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古诗算命

◆童孟侯文/摄

在国外旅行，不懂外语是很麻烦的，只认识几个阿拉伯数字1、2、3……顶什么用？可是，到了伊朗，大街小巷，连阿拉伯数字都没有了，从一到十也是波斯文，那些数字就像吃西餐用的刀叉一样。于是，我在伊朗两眼一抹黑。

我们不懂波斯语，伊朗导游伊瑞琪也不懂中文。我们车上配了两个导游，先是伊瑞琪说英语，然后再由中国导游汤先生把英语翻成中文。效率很低，就像参加外国人的新闻发布会。

伊朗是有6000年的文明古国，他们对于古诗的欣赏和热爱甚于我们，几乎到了崇拜的地步。有位十四世纪的伟大诗人叫哈菲兹，他一生没有离开过祖国，但他博采他国众长；他笃信伊斯兰教，却不回避大自然世俗一切美妙的事物，倾慕美女和佳酿。他能将人类的七情六欲用花一般的语言描绘得淋漓尽致。诗风优雅，诗句流畅，受到贵族和平民一致爱戴。

车到什拉子，伊朗导游伊瑞琪举起他随身带的哈菲兹抒情诗集，说：哈菲兹诗歌的影响仅次于《古兰经》，是我们伊朗人不可或缺的。我只要随手翻一页，那首古诗里说的，都会对现在的我有启迪和指点。于是，他随手翻了一页，念道：在清晨，有一只夜莺在歌唱，一位天使在我耳边低语，你可以像皇帝一样勇敢，你可以去喝酒，去陶醉……喝完酒你会度过一段美好的时光，想说什么你就可以说什么……

在哈菲兹的陵墓外面，有好几位白胡子的占卜者手里捧着一刀折起来的哈菲兹诗句，路人只要愿意，他就让手背上的黄色小鸟随意衔出其中一张诗句，然后根据这首诗给路人解释、算命（当然，算命是要付钱的）。我也写过诗，可我从来没有让人用诗歌为我算卦。所以我很愿意尝试一下，但是，白胡子说的波斯语我怎么能听懂？只能放弃。

来到哈菲兹的陵墓旁，我看见不少伊朗人都在哈菲兹的陵墓上献上玫瑰。一位披着黑纱的女士正翻开诗歌集，给她的儿子讲解着什么。我们导游汤先生恰好就在我身旁，我就请他转达女教师，不知道她会英语吗？能不能让我随意翻一页她的哈菲兹古诗，并为我讲解一下？

那女士同意了，她是英语教师。我接过诗经，随手一翻，367页。女教师先是轻声朗诵那首诗，然后通过翻译告诉我：你翻到的这首古诗告诉你，你现在心里想的，将来会得到；你会看到现在的世界将来会变得更加好。但是你对现在处境要有耐心，要能够忍受……

我默默地聆听着哈菲兹对我的教诲。听完了，作为谢意，我把一枚中国的小贝雕赠送给伊朗女教师。我说：我是一个中国从事写作的人，已经写了很多本书，我一定会拜读伊朗伟大诗人的诗集。一回到中国，我就通过网上购买中文翻译的哈菲兹抒情诗集。很遗憾，没有。但是我对伊朗伟大的哈菲兹充满了敬意，这是我游览伊朗最精彩的篇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