕斯与阿方索·雷耶斯，加上刚满70岁的帕切科，三巨头统治了现当代墨西哥诗坛。

1939年6月30日，帕切科生于墨西哥城，在腐败与不公正的社会环境中度过青少年时代，日后也以对这一时期苦乐参半的描述而广为人知，如他写男童迷恋同学妈妈的小说《荒漠之战》（Las batallas en el desierto，1981）。帕斯库亚尔·罗德里格斯亦特别提及此书，称其语言简洁而结构复杂，不仅再现了彼时墨西哥城的世风:叫花子、污染，以及中下层百姓困顿的人生，也是“一部关于童年、少年和青年时代的杰出故事”。

西班牙《世界报》的评论称，帕切科在道德关注和思想开掘之外，从未失去对日常生活的观察。对出生和成长的墨西哥城，他既爱又恨。此种感情尤见于其名诗《叛国罪》（Alta traición）。

《叛国罪》

（Alta traición）:

我不爱我的国家。它抽象的伟大

我力不能及。

但（虽不中听）我愿付出生命

为它十处河山，为某些人，

为海港、松林、堡垒，

为一座破败的城，灰暗，古怪，

为它历史上的群雄，

为几座山（还有三四条河）。

（笔者据新方向出版社1987年版的帕切科《诗选·不要问我时光如何流逝》中阿拉斯泰尔·里德（Alastair Reid）的英译转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