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 夏 特别策划

现代人物质生活很奢靡,被贪、嗔、痴、满层层困扰。现在是不重道义的消费的世界,物欲横流,人人逐利。我们活着,似乎永远死不了;而一旦死去,却似乎从来没有活过。

  • 1现在的人普遍人心不静 欲望太多
  • 2现在的城市 邻居之间没有了解的需求
  • 3我们活着似乎永远死不了 一旦死去却像从未活过

 

邢小俊,男,中共党员。西安交通大学硕士研究生,陕西著名传媒人、青年作家。2010年出版《大策划》、《土炕》、《泼烦》,在陕西传媒界和文化圈引起持续轰动。经过探访多年,欲写一本《终南隐士》。终南山是中国重要的一个山脉,也是中国传统文化之根系,而抛弃尘世牵绊在终南修行的这些隐士,他们首先是现代人,但又是追求人生价值的人,他们在人生迷茫中试图先给自己的心灵觅到一个清净之所,值得尊敬和关注,我要写他们的故事和感悟过程。我希望通过种种探索和尝试,寻求解答现代人"心安何处"的问题,为现代人、都市人,寻找心灵休憩之所。

现在的人普遍人心不静 欲望太多

凤凰网文化:中国群体精英的概念和群体的焦虑是来源于哪?

邢小俊:《南方都市报》曾经做了一个专题,在今年年初的时候--城市精英逃离城市、慢慢的对城市有一种逃离的欲望。城市精英他除了追求财富之外,还要追求一些生存的意义等。他比较美感、比较智慧,他也是社会最精英的一个部分。他的感受力比较强--来自中国社会经营的全体性的焦虑,是由他们先来发现的,他们先来感受到的。

凤凰网文化:您能具体举一些例子说明焦虑在哪?

邢小俊:我觉得社会这种焦虑简单地说可能源于两个(原因),一个就是现在人普遍的人心不静,再一个就是欲望太多。人心不静比如说各个行业的人都没有关注自己的本业。我们干传媒的,可能还想做一些房地产行业,因为这样赚钱可能更轻松;当建筑师的可能还想办一个企业、办一个学习班;办企业成功了以后可能还想办一个文化公司或者办几个杂志报纸;当教授的可能还关注一些股票的涨跌。没有关注到本业导致了心不安宁。

另一个是社会上来自各方的信息冲击的太多。比如说我们每天的报纸、电视、还有在整个工作过程中,都能接触到好多信息,这些信息实际上是对我们无用的。一些偶然发生的事件,它不是知识,充其量只是一些信息--我们接受了以后会乱,心更不安宁。

凤凰网文化:像您说的精英远离城市、逃离城市,前一阵有一个专题,叫逃离北上广。您觉得现在社会用什么途径能让人得到幸福?

邢小俊:我自己感受现在城市发展太快,我们的思想跟不上。不是有一个微博嘛,“中国人慢一点”,意思你的思想已经跟不上你的步伐了。许多人节奏太快,对自己的各方面还是跟不上。

凤凰网文化:您要写一本关于终南山隐士的书,您这个隐士怎么看,您是觉得不在城市里工作可以得到这份安静?

邢小俊:可能一个是城市发展的太快,经济过热。咱不是经济学家,但是我感受到处像建筑工地。另外一个,可能我们的教育也有问题。比如说走过这么多地方,欧洲、美国还有包括前一段时间去台湾,我就觉得中国(大陆)的教育--我和一些教育界的朋友在聊,我开玩笑说你们的教育是失败的,他们最起码两点做不到:

一个是避让。你看现在中小学生,不管学习再好,他出去后没有一个避让的习惯。比如说和你走路,就直直地走过来撞上来,你如果不闪到一边就撞上了。如果他成人以后开着车的话,也不会让,他走路的话他也不会让车,这个影响是一系列的,可能几乎一辈子都是这样。

另外一个就是保持安静。我听一个教授讲了一个小的案例,觉得很有意思:他坐公交车看见一个女孩子打电话声音非常大,他就劝她这是公众场合,意思你能不能保持安静;这个女孩非常气愤地说正因为这是公众场合为什么还要劝我让我保持安静。教授认为公众场合应该保持安静,那个小女孩认为公众场合意思谁不管谁,我觉得这个可能需要一个长期的教育。

终南山是中国的父亲山,它包括华山还有太白山,包括翠华山是一条山脉,非常有名的一个山脉。它上面从古到今都有许多隐士,前段时间媒体报道在终南山上有最少五千名隐士,像凡老师说的,这些人可能大部分人,都是达到了一定的高度,然后自己有一定的目标然后才寻找清静的,他把隐士也分了几类,非常有道理。

现在的城市 邻居之间没有了解的需求

凤凰网文化:您在杂志里提到,现在是五千年以来,物质极大化和人与人之间很冷漠的一个最高点,您能具体分析这个吗?

