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的“荷马”周云蓬:没人愿意永远做匕首
2010年12月15日 07:57 时代周报 】 【打印共有评论0

我的根就是泥沙俱下的

从1995年怀揣父母给的六百块钱来到北京,卖唱为生开始,周云蓬十五年里至少搬了四十多次家。他的居所从北五环到东六环,几乎是围着北京的城乡接合部打转。经济上最贫困的时候,每天吃盐水煮面条;精神上最困窘的时候,独自上路,越走越远,最后到了西藏。

直到最近,他的生活才渐渐有了点安稳的迹象—北京的生活成本太高了,他和女朋友一起搬到了绍兴,已经住了半年。租着出门便是河流的老式屋子,木头地板;城市小,去火车站,可以走路,不用担心堵车;“书圣故里题扇桥对面:相当于北京的后海或者景山后街,有个小酒馆,老板早上把菜都做好,埋在地下的酒缸装满新鲜的老酒,然后就开始一天的生意。什么时候把做好的菜卖光了,就立马关门。哪怕早上卖完了,也不会等到中午,立刻打烊。我们去他家吃饭,一盘油豆腐烧肉,一盘茭白,还有一盘芋艿,两碗米饭,一碗黄酒,结账25元,不是美元。然后爬一百米之外的蕺山,那山是王羲之家的后花园。不要门票的。山上很香,种满了桂花树,还有苍耳,这算是饭后散步……”周云蓬在博客里写,这一篇日志的标题叫:便宜的生活万万岁。

演出已经排到年底:宁波、广州、深圳、南京……这已经不同于当年乘绿皮火车、逃票、睡硬座车厢过道的流浪,“巡演,只是巡演”。路费可报销时,他乘坐高铁,但他觉得“高铁太快了,听不到人们的聊天”。韩寒《独唱团》杂志的第一篇,就是周云蓬回忆行旅生涯的《绿皮火车》,里面有段说他攒了一书包卖唱赚来的毛票,坐五十个小时的硬座去云南,为熬时间,耳朵像收音机更换频道一样换着听周围人的谈话,“二十个小时后,周围的声音都变远了,有点像喝醉酒的感觉”。这些磨砺与阅历,都渗透进周云蓬的文字与音乐,成为他血肉躯体的滋养。

他在走自己的路,也像在冥冥中重演他的盲人先辈荷马、高渐离、阿炳的道路,耳闻世事,脚踏八方,用身与心、诗与歌践行自己的江湖轨迹。有人说他是“中国民谣最后的知识分子”,他一定不会认同这样的“大帽子”,他是市井的、民间的,他说:“我的根就是泥沙俱下的,有缺点也有陋习。”

“春天/责备没有灵魂的人。/责备我不开花,/不繁茂,/即将速朽,没有灵魂。/ 马齿咀嚼青草,/星星在黑暗中/咀嚼亡魂。”

周云蓬的诗《春天责备》,就像在一张明亮的画布上,映照自己的晦暗,“那一年我去上海,到酒吧里驻唱,我在浦东唱歌,晚上回到动物园,很远很远,特别疲劳。后来就离开上海去宣城、泰安,又回到北京。回北京,租房子,住在草场地,周围全是考美院学画画的高中生,像个公寓。那时觉得心情很灰暗。北京的春天,没有风沙时生机勃勃,周围又都是很年轻的人,自己却很疲倦,所以写了这么一首诗:面临美好的事物,心里总有虚度时光的愧疚感。”

而另一首《水的一生》,周云蓬用越来越长的句子、越来越紧迫的节奏,追溯古今中外各种有关水的神话、传说:“我平常的生活是特别静态的,不动,但我觉得水是大自然里最活跃的东西,无时无刻不在动。可能是想从心理上突破自己生活那种静态,于是就借助无数想象中水的故事,探索自己所能想到的关于水的最远的东西。我希望自己的人生更开阔、更复杂、更加多样性。”

就像他热爱的野孩子乐队在《伏热》里歌唱的梵高,真正的艺术家从来不是明星与英雄,只是这太阳底下平凡、坚定的石头与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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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喻盈 编辑:王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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