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篇 2012.06.15

我跟我母亲比较亲,我有什么话我就跟她说,但是我跟我父亲有什么话我就不说,我父亲也不跟我说,基本上都是暗地里背后的这种默默的相许和支持吧。

  • 1那些母爱、那些父爱其实都是在背后的一些故事,等大了才知道
  • 2他认为这个事情是对的就是对的,不管你外界给我什么样的诱惑我都不妥协
  • 3不管是儿子女儿,我都应该做得比他做的要好
  • 4这个孩子是你生的,你就要为他做一切,因为他是不懂的,他永远懂不了

 

凤凰网文化对话丁武

干校的童年很快乐

凤凰网文化:你是从东北生的吗?

丁武:不是,谁啊?

凤凰网文化:你。

丁武:我北京生的。

凤凰网文化:然后去了东北?

丁武:对,1968年去的东北。

凤凰网文化:然后能不能讲一讲那段经历对你的影响,还有包括你的歌里融入什么样板戏啊。

丁武:其实想起来也比较简单,基本上我是在北京生的。1962年生,1968年正好赶上文革后期,然后随父母下放到东北受冲击文革,然后下放到黑龙江温春寺(音)大山里面一待五年,所以这段时间基本上是我的童年一段记忆,那时候可能大家经历过那个年代的人都差不多,但是我们是一个部队空军,父亲是空军,所以基本上接触的一些事,都是在院子里的空军大院里的事,但是下放以后我六岁当时还不太记事只是朦朦胧胧的记得一些简单的事儿而已,但是去了干校以后基本上就是放羊制,父母挨批斗,白天他们喂鸡、喂猪,上山伐木头孩子都没人管,有那么将近一二百个孩子都没人管,所以呢就是小的跟小的一块玩,大的跟大的一块玩儿,然后晚上定点回家有个大食堂,定点一块去那儿吃饭,所以对于我来说基本上是比较散漫的和散养的那么一种生活,也没学什么东西就是玩儿。所以我回来的时候呢是十几岁了,当时林彪他的飞机摔到温都尔汗的时候,林彪死了以后我父亲他们就被平反了,平反了以后我就回来了。

回来以后就开始上学,这时候才真正慢慢接触到社会,接触到一些不同的事情,所以我觉得挺好,对于我这段记忆,我回北京以后我十几年还经常做梦或者是想到童时的那种场景。因为你在北京生活可能你,大家都比较习惯了左邻右舍然后接触的一些街道或者是一些事情都差不多,但是我的童年都是在基本上在大山里面,所以虽然艰苦但是挺好玩,我估计对我之后的性格产生的一些影响吧。

凤凰网文化:那时候你的父母在被批斗,怎么会很好玩呢?

丁武:对于我来说我不太理解他们大人的事情,我作为小孩就是说我可以没人管,我想去哪儿去哪儿,我可以在树林子里埋上陷阱抓鸟,偶尔还抓到过狐狸我哥哥他们,然后还可以去大江里游泳可以爬会儿山无拘无束每天就是玩,所以也不用上课,也没有压力什么压力都没有,父母批斗他们的,跟我们小孩没关系,我也不懂,政治我也不懂。所以父母对我的关心还是挺重要的,基本上这几年没让我们孩子出过什么事儿,虽然表面上看他们挨批斗,其实我相信因为我也当了父亲了,我其实也慢慢理解他们。

父亲最初并不是很支持自己玩摇滚

凤凰网文化:你现在当了父亲了?

丁武:对,有一个将近一岁的女儿,所以理解他们其实你表面上是看不出来的,其实他们内心里非常的纠结或者是他们的那份责任感,那些母爱、那些父爱其实都是在背后的一些故事,等大了才知道。所以我也挺感激他们的吧,还是随着慢慢的我的成长,我开始慢慢的比较了解他们了,原来是怎么样在各个方面支持我,或者是看我哪方面有些苗头从侧面鼓励我或者是给我一些机会。我喜欢画画小时候,然后从侧面的开始给我找老师,买一些书籍,然后在我交的朋友方面帮我筛选哪些朋友可以交哪些朋友不可以交,上少年宫,等于是我的一个眼睛我的一个耳朵。

凤凰网文化:那你画画你玩音乐你父亲其实是支持的是吗?

丁武:画画比较支持,但是我到了十五六岁开始接触音乐的时候,母亲还支持父亲不是特别支持我,父亲就觉得你这个画画你不好好画,一直培养你想让你在这方面因为你喜欢从小就喜欢,哭着闹着想画画,不回家站在驴那儿看驴,一看看俩小时不回家,吃饭也不回去就想看那个驴,所以他们理解我了接受我了,突然一下我在一个叛逆时期我突然转变了,我开始接触音乐了,每天叫一帮长头发在家,画画得少了,然后不怎么上课去了,天天在家折腾乐器,做鼓、做吉他,呯了棒啷、敲敲打打的,然后闹得左邻右舍都休息不了,作为父亲他也不理解,而且在那个时候的摇滚乐更不理解了,现在可能有的父母还是不太理解摇滚乐这行业,当时更不理解了,觉得你不误正业,大了以后你是想干嘛,你到底想干嘛这个能养活你吗这个东西你想做音乐还是想干嘛。当时我们从小听的就是样板戏,基本上这个样板戏过渡到民歌,之后过渡到一些简单一点的流行音乐包括邓丽君包括这些那个对于他们太遥远了,简直是。然后这个东西我就从京剧直接就跳到摇滚乐了,所以他们肯定接受不了,但是通过几年的我的努力吧,因为我比较坚持,有时候也跟父亲发生过冲突。