邢小俊:以前我记得在农村的时候,大家(互相)都是非常了解的,每个家族和每个家族之间都是非常了解的。比如说你这个家族的前五十、后多少年这个情况,邻居都是非常了解的。在现在的城市里边,邻居之间都是互相不认识的,互相之间也没有了解的需求,也没有了解的动机,都是关了门互相不认识的。一般的人可能就是单位上有联系,这个圈子非常狭窄。

凤凰网文化:您能不能概括一下现在社会焦虑的状况和原因?

邢小俊:实际上还是一些社会的精英,高知识的、比较敏感的、智慧的群体首先感受到了这份不和谐--可能普通群众也感受到了,但是不是这么强烈。这份不和谐可能最早还是由社会精英首先感觉到,并且你自己越有责任感,你可能更忧虑,你越有美感,可能更强烈。

我觉得目前这种情况一个是要通过教育,可能要从传统文化开始抓,因为现在高考指挥棒什么的,确实有许多的东西偏离了,另外一个是让大家减少这些没必要的欲望。一个是社会的,一个是个人的来消除。

凤凰网文化:您觉得现在都市精英的逃离是不是对中国的一种改变,或是一种对社会关系的处理和推进?

邢小俊:其实我觉得所有现象的出现,可能都有他合理的地方。包括现在社会不和谐的方面,这种东西可能都有它合理的地方。一个过程,可能我们努力了这个过程就短,共同来努力的过程可能过渡了,转移点就过去了,他慢慢地,可能又归于和谐了,是这样的。

邢小俊在访谈后补充道:

我们活着似乎永远死不了 一旦死去却像从未活过

这样的现状正符合临床心理学家胡纪泽在《中国人的焦虑》一书中揭示的事实:市场经济和现代化的进程越深入,人们的焦虑越严重。

现代人物质生活之奢靡和人之间之冷漠达到了五千年以来的最大程度,人们被贪、嗔、痴、满所层层困扰。现在是不重道义的消费的世界,物欲横流,人人逐利。我们活着,似乎永远死不了;而一旦死去,却似乎从来没有活过。

我们生活在不善的环境中,吃着有毒素的肉、蔬菜,吃有催生素的鸭、鸡,这些东西都不正常,违背了生长规律,吃了那能不得怪病啊。

我们呼吸着污染的空气,处在一个不和谐的环境中,人与人不和谐,与己不和谐,与自然不和谐。

处在这样一个环境中,我们怎么能不烦恼呢。

前几年就觉得(终南山隐士)是个好题材,但是自己思路不清晰。我现在已经有了目标,并且有了思路:计划写十位隐士,代表十个类型的,有不同的故事和价值观,选取标准是必须真实,选对人,并且可以被读者所效仿、学习。

我现在已经有了几个人选,一位是隐居终南山天池边20年的大画家,他一直认为特殊的东西必须在特殊的环境才能造就。在城市的单元房里,他觉得思维是闭塞的,画画也成了任务,在山里,所有的能力是自发的。另外一位是禅师,曾步行走遍全国。他在一个峪口建了“阿含精舍”。“阿含精舍”几乎接近山顶上的一间土房,里边一个土炕,上边简单的铺盖,再无他物。土房子有小窗,光线纯净的照射进来。房子正对的是一个粗大的杏树,硕果累累,树下是一扇很大的石磨盘,周围是四个小的磨盘作为凳子。他在此研读《阿含经》。

“一个人,到底需要多少物质就能生活?”这是我看到“阿含精舍”时想到的一个问题。他曾经在2000年在太白山的深山隐居6年多,在一个石洞中与一只400多斤重的大熊和谐相处,甚具故事性和传奇色彩。

我希望通过《泼烦》、《中国的隐士》等等题材的探索,寻求解答现代人“心安何处”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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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宾介绍

邢小俊

西安交通大学硕士研究生
陕西著名传媒人、青年作家

他关注那些抛弃尘世牵绊在终南山修行的隐居者,他说他希望通过种种探索和尝试,寻求解答现代人“心安何处”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