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成消费主体,对当代芭蕾更感兴趣
很多人对现代芭蕾和当代芭蕾的理解其实有误区,从时间分割上看,当代芭蕾是自1970年代末发展至现在,在古典芭蕾与现代芭蕾基础上发展而来,直指当下的舞蹈。
很多人对现代芭蕾和当代芭蕾的理解其实有误区,从时间分割上看,当代芭蕾是自1970年代末发展至现在,在古典芭蕾与现代芭蕾基础上发展而来,直指当下的舞蹈。近年来华演出的欧美舞团很多,到底是属于现代还是当代,每个团其实都有自己的定位,但国内习惯大而统之地称为“现代芭蕾”。这次上海国际艺术节的参演项目——蒙特卡罗芭蕾舞团的《天鹅湖》、瑞士日内瓦大剧院芭蕾舞团的《吉赛尔》,严格意义上应该算当代芭蕾。
当代芭蕾崇尚“极简”风
欧洲芭蕾在18世纪进入浪漫主义高峰,19世纪达到古典芭蕾黄金时代后,因过度热衷程式化表演和技巧炫耀而变得僵化呆滞。谢尔盖·佳吉列夫在1909至1929年引领的俄罗斯芭蕾舞团,杀到巴黎为芭蕾开创了一个新纪元,也为现代芭蕾带来第一次变革。俄罗斯芭蕾舞团当时人才济济,米歇尔·福金、尼金斯基、斯特拉文斯基、乔治·巴兰钦都曾为现代芭蕾初期发展开疆拓土。福金的《火鸟》、《彼得鲁什卡》,尼金斯基的《牧神午后》、《春之祭》均是当时现代芭蕾的杰作。1929年佳吉列夫因糖尿病去世,舞团虽分崩离析,舞团人员却将现代芭蕾的理念带至世界各地传播开来。
现代芭蕾中期最重要的代表人物,是美国现代芭蕾奠基人乔治·巴兰钦,他创造的“交响芭蕾”几乎成为20世纪现代芭蕾的同义词。巴兰钦彻底解除了芭蕾对文学和戏剧的依附,注重音乐对芭蕾所起的节奏和引导作用,仅仅以音乐作为芭蕾的拐杖,舞台布景和舞者服饰也降到最低限度。他的芭蕾从不用文学或戏剧性的语言讲故事,而主张让动作自己说话,表现“纯舞蹈”。这是舞蹈发展至成熟的表现。
莫里斯·贝嘉在现代芭蕾晚期独占鳌头,如果晚期要推举一个代表人物,非贝嘉莫属。贝嘉习惯用诗性的手法和语言处理芭蕾,被称为“舞蹈哲学家”,我也常将他的舞蹈称为“史诗芭蕾”。贝嘉自小对东方哲学感兴趣,每隔几年就会重读一次中国《易经》。他关心舞蹈背后的思想,试图在作品里表述哲学性概念。他不像巴兰钦只关心舞蹈动作,几乎是有点“不择手段”地将任何东西都纳为己用,在舞蹈里设置史诗般的大场面。比如曾来上海国际艺术节参演的《生命之舞》就将英国皇后乐队的摇滚和莫扎特的古典乐糅在一块,激动得让人流泪;服装也采用设计巨子范思哲的设计,舞台上吸引观众的地方便不只是舞蹈动作本身;他还喜欢汇集来自不同国家、不同体形和肤色的舞者,舞者们往台上一站就像个联合国。
当代芭蕾发展至今已历经了两代编导人员和舞团。荷兰舞蹈剧院、德国汉堡芭蕾舞团、英国兰伯特舞蹈团等是老一辈的当代芭蕾舞团,西班牙国家舞蹈团、俄罗斯圣彼得堡艾夫曼芭蕾舞团、蒙特卡罗芭蕾舞团则是第二代的中坚代表。年轻一辈里创作能力最强的,应算蒙特卡罗芭蕾舞团艺术总监让·克里斯托弗·马约。马约爱在舞蹈中讲故事,能讲故事、会讲故事其实是另一种难得的天分。
瑞士日内瓦大剧院芭蕾舞团很有历史,前几年也来中国演过小剧目。《吉赛尔》的编导蓬托斯·里德贝格是个新人,他在《吉赛尔》里的服装、道具设计都相对简约陈旧,很生活化,没有予人豪华精美之感。只是,舞蹈作为一种艺术,总还是要高于生活。如果只是对生活照搬,舞台呈现不优雅,就不能带给观众精神上的升华享受。就像现代舞相对古典芭蕾让舞蹈接了地气,但不管怎样还是要往美的方向发展。
当代芭蕾在舞美和服装设计上习惯走极简和纯色系风格,这也是国际发展的趋势。欧美的歌剧领域现在也都走简约化路线,崇尚“极简主义”运动。相对而言,国内不少舞剧的舞美和服装设计理念还停留在一百年前。它们能把一栋楼、一座山都搬上台,还要加上投影来解释,特别繁复、臃肿、堆挤。这种舞美设计让巡演变得十分困难,没几个剧院能接得起这种笨重的表演。我们不管做什么都习惯用加法,但别人早就在用减法了。国内不少舞剧都喜欢显摆阔气,冒着十足的傻气,生怕观众看不懂,但也真的低估了观众的鉴赏力。