比如说我在家有时候弹琴弹到两三点了、四五点了,父亲就,我父亲是暴脾气,他是空军司令部有名的炮筒子暴脾气,一脚就把门踹开了经常的,反正也比较爱骂街、爱骂人,基本上也性子比较直,不会绕弯子,就是这么晚了你还不睡,让我们睡不睡。我小我也不懂嘛,就跟他们抗嘛,骂完了以后反正我脾气也挺大当时,我就说我就这么大声,反正就是这样,也发生过冲突,我也砸过吉他当着父母的面,砸过一把吉他。但是后来我出完专辑以后慢慢的父亲也理解我了,他也理解我了,就觉得既然你喜欢,因为画我也没扔下,我该画画我比较好的成绩毕业,然后我也经常会我写的一些书法给我爸爸看,我画的画儿给我父亲看,给我母亲看,他就觉得那你就做音乐,你只要做音乐不出事就行,别出什么事。所以我呢还是比较理性,我虽然是比较感性的人,传统上看表现也比较感性,可能我内心里遗传我母亲的基因比较多,就是还是比较理性,我父亲是属于比较感性的人,所以有些处事、遇事的时候我自己还是分析分析,有时候跟我母亲也沟通沟通。但是我跟我父亲的关系一直是保持一个距离,就是很紧张的一个距离,因为我认为我从小到大,因为我可能是属于晚熟的孩子,是比较晚熟的,一直认为我父亲在任何事情上不是太在意我,不支持我,没有在感情上给我太多的寄托。因为我上面有两个哥哥,我是老小。

凤凰网文化:那很喜欢你啊。

丁武:对,你要说女儿呢父亲可能就喜欢了,所以他也疲惫了,因为三个孩子差不了一两岁那么闹,三个儿子多闹啊那三小子,现在想起来脑袋都疼,我要想起来我有三个小子我脑袋也都疼,比如说他们当时是面临那么大的政治压力,还要养这个家,还要维系这个家庭的健康,各方面的,还要考虑每个孩子的安排和爱好,所以我觉得他们不容易,但是后来我慢慢理解他了,因为是性格所驱,我父亲就是这么一个性格,他没有什么不好的东西,他比较直接。

凤凰网文化:你生了女儿之后是不是更理解父亲了?

丁武:也不是,就是慢慢的理解,我觉得这个理解以我现在的能力来说我可能也就理解他的30%,因为我还在成长,我的小孩还在成长,她反馈给我的一些东西我还需要去接受呢,这个过程是一门非常科学的,人类的这种进化、这种基因关系、亲情和感情,它非常复杂。进化到最后最高境界其实就是什么都理解了,什么都明白了,然后其实这个过程是一个非常复杂的一个过程。有些事情可能你没有给他安排好,有些事情是你想给他安排好,但是他不这么做,我觉得这都是矛盾的所在。但是我跟我母亲的关系非常好,我母亲就是属于那种你干什么都行,你什么样都行,你怎么样都可以,她完全是一个特别我认为是特别豁达,或者是她想得特别开的一个人。只要是你不去干坏事就可以,所以说我跟我母亲比较亲,我有什么话我就跟她说,但是我跟我父亲有什么话我就不说,我父亲也不跟我说,基本上都是暗地里背后的这种默默的相许和支持吧。

我父亲在某些方面也比较支持我,当我有压力的时候,我父亲就可以看到我的压力。因为我当时1998年刚录完第一张专辑的时候,录完第一张梦回唐朝专辑的时候,我压力比较大。一方面是第一次把作品拿出来给人听你会有压力,不知道别人会怎么想,我自己认为写得挺好,但是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想是不是能接受,再一个在录音的过程,这两三年录音的过程中有很多遗憾,很多东西没有完成想追求唯美你完成不了,所以必然产生压力。压力父亲看出来了,因为我当时还在临颜真卿的字,我父亲写字从小培养我,也不是培养我,反正我小时候看他写,但是我慢慢也比较喜欢写,当我写那个字的时候,不是当时是临王羲之的字的时候,我父亲就说你看王羲之这个天下第一行书固然写得好,但是你看他也有个别字其实写得不是很好。我一下就理解了,那个意思就是说其实我完全不用有太多的包袱可以放手去做事,所以他是从这些侧面的东西去关怀我。对我这之后有一些压力或者是有一些事情的时候,我想起这些故事的时候我觉得还是挺解脱的对我来说。

固执的地方像父亲

凤凰网文化:您觉得你有某些方面像他吗?

丁武:像他,有些固执的地方挺像他的。固执我觉得是情绪上面比较像他,但是我不如他,我在性格方面跟他不一样,但是我的固执一面我觉得跟他挺像的,要不他文革的时候也不会受那么大的冲击,就是因为固执,他认为这个事情是对的就是对的,不管你怎么说,不管你外界给我什么样的诱惑我都不妥协,他是这么一个性格,我这方面有点像他。

凤凰网文化:他会告诉你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吗?

丁武:有一些吧,因为我父亲其实在这方面没有给我过特别的教训,什么是错什么是对,就是打,只要你挨打了这事儿就错了,只要你没挨打(就是对),没有奖励,就是打。

凤凰网文化:就是您父亲很少夸奖您?

