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报》所见的“康老”作品

□宋希於

友人祝淳翔传来一张载有康生书画作品的旧报赠我，很感谢他的厚意。

这张报纸是1976年1月17日香港《大公报》第九版的“文史”副刊，出刊时正值康生去世一个月。版面上有“编者白”说：“我们以崇敬的心情，在本刊本期刊登了康老的几件遗作。其中包括他的绘画、书迹、篆刻及题跋。这些艺术作品，对于一个共产主义革命家而言，自然只是‘馀事’；但也可以说明，一个革命者的生活，是可以触及到多方面的。我们看到他获得毛主席诗词稿之后的题记，便洋溢着一种战友的亲情；而他在写着‘破除迷信’字样的‘荷花’上的一段补记，对从事艺术批评的人说来，也应该说具有指导性的意义。”

所刊出的康生绘画为墨荷花一轴。上有“破除迷信　张三洗画”题字，并钤“三洗堂”等印。左下角有小字补记一段，颇可涵盖康生对绘技的意见，就是口气太大了：

所谓“破除迷信”者有二：一不要听画家种种神秘的说教，二不要轻信文艺批评家根据一张画二首诗去断定作者的思想。前者是装腔作势，借以吓人；后者是形而上学，主观主义。一九六六年补记

所刊书法为康生所书毛泽东《七律·送瘟神》诗句“红雨随心翻作浪，青山着意化为桥”，落款“康生”，钤“康生”朱文白文印各一。

所刊康生篆刻两方，一为“大公无私”朱文印，一为“康生”白文印，均金文风格。二印均常见，前者为藏书印，后者多钤于书画作品，于今乃知二印皆为康生自刻。所刊题跋为康生得毛泽东词稿后所写题记。全文如下：

一九五九年十月二十三日晨八时至泽东仝志寝室开会，见案头有宣纸三叠，墨痕犹新。展视之，乃泽东仝志近书词藁三首。此三词所用词牌为《清平乐》、《减字木兰花》、《采桑子》，第二次国内战争时所作，向未发表，今经手书，尤为珍贵，真可谓光腾万丈笔扫千军矣。自思如能请而得之，加以装潢，传之后世，诚社会主义文坛一大胜事也。会议十二时毕，我乃持此三稿向泽东仝志请曰：“我甚爱此，可否惠我？”泽东接藁熟视后说：“三词尚未定稿，先拿去看看吧。”我既获许，快甚，持之急出，顿觉中南海之晚秋景色真“胜似春光”矣！

一九五九年十月二十三日　康生　记（钤印不清）

此题记曾为人引用，惟略加删节，照片里当然是全文。文中所提及之三词，为《清平乐·蒋桂战争》、《减字木兰花·广昌路上》、《采桑子·重阳》，今日已脍炙人口，而当时尚未收入毛的诗词集（改定后方发表于1962年的《诗刊》与《人民文学》）。此题跋可视作毛氏诗词版本流变的史料。

宋希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