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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 约

2013年12月10日 00:34
来源:中国文化报

12月7日,深圳市世家会艺术品投资有限公司携手广东石湾陶瓷博物馆在深圳长城艺术馆举办“生肖陶艺骏马献瑞巡回展”,共展出刘泽棉、刘炳、廖洪标、潘柏林等陶瓷艺术大师陶塑马作品200余件,巡回展深圳站展至2014年1月7日。陈一锋 摄

黎 乐

美术评论家李琰电话约我,去见他的老同学陈湘波,说画了几幅新梅,我们一起去,煮茶话梅。

彼时我正好还在北国,都说北国风光万里雪飘,大气而凛冽的风中,银装素裹里,梅儿一定会适时绽放。踏雪寻梅,如此那般的景致中,才是我不能放下的期待。只是此刻,路旁全是光光直直的树木,连枫树树叶也是死气的枯黄,在风里摇得窸窸窣窣,外加那一层单调的雾气,漫天的苍茫着,所有的景色在沙尘间都迷蒙一片,更是想念雪。没有雪的陪衬,就不是北方的冬天。雪里没有梅的暗香,就更加想念当年的美了。电话挂断后再向前行进,路边突然出现了一抹媚媚的红,一树,再一树,冲击了视线,在等雪的日子,想这一树一树倚于路边的花朵,这样突兀而美好,是湘波笔下的《一见梅花如故人》吧,就像那漫漫山野路间,汗意早浸透了,倦得早举步维艰了,落拓书生就那么一抬头,遇上了陌上采桑归来的美人,那样的猝不及防。

从来都说笔墨本无情,却看着看着就生出了些性情,不过都是画者的立意表达感染之故,再想着湘波早年的一幅《聊增一枝春》,心里已是充满向往了。

我们相约一起到达时,即使是深圳的冬天,依然还有点冷。关山月美术馆是综合性国家级美术馆,馆的前面是一座半圆形的建筑,后面背靠着一座山,暗喻着“山月”。馆内也是亭台楼榭,院落别致。身为关山月入室弟子的陈湘波,兼任关山月美术馆的当家掌门人,从事关山月艺术和岭南画派研究,他的美术论文10万余字散见于《国画家》、《中国花鸟画》、《美术》、《美术界》、《美苑》、《美术大观》等专业杂志及相关的文集画集中。湘波还是最初见到他时的样子,憨憨地笑着,他的性子照旧雷厉风行,急急地转来转去,在谈话中,一边论书画的事,一边接电话,一边又是工作的事,同时交叉进行,却能互不耽误,很是深圳速度。

湘波多事花鸟,擅工笔又长写意,如寻文境画心的本源,文化的象征寓意历来被灵活运用,这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一大特色。湘波一贯传承文人古意,近得关老真传又重写实。在他的“瓶花”系列里,花瓣常以水墨着色晕染,通过灵动多变的用笔,把墨、色与画中的形象完全融为一体;茎枝、叶筋以娴熟的笔力一笔勾就;叶片注重阴阳向背的处理关系,颇具立体感,如此的风格,用以找寻他内心事物的天趣和自然,来达到他的境界和喻义。如梅、如荷的情操,本来就画如其人,与他的本然性情极其相似。

观赏他的《四季荷花》、《秋风》、《晓露清风碧荷香》时,我的手乱乱的没轻没重地就往那一片心动伸了过去,端着相机却找不到视角去定格,特别想拍下他画中的那种清意,又找不到最好的表达方式。而真正目睹了湘波笔下的荷时,我会明白定格与否,也定不出他笔下的意韵,心有清荷气雅然。也许它不如情人眼中的玫瑰珍贵,不如百合端庄优雅,但它依然静静地绽放着,只为有人能被这浮动的暗香所感染。仅这一点点笔墨,就赋予了荷会心的写意。

再看他的《觅》、《野趣》,就像久违的一段时光。我想起北方长长的街道、过年时的热闹,天冷着心却热着,身后艳丽的烟花接连升上天空,印着梦幻的重叠的影子。在起起落落的烟花里,能够听到一声声的唤:梅儿,雪儿,荷儿,兰儿,全是他笔下的花花草草,烟花不断,花儿们隐在黑影里,硫黄味道太过浓重,掩过了花儿的暗香浮动。落寞街灯,清冷长夜,又仿佛听见唤着其他鸟儿、虫儿的声音,蛊惑了千年的场景,一面是浮华人世的浊气,一面是梦幻般的洁净画语,澄明的心境恍如隔世。

等不来雪,此时却见到了湘波的梅。学院出身的他,有着厚实的素养和底蕴。该是触动了我心上搁置了许久的那根弦,那根弦上,全是思念的雪与梅,随漫天的清香弥漫开来……那是多么恰当的时间,恰巧地遇上。对于我们这些南方人来说,一生哪怕只有一次也就足够,铭刻在记忆的影像中,重叠于画中的笔墨间,梅的出现只是为了雪,而雪的到来只是为了梅。这是千百年来都不可更改的故事,于是那根弦就这样一直的弦上舞雪。所有良辰美景,总觉得好也不过是虚设,也不能保存挽留,而今遇上了湘波,在南国的天空下,挥毫立定,细腻泼洒,香魂全直接入了他的笔墨中去……

湘波近来在美术理论研究、艺术品鉴定和收藏方面投入了很多精力,以前专攻工笔,现在转而从事写意花鸟画的创作,又涉及人物、书法,近两年的个人画展中,又创作出了别有情趣的金笺写意花鸟画作品,洋溢着浓郁的文人审美情趣,在深圳这样的特区都市,其作品沉淀如一股潺潺的清泉、一股清新自然的清风。

坐于他的会客室中,他正参与策划一个国家级的设计美术大展,工作人员也来来往往地要他签字,还有很多的学术活动在等他……但他还是抽出时间与我们面对面,陪我们品茶。茶,是上好的新茶;杯,是细细的白瓷杯;水,是滚烫的水,一杯浓浓的或是寡淡的茶水,经他一双涂抹笔墨线条的手,也像经过了时间的打磨,无声的消融里,让人喝出经过轻煎慢熬的岁月静好的味道……

在来深圳的时候,我总感觉还是在北国,像要下雨又像下雪,北国的冷是干干裂裂的冷,南国的冷是掺了水的冷,现在,一杯茶,从头暖到了脚。边喝茶,边打开他的画册,心里平静安详,竟将周围所有的事物都映在了心底。这流水般的日子,像是从那些画面中的荷塘和雪地里,慢慢滋长出悠长的韵味,让人忍不住想和画中的人和物,说会儿闲闲的话儿……这当口,不经意间手机轰轰地震动了起来,打开信息,北国一友人干净利落地发来3个字:下雪了。

下雪了,终于下雪了。雪为此时的煮茶话梅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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