丁武:很少夸奖我,对于我来说没得过父亲任何夸奖我觉得,因为我小时候也确实比较淘,因为小孩嘛你不知道,小孩你不注意家里邻居一些花或者是一盆水,把人家给碎了,不小心或者是怎么着,你肯定回来就挨打呗。或者说该吃饭不回来了干嘛去了,然后说不清楚也会挨打,就是这样,或者说上学逃学也挨打,反正父亲在这方面基本上是以暴力吧,因为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因为当时那个年代你想想多大的压力,那些关于生和死的问题都是,因为之前那些叔叔阿姨疯掉的疯了,死掉的死掉了,有很多,他们能坚持下来,能在那样困惑的环境能够维系家庭其实真的不容易,带着三个孩子。

凤凰网文化:还把你们带回北京了。

丁武:对后来回北京了,回北京以后上学,我基本上之后的事情我都是在北京去学的,上学然后学画画,学音乐,接触的一些好朋友,少年宫的朋友也好学校的朋友也好都是接受的。干校的那段生活对于我来说是好玩有记忆,但是太朦胧了,因为我太小,还是太小。

凤凰网文化:你现在应该是你父母也住北京吧?

丁武:在北京。

凤凰网文化:你是多久回去看他们?

丁武:父亲已经是去世很多年了,差不多反正有时间我就回去吧,之前回去的少一点。

凤凰网文化:现在就母亲一个人?

丁武:对,母亲在北京,还有哥哥,她还行吧,身体都挺好,所以母亲到现在还是比较支持我的,她上了点年龄了,然后有时候经常打打电话问一问还是挺关心我的,再怎么样不管我长多大,对于她来说我可能还是一个小孩的样子,可能是这样吧。

凤凰网文化:那父亲去世的时候有什么嘱托吗?

丁武:那倒没有,因为他去世的时候基本上就不怎么说话了,所以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嘱托,有可能是和我母亲,因为跟我母亲感情非常好,所以跟我母亲可能会说一些事情。因为我有时候回家以后,他病之前我也懂事一点了,聊一聊你过去怎么回事,你过去在哪个部队,新四军,是新四军哪个部门的?他基本上不跟我聊,打仗的事儿过去解放战争、抗日战争等等他都不聊,他不爱聊这些事情,基本上他一聊就是拍桌子生气,他基本上就是针对文化大革命之后,空军那些他看不惯的人,比如说吴法宪他们这些人基本上在这上面一直在表态,然后岁数大了以后平反以后好多了,好多了以后但是还是一个暴脾气,基本上他就养老了,在家写点字,爱看书,爱看武侠小说,基本上跟我的交流非常少,他比较喜欢我两个哥哥跟我的交流少。

再一个我21岁22岁我就离家出走了我就不在家住了,所以我跟他交流的机会非常少,回家就是吃饭过节然后跟我妈聊聊,然后我可能住一两天我又走了,又跑了,老也见不着他,他可能出去玩去了,钓鱼或者是去哪儿玩去了跟老朋友所以交流的不多,但是我觉得虽然交流不多,我跟我父亲坐在那儿看电视什么话都不用说,他抱本书看他的书,我在那儿弹我的琴,但是我觉得非常和谐,就不像之前那么紧张了。我感觉到比较舒服,因为他接受我了,他觉得这样是正常的生活,我也觉得我在家我这么生活是正常的,不像开始是觉得是不正常的。现在想起来,我觉得对父亲的感情是越来越重,虽然他不在了。所以我是慢慢的加深了对父亲的感情,因为我一个是成长了、一个我是当父亲了,再一个我在当父亲之前我慢慢理解他做事、做人的方法,我觉得他做人非常成功,所以呢我之后就开始想为父亲画画、想父亲写歌。为什么不为母亲写歌呢?可能正是因为跟父亲这种很复杂的感情,所以我不是弥补,这是由心而发的一种情绪,我觉得我应该这样去表达,对他表达,不管他听得到听不到,应该去表达。

父亲很好,但我应该比父亲做得好

凤凰网文化:你会想做一个什么样的父亲?

丁武:我觉得我应该比我父亲做得好。

凤凰网文化:因为是女儿。

丁武:对,不管是儿子女儿,我都应该做得比他做的要好,为什么呢?一个是我没有那么大的政治压力,没有压力,不像我父亲他那个时候文革,那时候他们那代人受的压力太大了,我这方面压力不大,再一个就是说我觉得我可以,这个时代给我的信号就是要让这个孩子健康的成长,把你学到的东西都要教给她,这是最起码的,教她画画也好,教她弹钢琴也好,教她写字也好,反正我要把我知道学到的东西都教给她。但是我觉得,因为我要的比较晚一点,我也看到我的同龄人他们怎么教育的孩子,或者说他们用什么方法,我觉得我正好可以做一个借鉴。然后等她大一点以后按她情绪所致,她想干什么让她去做什么,我们在侧面帮她宏观把控的一下就行了,绝不可硬来,或者绝不可干涉她个人的这种喜好我觉得没有必要,这个看造化对吧,有些东西是看造化不是说你想怎么样她就能怎么样。

凤凰网文化:你会不会想女儿要富养所以要挣很多的钱,不要让她为钱着急?

