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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诗就是跟语言做爱

2013年08月27日 10:13
来源:东方早报

东方早报:在你写茨维塔耶娃的那篇散文《灵魂的喧嚣》中,你一开始就引用了她的一句话,“不可能有过多的抒情,因为抒情本身就是过多。”这句话是回应高尔基对她的批评。你怎么看抒情?

卡明斯基:我以童年为例,儿童时期,小孩子都喜欢听童话故事,童年本身就是很抒情,写诗就是回到童年。所以抒情与叙事在一开始就是在一起的。我不是说,诗人要永远停留在童年,只是我看待诗歌的方式。茨维塔耶娃是能用身体发出音乐的人,茨维塔耶娃说,很多人批评她的诗歌不好懂,有太多想表达,语言都不够了。茨维塔耶娃最关键的是,什么都想表达,她的身体都想表达音乐,最后语言都不够了。

东方早报:你在4岁的时候失聪了,生活在“沉寂”的世界对你意味着什么?

卡明斯基:诗人洛尔迦说:诗人应该要有五种感知,如果你听不见,一定要比别人看得清,如果你看不见,要听得更好。就是说,专注是最重要的。因为你在观察时,你的童年像童话一样。在沉寂的生活中,我尽量去寻找快乐。我觉得已经没有选择和出路,除了去寻找快乐。听不听得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做出什么事情。成千上万人都听不见,我又不是唯一的。关键是,自己能创造出什么。

东方早报:1993年你和家人来到美国,对你来说是一个讲“外语”的国家,在这个陌生语言的国家,对你来说,是否又经历了一次“失聪”?

卡明斯基:某种意义上就是如此。有个古老说法,每个诗人都是亚当,亚当可以命名。所以当你长大以后重新学语言,其实是一种”祝福”。因为你可以重新去命名。我跟其他人也没有区别,很多人都有移居的经历,我能做的就是睁大眼睛看这个世界。就像所有的文学都是关于什么是爱,为什么爱,什么是死亡。问题是,我们要关注的是,我们能带来什么新的灵感。

东方早报:有人把你称为美国诗人,但你自称为是英语诗人。你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区分?

卡明斯基:俄语是我的第一语言,乌克兰是我的故乡,英语是我爱上的语言。它们并不是一样的,但都是我身上的一部分。从政治意义上讲,苏联是一个帝国,我不喜欢帝国这个字眼,帝国与人类是相对抗的。我不认为自己是美国诗人,我只是英语诗人。如果用非母语写作,就像做爱一样,写诗就是跟语言做爱,你身体的动作不一样,连沉默都不一样。说英语与说俄语是身体上不同,嘴巴动起来都不同。

东方早报:所以你不喜欢用国家来界定自己?

卡明斯基:对一个作家就是这样,但每个作家又是普通的人。如果说我是美国诗人,可能会卖得更好。

东方早报:你的犹太人身份是否也是其中的因素?

卡明斯基:从文化意义上可能确实如此。我只是文化意义上的犹太人,不是宗教意义上的犹太人。就像看中国古诗,李白也在不断从一个地方到一个地方。但丁、荷马都是如此。在古希腊语里,地球是旅行的意思。

东方早报:你如何看自己的天赋?

卡明斯基:我在这本书里更关注别人的天赋。通过写作,使那些人活过来。

标签:写诗 做爱 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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