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绮贞：从未想过要和大众说话

在华语乐坛，陈绮贞的存在很特殊。

■ “时间的歌”12月14日巡演到沪

陈绮贞被“小清新”们视为“教母”。

在华语乐坛，陈绮贞的存在很特殊。长发飘飘、长裙吉他是她的标签，优美旋律和脆甜的不老声线是她的“杀手锏”，极度私人化和散文化的歌词是她从未改变的表达方式。

12月14日，陈绮贞的最新巡演“时间的歌”将登陆上海梅赛德斯－奔驰文化中心。巧的是，歌手张楚亦将于同一天在上海大舞台开唱。两代文艺青年的热爱，让人难以抉择。

初出道是1998年，陈绮贞被定位为吸引学生的“城市的声音”，曾在魔岩唱片的一众汉子型男歌手中如一朵嫣然花朵。2002年，与“魔岩”签约四年、发行三张唱片之后，“魔岩”倒闭，她成为自给自足，在床头录歌、自己跑发行，然后抱着一箱箱CD送到唱片行的“非主流歌手”，现场演唱的足迹踏遍各个角落——地下道、海边、天桥。2005年“豆瓣网”成立，并逐渐从文艺中青年聚集地变成“文艺小清新”们的老巢，陈绮贞随之被供上神坛，被“小清新”们视作“教母”。

然而无论潮流怎样定义她，多年来陈绮贞始终是那个陈绮贞——保持缓慢的出专辑速度，吊足歌迷的胃口；脚力亦勤，大场小场都唱，机车帽造型和长裙吉他造型轮番出场，为文艺青年们勾勒出一幅完美的图景。

比较有趣的是与陈绮贞捆绑而来的“小清新”文化。她的打扮，她的喜好，她音乐里频频出现的意象，都成为某拨青年们的风向标。他们一方面因为保有一致的品位，追求唯美、温暖、治愈等抽象事物而成为一股独立于商业和政治漩涡的力量而备受瞩目，一方面却也因为日益的狭隘、固化及排外而备受诟病。更糟糕的是，“小清新”们对于自己的标签容易盲目，比如被他们唤为“陈老师”的陈绮贞将于11月底出版的新专辑《时间的歌》尚未发行，却已在豆瓣上收获四星半的好评，未听先评的人数竟有300余人。

12月14日的这场名为“时间的歌”巡演是陈绮贞继“花的姿态”、“A Piece of Summer”、“太阳”、“夏季练习曲”等多场叫好叫座的巡演后的又一场新主题巡演。新专辑虽未发行，已经知道此次她远走土耳其和巴黎，采集了手风琴、非洲乐器等民族乐器的声音，曲风更为庞杂，游走于摇滚、爵士、民谣、电子之间。

她说“声音是时间的产物”，于是为收录“时间的歌”自己扛着收音麦克风跑遍全台湾采集各种声音，混音收录至新专辑。要呈现这样一张专辑，显然非一人一把吉他所能驾驭。演出现场将怎样呈现，陈绮贞不说，只能亲临现场才能听到。

邮件采访陈绮贞，她回答简洁，文艺又自我，是与音乐一脉相承的表达方式。尽管已经唱到奔驰文化中心这样的“巨无霸”场馆，她依然坚持自己“一直是小众，从未想过和大众说话”，高度私人化的创作则源自“一直很自我”的坚持。

“标签都是别人给的， 我只是我自己”

◎ 对话

东方早报：新专辑你走了很多地方，收集了很多不同的声音入歌。说说旅途中印象深刻的声音和人事吧。

陈绮贞：在台湾北海岸午夜3点的海边，黑暗中聆听大海的声音，幽暗，好像我们都曾经从那里来，那里有无法承受的幽暗，却又深深被它吸引。

东方早报：巡演第一站就选在奔驰文化中心。听说你在拥挤的小场馆会紧张，这样巨大的舞台呢？

陈绮贞：每次演出我都会紧张，必须维持体力和精神的最佳状态。节目内容制作团队正在积极准备中。会让大家值回票价。

东方早报：你在很多地方唱过歌，背着吉他游历，勇气从何而来，乐趣在哪里？现在如果去国外旅行，也会到哪都唱一唱、弹弹琴吗？

陈绮贞：人生充满变化，但我永远不会忘记最初的自己。我唱过地下道和天桥，我随时都有可能突发奇想再去唱，可能就在上海，呵呵。出国旅游不会带乐器。

东方早报：在别人的眼中，你从“非主流”一路成为“小清新教母”，对你自己来说，对自己的定位或者说认知有没有过变化？

陈绮贞：我确实是小众，我没想过要和大众说话。不管教母或女王，标签都是别人给的，我就只是我自己。

东方早报：高度私人化的创作方式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有没有受到某类文学作品或者音乐的影响？

陈绮贞：一直很自我，我想我会一直是我自己。

东方早报：“魔岩”解散后你成立工作室自己去做唱片卖唱片，当时的状况跟心态是怎么样的？觉得是一件一定会成功的事，还是一件必须努力尝试的事？

陈绮贞：当时确实环境变化很大。但我一直很清楚，我追求的不是成功。

东方早报：你一直都不在意大众对你音乐的评价，怎样才能让自己的内心这么强大？你对自己有没有什么评判标准？怎样的歌写出来你才会觉得过关了？

陈绮贞：任何人都可以（让内心变强大）……当他觉得正在做的是对的事。

东方早报：做音乐到现在，有过挫败或者彷徨的关口吗？

陈绮贞：把惶恐分配在每一天，就比较能承受。每天都可能写好一首歌，每天都可能又错过一天。学习跟挫败相处，就算有一天真的成功了，挫败的价值都还在。

东方早报：生活中的你是怎样一个人？一方面很坚韧地到处走，一方面也对生活细节有很高的要求吗？

陈绮贞：其实我很入世，浸泡在台北里。理想生活是物质和朋友都少而精、工作心甘情愿不妥协。一段时间认真研究健康食物，接着钻研再生纸，然后又着迷于铅笔、削笔机及橡皮擦，或者白衣服、牛津鞋，然后会想：“我先前是怎么了？”衣服少、鞋子少，必需品减少到不必费心照顾，都是我喜欢的。

东方早报：作为土生土长的台北人，你最喜欢台北的什么地方？你会怎么描述这个城市？

陈绮贞：台北方便、复杂，是一个不按牌理出牌的城市，是一个歌颂夜晚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