经典重编成趋势,古典芭蕾仍有市场
古典芭蕾的“原创”在世界顶级芭蕾舞团中已不再是创作重心,而是多以“复排”古典芭蕾剧目的经典版本为主。从1990年代的“男鹅”版《天鹅湖》开始,芭蕾舞界也掀起了“经典重编”的热潮。《天鹅湖》、《吉赛尔》等经典芭蕾舞剧的优势在于,观众对这些作品很熟悉,舞蹈很容易便收获青睐。但观众总有厌倦的时候,编导就要像欣赏古玩一样转着方向编排这些作品。基本上,重编经典在故事线索和配乐上都会维持不变,但编舞、舞美、服装设计等呈现方式会多有变化。
《天鹅湖》是被改编最多的芭蕾舞剧,因它名气最响,改编容易引起观者的重视。另外,《天鹅湖》的剧情较“淡”,人物设置简练,舞蹈形式感也强,这使改编变得相对容易。不过,一般人不敢对《天鹅湖》做大改动,大多数大同小异。在那么多改编版中,走得较远、力度较大的要算英国动画冒险舞蹈团的“男鹅”版《天鹅湖》。该剧将时间设置在1950年代的英国皇室,与现代观众有了亲近感;在其他角色设置维持原状的情况下,由男舞者担纲天鹅,成了该剧最大的噱头。这部对原版《天鹅湖》做了彻底颠覆的作品,也引起舞蹈界不少关注。
马约的《天鹅湖》也是典型的重编之作。早在1996年,马约就凭当代芭蕾《罗密欧与朱丽叶》在欧美声名鹊起,且对《灰姑娘》、《睡美人》等经典舞剧做过不少移花接木的处理。2000年,马约的《罗密欧与朱丽叶》首次来京演出时,国人都还不熟悉他,但在现场,我基本上看晕了。好的演出我都习惯记三四页笔记,林怀民的《薪传》首度来京时,我的笔记甚至记了十页。但马约的《罗密欧与朱丽叶》让我完全处在“懵”的状态。他没有亦步亦趋地按文字逻辑述说《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故事,作品里没有我们熟悉的程式化语言和传统芭蕾舞剧的哑剧手势,舞蹈都是抽象、简约、明练、跳跃式的呈现,完全是靠时空调度来说故事。
《罗密欧与朱丽叶》中最惊天动地的一个场面是,朱丽叶喝药装死,罗密欧悲痛欲绝的表现不是把朱丽叶抱起来摇晃,而是用唇把她吻起来,叼起来,啄起来!这一幕让当时所有的观众都震惊了。法国人在“吻”这件事上一向浪漫,法国出身的马约没有辜负这种浪漫。舞蹈是非文字的肢体语言,不说话本来很难去描述人物的性格、关系和故事走向,但舞蹈的可人之处,也恰恰在这种朦胧诗意的表达。
古典芭蕾虽有它超越时代的魅力,离现代人的距离毕竟还是很远。现在越来越多年轻人成为文化消费的主体,他们对新兴的芭蕾形式更感兴趣。不少观众表示古典版《天鹅湖》已经看腻了。的确,连续性的无变化刺激会对人产生“抑制”作用。吊诡的是,隔段时间再去看《天鹅湖》,我总还有常看常新的“落泪”冲动。因为研究的关系,我常有连续几日看现场版《天鹅湖》的经历,看久了真的会“木”掉。但隔年再看,我还是会感叹柴可夫斯基音乐的感人肺腑,它的舞蹈是近看能看细节,远看则可看调度,美不堪言,非常耐看。这就是“经典”。
近些年中国观众的欣赏水平进步很大,对当代版的接纳能力提高不少。只是,年轻人对当代版的接受程度虽高,但大多数人还是更接受古典版,不少人认为当代版不够高贵,甚至认定其有亵渎芭蕾之美的嫌疑。其实很多来华演出的欧美舞团古典和当代芭蕾兼具,他们常跟我说,“我们也不希望一直跳传统舞蹈,也希望在中国跳现代作品,但你们的市场和观众不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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