丁武:这个是社会造成的,不是挣很多钱,最起码让她活得健健康康的。我觉得我们做这些事应该还是保持一个比较健康的心态吧,不高调,但是也不能太低调,就是非常中间的,中庸之道非常平稳的过渡,有多少,挣多少钱给她花多少钱在这方面,主要是在教育方面我觉得要得体最重要。当然我现在还没有面临这个,我只是现在在设想,我知道当这个故事来了以后,我可能还要面临真正新的困扰,幼儿园等你来了以后你就知道了,幼儿园你真上不了这个幼儿园,好一点的幼儿园你不知道怎么上,小学、中学、乃至大学这些东西,包括她以后在感情方面的这种,现在的孩子都早熟嘛,有可能十三、十四岁就早熟了,这都有可能,所以你都得注意到,跟妈妈跟家庭这种沟通都要考虑到,现在就得考虑到。但是我觉得让她有一个所好是最重要的,比如说让她学书法,就让她学书法,当我看到她在书法上有苗头的时候,我可以把我学到的所有的内容都教给她,我给她铺好所有的路,全部给她铺好,我让她去学,她没有兴趣我给她制造兴趣也得让她学,这个是需要一些技巧。

比如说她中途喜欢打鼓,那我就让她去学打鼓,很简单,我觉得让她有一个好。因为当她有一个爱好的时候,她对她的健康和她的思维特别是成长有非常大的好处,她可以提前找到一个审美观,就是哪些是好的,哪些是不好的,她提前有一个判断,通过一两次失误和错误的判断她有一个教训之后,她就可以在人格方面和兴趣方面找到一个标准,我们在旁边扶苗剪叶的话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凤凰网文化:其实你父亲没有强迫你子承父业?

丁武:没有,那不可能,那个年代怎么子承父业,我这个报名当兵都不合格。我倒想当空军呢,我父亲是空军,我报名根本不可能,那个儿都不行,一米六几才行呢当飞行员,所以他们没有,他们在文革那个大环境他们根本就没有,不存在什么子承父业,就是教育我们,对我们没有什么希望,因为我从小我觉得我还可以,为什么?因为我从三岁开始喜欢画画,我不用他们教,我在家一待待一天不出门把所有的报纸我都画完了,所以他们对我特放心。一直放心到15岁,特别放心,从来不出去打架,没跟人红过脸,没骂过人,没跟人急过。因为我爱好画画,我接触的人都是画画的小孩,外面的孩子偶尔接触两个,被我父亲一两次教训之后那谁敢,张三不能跟他接触那是个二流子你跟他在一块你就画不了画,就这么简单。他干嘛天天出去打,打成一个血葫芦似的回来,你不能跟他在一起,我就不跟他在一起了,很简单。我哥哥跟他们玩去了我在家自己画画,所以我还真是在家里最让他们放心的一个小孩,不闹事,但是我呢鬼主意多,有时候淘气,爱淘气,拧着跟他,所以他基本上生我的气。但是在我的爱好方面他非常支持我,冬天、夏天、春秋每年到季节定期的带我,比如说春天三月份开始带我两个礼拜中山公园每天五个小时带着我,父亲背着水给我烙好饼站在那儿陪着我画那个玉兰花,每天如此。

凤凰网文化:真好。

丁武:两个礼拜。玉兰花一谢开始画牡丹就是这样,动物园带我去画动物就这样,然后母亲呢基本上就给我找老师,母亲的侧面就是找老师,报少年宫啊,这个少年宫再跳到那个少年宫基本上就是这样,可能就是这些吧。

我是一个既传统又前卫的人

凤凰网文化:你怎么突然就玩音乐了?

丁武:就是画画的时候我老听音乐,然后接触到摇滚乐,因为我12岁的时候那时候刚有录音机,也是录音机惹的祸,因为有录音机听了好多好听的歌儿,可能我个人也比较敏感吧对音乐,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没法说,这个歌太好听了我就喜欢,这个什么声音发出来的这叫吉他,我得学吉他是这样的,然后就是兴趣所致一直勾着我,所以我就去做这些事情。但是当我玩音乐的时候,我父亲确实不理解,我也知道他不理解,我也不管那么多了,反正我就这么干呗,我就这么做呗。

凤凰网文化:你是一个挺喜欢传统的人,还是一个特别反传统的人?

丁武:我应该还是一个两者兼顾吧,我在感情上面比较传统,在家庭和感情上面非常传统,但是我在一些操作方面比如说在音乐或者是绘画或者是一些吃的、穿的这些方面我觉得我不是特别传统,因为我都是自己做衣服穿,怎么怪怎么来,喜欢吃西餐。可能这些东西是一种两极分化也好或者是一种兴致所趋也好,因为我学画的时候学的也是西画,然后搞音乐的时候搞的也是西方的,看杂志的文章(也是),潜移默化的这些东西都对你有影响,所以在这些方面,再有就是上学以后老师在美术史和美学观点上会推给学生一些提示和警告,哪些是比较现代的,哪些是用什么手法的,它这可能会对我有影响,在审美方面和倾向性方面你就会比较有跳跃性的东西,太传统可能不好,现在新的东西会比较好,可能会有这样一些选择。当然这都是过渡期,对我现在来说就是一个过渡期了。

我现在什么事情都能理解

凤凰网文化:你觉得你是不是不像以前那么固执,变得柔软一些,有没有那么觉得?

