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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克:90年代的理想与诗歌

芒克:《今天》解散后除我外许多诗人进作协

凤凰网:70年代活跃于地下诗坛的食指、多多、芒克,与八十年代成长并活跃起来的如诗人柏桦《左边》上提到的那些人,甚至是成名于80年代的海子、西川、戈麦、清平、西渡等,有什么交流?你们的异同点在哪里?你们共同在90年代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和创作状态?

芒克:1978年我和北岛办《今天》杂志,虽然目的就是为了写诗,但是还跟作贼似的,不敢给人家看。我们当时的目的就是为了争取点写作自由、言论自由。现在北岛满世界乱跑,我们俩没联系。最近就是2008年12月《今天》成立30周年在香港和他见了一面。上次见面在日本,那时是《今天》成立二十周年,我们才一块到日本见面。

1998年《今天》成立二十周年的时候,北京不让办了,我们没办法,日本的《朝日新闻》邀请我们过去办,所以北岛和我都去了。当时日本很多诗人都来捧场,行成了一场非常盛大、好几百人的朗诵会。根子从20岁之前写完了几首长诗,到现在我们还知道他在写,但是谁也没看过他的作品。多多很勤奋,一直在坚持写。他是六七十年代发出声的,主要是60年代写的多。90年代我们老是各国邀请,去参加什么艺术节、诗歌节,到处跑遍了。各个国家给你路费管吃管住,还有出场费,有的地方还有稿费,当时我也就忙这个了,没功夫写诗。

关于顾城,1992年,我们有机会在荷兰一见,并共同参加了“鹿特丹国际诗歌节”。那届诗歌节以中国诗人为主,我记得还有北岛、杨炼、多多、翟永明和王家新等人参加了,我们还见到了张枣。

顾城总是头戴一顶用牛仔裤裤腿制做的帽子出现在各种场合。我觉得很晦气,老叫他扔掉,可他说这帽子是他的烟筒,他有气就能从那里冒跑了。有一天还差点跟别人打起来。

1993年2月我们又在德国一同参加“柏林艺术节”。顾城当时就住在柏林,他是被德国一个基金会邀请去住一年的中国作家。组委会的人希望我能住在顾城那里,这样我的那笔用在饭店的钱就可以省下来帮助顾城。我们常常喝酒聊天到很晚,顾城话很少,也不喝酒,不过也没有不开心。

 

凤凰网文化:1993年顾城消逝在激流岛,北岛在欧洲和美洲的诗人圈子里大有名气,1999杨炼荣获意大利费拉亚诺诗歌奖,2000年中国的安高诗歌奖授予多多,舒婷现在福建作协、文联任职。你怎么看待自己的毫无任职?你承认自己的非社会性吗?

芒克:《今天》被公安局强迫勒令停刊之后,我们搞了一个《今天》文学研究会,当时有30多个会员,就是在《今天》杂志上发表作品的作者。我是比较激烈的人,我们绝对不跟官方合作,我们决定自己搞自己的。但是最后还是觉得被伤害到了。当然也有很多人进了作家协会了。当时那个时候不像现在,当时恨不得进了作协跟拜了大师似的,那时候大家作为初写作者,希望能得到承认。当时官方的魅力还是很大的,没办法。

我现在这么自由挺好的,想干吗干吗,也没人管我。去不去任职、有没有进作协什么的也不重要,因为种种原因它也不要我,再加上我本身也没这个兴趣,我那时候个性也比较激烈。我说这辈子不跟他们合作。其实他们现在对我挺友好的。这都是两回事。一个年代跟一个年代不一样。

[责任编辑:于一爽] 标签:芒克 诗人 理想幻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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