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在中国的文化产业界,吴怀尧绝对算得上是一位人物。继接连推出“中国作家富豪榜”和“怀尧访谈录”之后,吴怀尧的眼光又瞄上了出版业,即将推出一本名为《新青年》的杂志。
这是一本怎样的杂志呢?按照吴怀尧的说法,“《新青年》的关键词是独立思考和自由精神,有趣而不乏深度,给有梦想有担当的人看。
”这不是一个容易达到的目标,尽管吴怀尧网罗到一个堪称豪华的创作班底,但想做到“有趣而不乏深度”,目力所及,能达到这个标准的,近年也只王小波一人而已。
尽管吴怀尧意图小心翼翼地撇清此《新青年》和彼《新青年》的关系,但任谁都知道,在五四运动九十年之际,推出一本也叫《新青年》的杂志意味着什么。创刊之说好理解,复刊之论却有待观察。毕竟,文化思想界曾执牛耳的《新青年》,被普遍认为“《新青年》的创刊是新文化运动兴起的标志,《敬告青年》一文则成为新文化运动的宣言书”。能达到如此高度的报刊,堪称寥寥。
遥想当年,那段风云际会的日子。即便是写作《敬告青年》这样振聋发聩的发刊词,创办人陈独秀仍对外宣称,这个杂志的目的是改革青年的思想和行为,而非发动政治批判。“发挥人间固有之智能,抉择人间种种之思想——孰为新鲜活泼而适于今世之争存,孰为陈腐朽败而不容留置于脑里。”
实际却是,陈独秀的——“让我办十年杂志,全国思想都全改观。”——《新青年》理想未竟。胡适先生在1932年检点《新青年》的得失时,不无痛心地写道:“在民国六年,大家办《新青年》的时候,本有一个理想,就是二十年不谈政治,二十年离开政治,而从教育思想文化等等、非政治的因子上建设政治基础。但是不容易做得到,因为我们虽抱定不谈政治的主张,政治却逼得我们不得不去谈它。”
吴怀尧的《新青年》如何打破陈独秀的《新青年》的文化和政治间的魔咒?我们不得而知。毕竟,那段所谓的新文化运动就从来不是一段纯粹的文化运动。胡适以为,“整个运动,用尼采的话说,就是以价值重估为特征的一场运动”。而“新文化运动的缺失,是其对西方文明的迎受仅限于‘赛先生’(科学)和‘德先生’(民主),而缺少了‘穆姑娘’(道德)”。(吴稚晖语)
文化的启蒙和勃兴,不仅需要种子,更需要土壤。中国历史上最活跃的几个时期,远如春秋,近如民国初年,无一不是内外境况交相呼应。否则,仅凭几个文人的意会,则近于谈玄和清议。到头来,只会落个“文化搭台,经济唱戏”的俗套。
如果说五四运动是传统中国和现代社会的脐带,在某种程度上,《新青年》可以被视为五四的“脐带血”。今天,当我们向现代再出发之际,吴怀尧和他的《新青年》,又会给我们送来怎样的补充和营养?
哪怕,它的名字也叫《新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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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叶志军
编辑:
彭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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