丁武:我觉得是,没必要那么固执吧,就是比较理解,比较理解所有的事情,就更像我母亲了这方面,什么事情都可以,什么事情我都能理解,我都能想出一个故事来去理解它,就是没有什么不能理解的,但是有些事情呢比如说违背人类的这种人性的东西还是不能理解,我也会站出来说一两句,有可能骂一两句,我觉得真是神经病的事情或者是没有必要的事情,觉得这个人完全是出于一种特别自私和狭隘的这种想法的时候我会站出来说一两句,基本上很多事情我都可以理解,包括我站出来说的过程中我也可以理解它为什么会成为这样,这跟他的成长和背后某一个故事一定是有一个关系的,这个人天生生下来不可能是这样的,一定是跟他的成长跟他的趋望或者是他的欲望这个东西成正比,但是我相信很多事情,人都是这样过来,谁都是一步一步过来,但是我希望这些事解决得越早越好,人醒觉的越早越好,因为我过去也犯过同样的错误,也犯过同样的不理解的事情,但是我觉得会有那么一天随着成长,有些人一辈子不会觉得觉悟,因为他在做同样的错事,就像写这一个字一样,他永远不会看帖子,他永远不会想我写成什么样,脑子没有,我写成这样我一个一个我每天这么写,我写五百个我没有进步你知道嘛没用,这些东西你可能就写十个字,这十个字我真的是往精了写,我真是看一眼这个看一眼那个这么比较着写,等我写成那样的时候你才能进步对不对?有人说我写了五百个字没进步,生活也是一样的,做人为人处事也一样,会有那么一天,有的人一辈子都不会觉悟,有的人很快就会觉悟。

凤凰网文化:你觉得这种改变是必须有一些经历才会改变吗?

丁武:不完全是经历吧,有的人他都经历了,很多事情他都经历了。因为现代这个社会就是这么一个社会,现在这个社会基本上是一个娱乐化的一个社会,它所有的事情不是建立在人性和感情的基础上,基本上是建立在金钱和娱乐的基础上,所以这是一个倾向,这是一个文化导向的问题,所以从史学来说叫倒退。现在都是恶人好,恶和腐这些东西,很多人不觉得做这些事情是一种不好的行为,他会觉得是一种时尚,或者觉得他丢得起这个人,愿意去这么做,都是有某种驱使在起作用,而且好的东西确实很少现在,精的东西很少,因为大家没有,特别在专业上不是指所有的人,就是在某些专业方面,在这些方面精益求精的人越来越少了,这是一个社会趋向。

丁武:就是那些网络歌曲特别流行嘛。

丁武:那个我都不听。

凤凰网文化:大家都愿意更多的去听那些东西。

丁武:那个没关系,爱怎么听怎么听,什么样的歌你都可以去听,我说的是一个人的兴趣,比如说我站在我这个角度,我站在我这个坑里的时候我关心的是我的兴趣,我不管你站在别人的坑里你怎么听,我不管,跟我没关系,我也不认为哪个好,你也不认为我这个好不就完了嘛,是吧,这没关系,你要是这么关心起来那人早疯了。

凤凰网文化:你不会觉得听它的人越来越多是一种问题吗?

丁武:不是这个问题,我说的不是这个问题,我说的是整个社会在娱乐化,这种娱乐化就是让很多人或者是做很多事情的时候阻力非常大,你做不来你做不了,因为没有精英了,精英少了,你明白我说这个道理吧?

凤凰网文化:你是说本身人才就少?

丁武:就是在这方面很多人,我举个例子最简单的例子,我做音乐我在家写歌,我写完了一个歌我给录音棚去录音我就不管了,应该是,很简单,但是现在扔给棚里我不放心,没人给你去录,它做出来的东西不是你想要的,明白了吧,这个就是有拐棍儿了,所以我现在我不管那些了,我明白道理之后我自己学,我自己去录,我自己弄,我都自己弄,那没办法我只能去自己弄,因为没有这个标准,没有它这个标准,因为唱片业,娱乐化以后特别是唱片行业现在开始,它是一个非常不符合这个时代的这么一种东西,就是说它没有商业性,所谓的商业性就必须有娱乐性,它没有艺术性,它不是真的了,全是假的了,这个东西没办法。

凤凰网文化:以前录音棚是自己录吗?

丁武:以前也是自己录,但是那拨人也在变化,人是在变的,永远都是在变化,所以这样的人越来越少现在,因为他为生计所需,他不需要做这样的事情,就是别人怎么做我不管,我只关心我小圈子的事情,所以说我并不颓,我并不觉得这样的事情现在的社会是这样的社会给我什么压力,没有,我反而感觉很兴奋,因为给我这么多的机会让我去学让我去进步,让我去接受,去学习很多我不知道的东西,我非常兴奋。现在每天都是六点钟醒,我就学这些东西,我觉得特别好玩。但是呢就是说通过我这样的想法以后,也是告诫一些朋友,只要你觉得这样做是好的,或者是有意义的事情不要怕别人说什么,不要怕什么这些东西太辛苦啊,做人还是应该做到精益求精比较好一点。

凤凰网文化:你还是追求完美。

丁武:我还是比较追求完美的,但是我在完美的角度已经放宽了很多,就是这种过去认为的完美可能是一种完美,但是我现在要求的完美是一种唯美,唯美跟完美还是不太一样,唯美它是区区一个角度,这里面有不完美的东西它是唯美,但是完美可能真的是方方正正的东西,我现在都已经不这么考虑了,我觉得我这么想应该是对的。

亲情有时就是相互取悦,为彼此活着

凤凰网文化:你会觉得你很成功吗?

