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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知识人办报以图重回政治中心

2013年08月07日 10:20
来源:东方早报

  《商报》(1921年创办)阅报栏前的人群。

  《商报》(1921年创办)阅报栏前的人群。

  1918年10月10日,申报馆举行了新大楼落成、乔迁庆祝典礼。当时,位于望平街汉口路的申报馆挤满了观望的人群。图为申报馆。

  1918年10月10日,申报馆举行了新大楼落成、乔迁庆祝典礼。当时,位于望平街汉口路的申报馆挤满了观望的人群。图为申报馆。

一八七二年四月三十日,《申报》(初定名为《申江新报》)创刊,当时的创办人为英国商人安纳斯脱·美查,由中国人主执笔政。一九一二年,中国报人史量才任《申报》总经理。历经了清朝同治、光绪和宣统三朝,又经历了辛亥革命、五四运动、北伐战争、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等各个历史阶段,至一九四九年五月二十七日上海解放时停刊。

早报记者 田波澜

在刚结束的香港书展上,香港中文大学出版社新出版的由香港城市大学李金铨教授主编的《报人报国:中国新闻史的另一种读法》(以下简称《报人报国》)引发了知识界较大关注。杨奎松、许纪霖、李金铨、桑兵、章清、黄旦、陈建华等史学界和新闻学界名家都名列这部厚实著作的作者名单中。作为当代研究中国传媒的代表人物,李金铨告诉早报记者:“本书以‘结绳记事’的方法,选取新闻史上的关键人物、关键事件、关键节点,串起一部曲折而复杂的中国新闻史(晚清及民国)。以这样的方式进入历史,既触碰了交错生动的人与事,深入探究其间的文化肌理,又为新闻史脉络提供了整体图景,为中国新闻史,乃至近现代史提供了另一种读法。”

据了解,李金铨曾邀请来自中国两岸三地和日、美等国的部分历史、文学和传播学者在香港城市大学媒体与传播学系召开“中国近现代报刊的自由理念与实践”第二届学术研讨会,而这本著作就是在这场研讨会基础上形成的论文集,并且经过香港中文大学出版社长达两年的精心打磨,具有明显的跨学科性和强烈的现实意义。此前,由李金铨主编的《文人论政:知识分子与报刊》在台湾政治大学出版社和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先后出版,引起两岸三地跨领域学者不少“深刻的回响”,《东方早报·上海书评》、《思与言》、《南风窗》等知名报刊和学术期刊都发表过书评。《报人报国》堪称《文人论政》的姊妹篇,在很多论题上既有延续性更有推进性。日前,早报记者趁李金铨教授到复旦大学讲学之机,就民国报刊、报人与政治等主题专访了他。

“文人论政的主题

是救亡图存”

东方早报:据我了解,你其实主要从事的是媒介政治经济学、全球传播和社会理论等方面的研究,是怎样的契机和动力让你涉足中国新闻史的领域?又是哪些因素让你先后召集中国两岸三地以及日本、美国等地的学者在香港城市大学召开报刊史的会议?

李金铨:我一直对新闻史有兴趣,虽然没有全面下过工夫。我对华文学术界的新闻史写作不怎么满意,一方面因为很多作品是平铺直叙、像流水账,缺乏问题意识,没有太多解释力;但另外一方面,它们在谈到具体历史人物的时候,又有太多道德判断和政治褒贬。我年轻时就读这种“新闻史”,现在年轻一代还在读这种类型的“新闻史”,我们这一代未免交了白卷。我从美国回到香港城市大学媒体与传播学系任教,有幸搭了一个学术交流的平台,就心想不如为新闻史敲敲边鼓,找一批最好的民国史专家来谈报刊,因为他们既受过严格的史学训练,研究又必然涉及报刊,一举两得。于是我绕过传统的新闻史学界,邀请民国史学者。至于我为什么选择晚清民国这一段,一是因为限制相对少些,二来当时的报刊也比较精彩一点。在这个会议的基础上,编辑了《文人论政:知识分子与报刊》,反响不错。再接再厉,又主编了这本《报人报国:中国新闻史的另一种读法》,希望能形成对中国新闻史的另一种学术谱系,这样影响力能逐渐累积而成。

东方早报:从《文人论政》到《报人报国》的书名来看,是否意味着(你认为)对于近代中国的报人和知识人来说,“论政”中的政治意识和“报国”中的“民族国家意识”,其实是支配这个特殊群体的基本观念?对于这些知识人来说,“民族”与“民主”两者的关系是怎样的?

李金铨:有现代意义的中国报刊历史很短,是19世纪末20世纪初才从西方传过来的。晚清先出现传教士报刊,后来国人又先后向日本和英美取经。报刊在近代中国的历史进程有三部曲,就是启蒙、革命和追求现代化,其中知识阶层的分量很关键。中国教育落后,识字的人很少,不像欧美国家教育那般普及,中国的知识阶层是沙漠中的绿洲,是千顷地头长出的几株禾苗,报刊成为他们发表意见的园地。中国向来有“立言”的传统,1905年废除科举制度以后,知识人企图通过报刊重新进入政治中心,想要对政治有所影响,这便造就了“文人论政”的传统与风气,论政的主题自然牵涉到民族存亡和救亡图存,这是他们精神世界最基本的底色。

东方早报:救亡图存式的报国思潮在那个时代是主要潮流,这涉及一个非常核心也是一直以来很有争议的问题。近代中国文人论政、报人报国的主体是因时而变的,起初很多知识分子都是留日回来的,后来留学英美回来的居多,这几代留学生大多都是偏向自由主义的,但是自由主义和民主的观念,跟国家主义和民族主义的观念,其实存在着一种张力,你怎么看待这几代人在自由主义跟民族主义思潮之间的紧张?

李金铨:这是一个辩证关系:如果没有国家民族的话,自由民主当然没有着落点,但一旦变成极端民族主义和国家主义,那就必须牺牲自由民主了,关键就在于两者如何求取平衡。抗战时期国民政府的新闻检察官,有好些是从英美留学归国的精英,留美的人未必都相信新闻自由,也可能认为新闻自由的理念虽好但并不适合国情,但更重要的是国难当前,觉得不如把自由民主先摆在一边,等解除外患以后再说。连1930年代《独立评论》的那批顶尖的知识人——包括蒋廷黻、丁文江、钱端升,都有“新式独裁”的主张,何况一般报人?所谓覆巢之下无完卵,他们认为暂时牺牲自由民主也是应该的。例如张季鸾原是向往英美报业的,但全面抗战以后,他表态支持政府检查报刊,免得泄露国家机密。其他报人也不反对新闻统治,只是批评统治手法太恶劣,不该管的乱管。

>>>下转B2

标签:办报 民国 政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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