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示上官婉儿墓的四个疑团

上官婉儿墓发掘现场

墓志出土情况

壁龛清理后情况

乔显佳

◆死后是否被迁葬？ ◆身为帝妃为何不陪葬皇帝身边？

◆与男官墓葬为何无区别？ ◆墓志铭与正史有何异同？

近日，陕西省考古部门在陕西省咸阳市近郊发掘出历史上著名的传奇女官——上官婉儿的墓葬。发掘单位陕西省考古研究院透露，考古工作仍在进行，外界关注的上官婉儿墓志铭内容，将于考古工作的后期向社会公布。

墓志铭可确定墓主是上官婉儿

陕西省考古研究院9月11日发布消息称，今年8月，该院在咸阳市渭城区某项目建设用地的考古工作中，发现一座带有5个天井的唐代墓葬。根据出土墓志记载，该墓墓主为唐中宗昭容上官氏，即在民间赫赫有名的唐代才女上官婉儿，葬于唐景云元年（710年）八月。

这处墓葬位于陕西省咸阳市渭城区北杜镇邓村北，东南距西安咸阳国际机场4.2公里，距唐长安城遗址约25公里。该墓是一座斜坡、墓道多天井和小龛的单室砖券墓，坐北朝南，由墓道、5个天井、5个过洞、4个壁龛、甬道和墓室等部分组成，水平全长36.5米，深10.1米。甬道内放置墓志一合，盖题“大唐故昭容上官氏铭”。志文用楷书书写，有近1000字，记载上官昭容世系、生平、享年、葬地等信息，据此可以确定墓主人的身份。

据陕西省考古研究院介绍，墓主上官氏，即唐中宗昭容（唐代九嫔之第二级，正二品阶），民间更熟悉她的另外一个名字“上官婉儿”，两唐书有传。她是盛唐时代著名诗人，其诗作继承祖上“上官体”格律诗的形式和技巧，又领一代风气之先，在中国古代文学史上具有一定的地位。上官婉儿墓的发掘和对出土文物的研究，为考古人员研究大唐历史文化提供珍贵的实物资料。目前考古发掘工作仍在进行中，专家正在对该墓的相关问题进行研究和论证。

身为帝妃却不在皇帝身边陪葬

据史料记载，上官婉儿是被李隆基处死的。该墓的发掘领队李明说，这一事实似乎与被发掘墓葬形制规格等相吻合。发掘面世的上官婉儿墓“比中型墓大，比大型墓小”，相比其当时的身份地位来说，墓葬规模有所减小。

笔者注意到，陕西省考古研究院公布的两张照片中，其中一张为一合墓志铭，陈列在方砖铺设的地面上；另一张拍摄壁龛，有大量的粉彩仪仗俑，其中一个女侍的彩绘很漂亮，颇有盛唐风范。李明认为，这些仪仗俑从数量、规格来讲，基本与上官婉儿生前地位相符。此次上官婉儿的墓室中没有发现壁画，而在此前发掘的高力士墓中，有精美的壁画。

在新旧唐书中，对上官婉儿的死况均语焉不详，只是笼统介绍。韦后（上官婉儿后期所依附者）被临淄王李隆基打败后，婉儿也被斩于旗下，但对于是谁斩杀、如何埋葬则未提及。因未见到墓志内容，有的考古业内人士猜测，此墓是否可能为唐玄宗重新认可上官婉儿后，对其再葬所留。对于这种猜测，李明给出了否定答案，表示根据他对现场研究得出的信息，上官婉儿死后即葬于该地，未曾迁葬。

然而，该墓的位置还带给人们另一个疑问：笔者通过谷歌地图查询得知，上官婉儿墓与唐中宗定陵的直线距离相隔约60公里，显然不属于定陵陪葬墓。而这有些奇怪，既然墓志称其为“大唐故昭容”，那就是承认其为唐中宗之嫔妃，并按照嫔妃之礼下葬的，却又为何不将其安葬在定陵陪伴其夫？相对来说，上官婉儿的墓倒是距离其生前相伴27年之久的武则天乾陵更近一些。这中间是否隐藏了什么秘密？

对此，李明表示，从墓葬来看，上官婉儿墓与以上两位帝王都没有什么关系，与武则天乾陵离得更近一些目前也没有显示出特别的原因。“在唐代，并不是所有的嫔妃甚至是皇后死后都有资格给皇帝陪葬，因此昭容有没有陪葬都很正常。”李明说。

墓志铭与正史“差不多”

上官婉儿可以说是中国历史上颇有名气的女官之一，也是中国历史上唯一的女性皇帝武则天身边的“第一贴身秘书”。那么，身为女性的上官婉儿与当时同品级的男官，其墓葬规制有什么区别呢？对此，李明表示，他们并未在上官婉儿墓中发现明显的女性墓主风格特征，与同时期男性官员墓葬基本一致。他认为，根据历次考古实践，上述两者之间不具备可比性，这是因为墓葬的规格与墓主所处的时代、背景有很大关系，导致一样品级的官员，墓葬的规格也会不一样。李明曾参与主持唐代著名宦官高力士墓发掘，高力士贵为“国公”，官拜大将军并内侍监（一品），但死时因为已经不受新帝王的宠幸，墓葬规模并不大，“若是早死几年，墓葬规模要比现在看到的大得多”。而与高力士齐名的宦官杨思勖，生前是一位勇猛过人的军事统帅，死时正处于开元盛世，国力比较强盛，因此杨墓的规模较大，其中出土做工精美的描金石雕武士俑等大批随葬品。

作为一代帝妃，上官婉儿生前风华绝代，并以诗文才华彪炳千秋，死后在民间留下太多的谈资。有人赞其文才，有人批其淫乱。那么，墓志铭近千字志文中描述的上官婉儿，与正史有哪些异同呢？

李明介绍，他们不断参看相关史料，发现墓中信息与之“差不多”，《唐书·本传》中记载的信息比墓志铭中更加详细。但李明又透露，近千字志文中，并未提及与上官婉儿生前关系“纠葛”的武三思，甚至也没有提及她在诗文方面的建树。

目前，各界对上官婉儿墓志铭志文内容十分关注，李明表示，将在考古活动后期向社会公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