丁武:我现在不能说觉得很成功,反正也挺失败的。有些事情也算成功,有些事情也算失败,但是我觉得应该还是有一个比较健康的心态吧。就是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这个特别重要,成功其实不是我现在能够决定的,可能真的到六七十岁、七八十岁回顾自己做的爱好的这个事情的时候你才会觉得,评估自己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但是我不怕失败。

凤凰网文化:你觉得你现在做的你父亲他会满意吗?

丁武:你觉着呢?我不知道,我不敢说这个事儿,他们应该满意吧,他们不要求我在这方面有什么成功,因为他们不了解我,父母永远都不了解自己的孩子想干什么,我可能只是针对我,不是针对所有的人,他们不了解我想要什么我父母,他们只知道我是为他们活着的。

凤凰网文化:你不会想取悦他们吗,因为孩子可能第一个……

丁武:有一点点,我觉得我也是为他们活着的,这就是亲情嘛,就是感情。很多事情你是要为他们活得更精彩一些,活得更健康一些,回家以后肯定是没有一个回家说“哎呀,今天真烦,这两天遇到什么事儿什么事儿”,肯定都说这两天特别好,都是这样的对不对,报喜不报忧,老人也是这样。所以这种相互契合的关系你多舒服。一天到晚回家以后都说一些不好玩的事儿多没劲。

凤凰网文化:会不会父母为孩子还是有寒心的地方?

丁武:反正对我没寒心我觉得我父母,一定有,这个社会,有的是孩子为父母寒心,有的是孩子为父母寒心一定有。

凤凰网文化:是不是对于子女来讲其实父母为孩子牺牲的比较多?

丁武:那是必须的,肯定是要牺牲的。没有标准,为孩子的牺牲是没有任何前提和标准的,就是所有,一定是所有。

凤凰网文化:可是孩子并不会回报给父母所有。

丁武:但是这个社会就是这么安排的嘛,这个社会的属性它就是这么一个属性,你有什么办法,因为这个孩子是你生的,你就要为他做一切,因为他是不懂的,他永远懂不了,等到他懂的时候你没了,特别简单。特别是现在都晚婚晚育,有的时候他还没懂呢人就没了,所以它就是这么一个(情况)。我觉得它也公平,但是现在这个社会早熟了,虽然是晚生孩子了,孩子成熟的早了,他有的十几岁不就懂事了,像我是属于那种比较笨的那种,真是属于那种晚成的晚熟的那种人,但是也没关系。

父母的影子和故事会成为生活的模子

凤凰网文化:有没有什么影响,我看百度上写的说你不在床上吸烟是因为受父亲的影响?

丁武:是,这个是,也在床上吸过一两次烟但是极少,几乎是没有。

凤凰网文化:现在还抽烟吗?

丁武:烟抽,烟和酒偶尔都抽一点、喝一点。但是因为因为父亲在床上抽烟把家里都给点着了,所以这是一个教训,所以基本上不在床上抽烟。我觉得人的经历跟你父母的关系非常重要,有的人不去审视他,有的人审视得比较晚,我现在开始审视但是很多故事我还没有想起来,我觉得随着我的年龄增长,随着我的成长,很多你父母的影子和他的故事一定会套在你的生活里面,就有一个小封就套上了,特简单。这个是模子,就是被套上以后就像描红模子一样,你把它套上以后你就能修正你所有的生活,因为他们是健康的他不可能给你误入歧途,如果你套错了的话就完了。

凤凰网文化:有什么具体的例子吗?

丁武:没有什么具体的例子,我只是一种概念。

凤凰网文化:你是画画之后开始审视的吗?

丁武:不是,这个应该是我从六七年、五六年前开始有这样的想法,为我父亲写那首歌之后,特别是我父亲去世以后,开始觉得父亲没了,人没了,然后你才开始回忆喜欢回忆他的音容相貌,那才叫音容相貌他活着的时候没有音容相貌你不会在意的,你什么都不会在意,你就知道他在那边躺着看书呢,钓鱼去了,你不会觉得什么。但是他没了,音容相貌出现的时候那就是浮想联翩了,那时候你才会由心而生的这种感情。

父亲很强悍但也很脆弱

凤凰网文化:你觉得父亲的形象是什么?

丁武:很强悍。

凤凰网文化:有没有脆弱的时候?

丁武:他就是看电影的时候脆弱,看电视的时候爱哭,他没哭过没见过他流眼泪,基本上就是在感情戏看到说老头哪儿去了,我妈就不说话了,就知道了。我还问她干嘛去了,看到一半正关键的时候走了,她说他受不了你不知道,后来我就明白他受不了。所以就代表他的感情非常脆弱,非常脆弱。但是我不是,我也感情脆弱,我看这个电影我该哭我就稀里哗啦的我就哭,我不怕,但是他有可能因为他身边有自己的小孩儿坐在这儿,我现在想起来我可能也会,比如说女儿坐在这儿呢,大一点看电视感情戏来了,我不能当着她面我就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她妈可以,但是当父亲的绝对不行,男儿有泪不轻弹嘛,有的时候还真是得控制着点儿得有点方法。他感情上比较脆弱,我觉得都脆弱,只要是人在这方面,特别是男人在感情上真的是相当脆弱的,但是脆弱点不一样,跟女人的脆弱点不一样,但是他们都是很脆弱的。他老了以后,他后来中风了嘛,躺在床上躺好几年,那时候我看他的时候对我父亲就更理解一些吧,也知道一个人老了以后躺在床上的时候,你看张扬那个电影《飞越老人院》我看了之后我哭的稀里哗啦的,只有你成了父亲你才能真正理解老人,当他躺在床上好几年的时候你理解了,我就想我老了以后,就往身上套嘛,你老了以后会是什么样,那么你现在你就会想很多事情。

看他老了以后他那种思维方式都不一样,他的脾气越来越大有的人,像我父亲脾气越来越大,因为他躺在床上他动不了他着急,再一个他斗志会越来越差,特别是一个坚毅的人他的斗志真的会被摧垮的,会被疾病摧垮的,所以年轻的时候还是多在意一点健康比较重要。少生气,不能生气,少生气,然后注意健康生活和健康饮食,特别是在感情方面,在家庭、亲情和朋友之间的感情方面不能动真格的,绝对不能动真格的,什么事儿你都要理解,你站在他那个角度去想你就理解了,什么事儿都能过去真的,你永远都是站在他那个角度去想你理解,就是换位思考嘛说的容易做起来真的不容易。因为这样对你有好处嘛,你不用为一个事情,居家的或者是一个小事情,芝麻大点事儿你一两个月都不能平复的话,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凤凰网文化:你真的会觉得身体会对精神有影响,会影响斗志?

丁武:会的,精神是第一位的,信仰跟精神,人就是碳水化合物你说它还有什么,生命是自然生成的,只要是温度、湿度够了它死不了,但是精神很重要。他必须得有愿望,他也得有那种生活的愿望,他要是没有这个愿望以后,特别是在疾病来了以后你没有那个愿望你就不可能了这个事情,不可能破镜重圆的时候,那个精神就会跑。

凤凰网文化:你觉得人和人的不同就在这儿吗,精神上?

丁武:应该是吧,人和人的不同太多了,各方面的都不同。反正我就觉着吧,因为现在这个社会挺复杂的,没必要,特烦,没必要去真的去理解它,有时候你站在那个角度去想吧,有时候不能理喻的事情太多了,但是你又必须这样去想,必须去面对。所以我就归类为人和人简单说就是两种人,就这么两类人,没有再多的了,所以社会属性就造出这么两类人,基本上就是人和人的事情在这个社会里,人和动物的事情现在这都什么年代了,都已经高科技时代不可能是人和动物的社会了,不像原始社会你要跟动物去抗衡没有了,现在根本就是人和人去抗衡,你也不可能跟大自然去抗衡你根本抗不起,你听天由命就是,就是人和人,就是分成这两种人,但是现在这个社会这两种人这种进化的过程是非常强的。

凤凰网文化:哪两种人?

丁武:怎么说呢,你明白,就是那两种人,反正这两种人你永远站在那个角度去理解他就完了,去掉哪个都不对,都不行,这两种人都得存在,你呢还得好好活着。所以就是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很多事情就是你跟自己斗最重要了,因为很多事情就是说你一定要自己去做吧我觉得,自己去做,只要你自己能做到的事情你就自己去做,那么你面对的这个社会和这两类人,就对你影响越来越少,对你影响越来越小,如果说你自己不做,你自己永远要靠着,要找个靠山的话你永远都做不来这个事儿。有可能还会同流合污。

音乐是有逻辑性的,突破要有支点

凤凰网文化:你现在在录新专辑是吗?

丁武:对。

凤凰网文化:打算改变风格吗?

丁武:风格肯定要变的。重新要有新的东西,要有变的东西,因为这是一个艺术观点嘛,我觉得,如果不变是商品,是复制品,所以这是个艺术观点在这儿不谈,一定要有变化,但是也不能变得太大,要符合我所能捕捉到的这个音乐。

凤凰网文化:你们叫唐朝这个跟您喜欢传统的东西有关系?

丁武:其实一个乐队叫什么名字都可以,但是我们呢机缘巧合叫了唐朝,唐朝这个名字够大够响亮,但是正是因为叫了唐朝喜欢唐朝的文化给了我很多帮助,这个名字。如果我不叫唐朝我叫随便一个比如叫一棵树也可以,可能我关心的就是植物方面更多一些是吧,绿化方面更多一些,因为叫了唐朝以后你必须要求很多,在这方面潜移默化也越多有一些关注,听一些古乐、学古琴、学箫,我要会宫时谱,我要听民乐,我要写书法,我要画水墨,这些什么琴棋书画我都得拿来我都得会,你才能从中得到养分从古人那儿,你才能去进化,才能去进化你的音乐。当然我学识很浅薄,我不可能有那么深的造诣,但是我努力去学,这样去做。所以唐朝对我影响很大,自然在你创造音乐的时候就会受到这样因素的影响,你自然就会离现实越来越远,,离现实远开始你是不接受的,不光你不接受你周围的所有人都不接受你离现实越远,觉得你这样的音乐没人听,不是好音乐,它没有商业性,但是走过一段以后你就会觉得这样做是对的,后来我就比较坚持我自己做的事情,我自己做音乐不给我自己听,我觉得这样做音乐有意思好玩儿,所以我做音乐去变化音乐,不要太商业化,比如说这首歌好听,这张画好看,有人买我高兴,回去我画它一万张多简单啊,又出名又有钱,但是没意思那么做,不好玩,对于我来说是不好玩,其实你可以创造另外一种画也有人喜欢,音乐也一样。

凤凰网文化:那你还是不断突破,现在突破挺难的?

丁武:其实突破挺容易的,做起来难,突破挺容易的,没什么不容易的,就是合理的突破难,要有章法的突破难,不是瞎突破,有点章法,你得有支柱的你得有支点的,你得有逻辑性,音乐是有逻辑性的,它是一个逻辑思维,它是一门哲学,它是艺术和哲学,所以你得有逻辑性,这个逻辑性是建立在哪儿,一定是建立在一个理论的基础上,你必须得先有这个理论基础,理论基础非常重要,这些东西就得靠积累嘛,就是一点一点的积累呗。有的时候我不认为我做的音乐都满意,我现在回过头听唐朝,《梦回唐朝》我不觉得好,真的,我觉得那里面存在很多负面的东西。反正我现在看也不是很唯美的,我现在觉得有些东西并不是很好,有一些商业因素也好或者是某些方面,但是我觉得这个就是进步。

当你学一样东西的时候,除非你是不学的,只要你坚持去学、坚持去做,因为一个好的老师就是这么简单,好的老师不是让你去崇拜的,当你的学生认为这个老师原来是这样的,那么这个学生进步了,你知道吗?那个老师真的为他高兴,但是他一定是建立在人格没有问题的情况下,而如果人格有问题的话不能谈作品,你说秦桧的字写得好,那不能谈作品那没法提,那书法根本就是狗屎一张,还是人品是最重要的。在生活的艺术方面也是一样,就是你一定是要与时俱进、循环的,当你有进步的时候你回过头看看你之前的作品,你会挑出不足,包括帮助你的一些人你也会看到他们在某个方面的不足,这样代表你进步了,但是首先你人品更重要。如果你永远都看不着这些不足的话,那你没有进步,只能是退步。

凤凰网文化:我觉得你一直在进步。

丁武:也没有,反正我觉得进步得慢,我进步得特别慢,因为总归我还是比较懒的人说实话,再一个我的悟性不高,说实话悟性不高,我基本上是靠勤奋,只能是靠勤奋,悟性属于是比较差的,就是中等吧,有的人悟性非常好,有的人不识则知的,不用试马上就知道,一看就知道了,有的人就得试好几遍,我基本上是在挫折跟失败中爬起来的那个。记性还不好,还容易忘。成绩还容易忘,做不到的事情容易忘,所以我爱编东西,我爱创作东西,因为我了解我这个人我是这么一个人原来,我这个人是因为好的东西我知道哪个是好的,但是我记不住,我不能拿到它,我仍然拿不到那个好的东西,是空的对于我来说,所以我就要创造一个东西,我创造一种思维逻辑,让我虚着能拿到它,得到我的一个满足,这个是必须的。但是这个逻辑不是建立在所有人的机构上的,可能就只建立在我的机构上面,所以我要自圆其说的去解释我的这些东西,有些东西不用解释其实,但是我一定要把它解释到了,因为我拿到了这个东西,我感觉快乐,但是这个东西它是虚的,确实会很虚。

凤凰网文化:你是解释给你自己听?

丁武:我就是解释给我自己听,我经常解释给我自己听,但是呢我现在基本上我这个逻辑可以建立起来了,就是说这样一个虚幻的逻辑,首先必须你要去勤奋,你要去做,你必须要去做这个事情,然后这个逻辑必须是一个非常善意的逻辑不是恶意的,一定要是非常善意的,不是丑陋的,不是站立在光环下是站立在太阳底下经得起考验的这样的逻辑必须的这个是,这样你才能成为一个人,成为一个健康的人,这个是最重要的,至于你干什么事儿都不重要,先是一个健康的人,剩下的是你的造化了,还有后人的评判,后人给予你的很多东西都是后人的,光环、鲜花、成绩都是后人给你的,那些东西都没用,真是没用。所以我现在困惑非常大,我也有很多的困惑,我现在录专辑我要学东西,有人就说你又画画,你又做音乐,你这个画了画你还能做音乐吗,做了音乐你还能画画,我觉得是开玩笑,真是开玩笑。这个东西它是相互有用的,都可以相互借鉴的,它是营养,所以呢大家不要太介意这些事情我觉得真的没必要,跟你也没什么关系,我的成功和失败跟谁都没有关系,当然我知道很多人很支持我在这方面,我真的非常感谢,因为这就是我的精神也是我今天的一部分,当没有人支持你的时候,你就是得病了,你就会颓的,那得有多大的心理承受能力呀,但是有这样的英雄我也挺佩服的,真是过街老鼠上街骂,人活得特高兴,但是我觉得这样的人他一定有非常强烈的精神欲望,他被一本书所影响,或者被一种精神的信仰所驱使,你们俗人还看不到的这些东西,他看到了他做了,有可能,我还没有这个境界,我还不行呢。

凤凰网文化:好,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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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宾介绍

丁武

摇滚歌手

丁武,中国摇滚乐手,北京人,曾任黑豹乐队、唐朝乐队主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