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网首页 手机凤凰网 新闻客户端

凤凰卫视

看纪录片中的台湾文学大师 “他们在岛屿写作”

2013年05月26日 07:02
来源:信息时报

腾讯书院“文学·历史·记忆”主题文化论坛,暨《他们在岛屿写作》系列文学电影发布会现场。

5月19日,腾讯书院“文学·历史·记忆”主题文化论坛,暨《他们在岛屿写作》系列文学电影发布会于北京大学召开。来自两岸三地的多位学者、作家、艺术家、媒体人参加了本次论坛,以跨界的视角,打开文学审美的新视野。

《他们在岛屿写作》系列文学电影首次将文学纪录片搬上大银幕,以纪录片形式分别拍摄了林海音、周梦蝶、余光中、郑愁予、王文兴、杨牧这六位华语文学巨擘的创作生涯,展现台湾文学跨越时代的影响力,诚如本系列电影出品人童子贤所言:“我们在岛屿以镜头记录自己的文化活动,我们不会是任文学记忆消失的一群。”

本次以“文学·历史·记忆”为主题的论坛,吸引了两岸三地艺术界、文学界、思想界多位嘉宾云集。现场,李多钰、朱学东、叶匡政、卫毅、刘杨、李二民等六位媒体人追忆了电影中的六位台湾文学家的文学时代;台湾教育家龚鹏程、中国人民大学教授张鸣、作家李洱、文学批评家陈晓明、诗人王家新、音乐家吴彤、奥斯卡“最佳美术设计”叶锦添、跨界媒体人欧阳应霁、《他们在岛屿写作》系列电影制片人廖美立及总监制陈传兴出席发言;台湾诗人、《联合文学》前任总编辑许悔之任主持人。

廖美立在活动致辞中谈到,推广文学是他们的终极目的,拍摄《岛屿写作》系列文学电影是有感于文学式微,我们缺少对大师的关注,年轻人则倾向于“轻文学”,她期待两岸产生更多文学对话。

台湾和大陆对于文学的关注层面有差别,龚鹏程认为台湾现代文学传承了五四运动传统(五四运动在台湾被定义为“文艺节”),文人如此坚韧,文学出版享有独特地位,诗社那样众多,当地人对于诗人和诗歌很尊重。王家新认为台湾这样一种局面的形成,是诗人从上世纪50年代一直到今天,经由数代诗人奋斗而来。“老蒋时代对思想有控制,但是他们的诗并没有成为政治宣传工具,他们用自己的奋斗完成了诗歌的独立宣言。”

龚鹏程从1993年他在台湾制作的电视纪录片《作家声音》出发,言明寻找失落的作家作品回忆,《岛屿写作》不是先例。透过纪录片,他感受到从大陆去台湾的先生们在写作的时候,不太有岛屿的概念,而且充满了“大中国”的意识,他们不仅仅是写“岛屿史”,而是写“大陆史”。张鸣讲台湾文人在白色恐怖时期也还能写豆腐块养家,这让他想到“镣铐戴轻一点还好,如果镣铐100来斤,人又在水牢里,怕是神人也写不了文章。”

批评家陈晓明谈到,尽管以1949年为限,大陆文学和台湾文学的历史路径有所改写,它们以自己的不同方式走了不同的路径,可是,多年之后的今天它们再度重逢。“周梦蝶先生那种文学的生活方式,那种对待文学的态度,同样是一种文学,然而这种文学被我们遗忘了,某种意义上,这是中国文学的一座‘孤岛’,这种历史中存在过的文学正在召唤我们。”

两岸文学

台湾现代文学传承了五四运动传统

从大陆的角度来看台湾当然是个岛屿,没有疑问。但《岛屿写作》很可能带来一个误解。我觉得我们当时包括这些先生们在写作的时候不太有“岛屿”的概念。我们生活在台湾这个岛上也没有太多的海洋经验。因为海不是随便可以亲近的,当时的戒严环境我们是不能随便到海边拍照的,我们和海的关系不是那样亲近。

我们在写作的意识中不太觉得我们在台湾这么一个小岛上写作。我们当时充满了“大中国”的意识,或者叫中国的想象。我们一直在追求中国文化、中国人的性质。包括林海音的《城南旧事》,事实上林海音代表的不只是自己的个人生活经验。在台湾有一大批的像林海音这样的作家是写北平风物,写吃写饮食,更扩而大之有一大批的故乡写作。对于大陆的风物,对于大陆的历史,这样的一些写作代表的不见得凸显的是“岛屿事”,而是“大陆事”。当时台湾长期流行的小说像《未央歌》都是写抗战时的事情。更久远的文学记忆就是像晚清时期的相关掌故。

当时的文学写作不限于我们今天看到的这一类文学写作。当时在台湾,写作影响范围更广的包括武侠、历史小说、侦探或者是一些和漫画、电影、戏曲结合的东西,这都和文学有关。包括大量的翻译,余光中这些人都是重要的译者。而且台湾比大陆更早有非常狂热的“诺贝尔热”,台湾几乎有三个出版社曾经同时推出过“诺贝尔全集”。

另外各位不能体会的是古典文学。古典文学在台湾生命力强韧,而且和大陆不同的是几乎到1980年中期以后我们的高等教育体系里面才有现代文学,在此之前所有的大学里面没有现代文学的科系或者作品,现代文学的研究不在大学的教育体系里面。而在台湾有很强韧的传统文人的传统,有大量的诗社和活动。因此总体来说,纯文学只是台湾文学中很小的一块,但这一块在媒体中占有了主流的声音,这有两个方面的原因:

第一在文学出版上有独特的地位。我统计过1990年到1992年台湾文学类的出版品在所有出版品里面高达43.6%,其他所有的出版品加起来基本上可以和文学出版物平分秋色。可见文学出版物在台湾的出版物里面所占的地位很特别。1992年畅销书里面量最大的是散文类,其次是心理学方面的书,再其次才是小说,第四才是有关企管的书,企管的书和散文类的书相比差得很远。这只是文学整体的一部分,但有很大的影响。

其次,台湾现代文学背后传承了五四运动传统,五四运动在台湾不被认为是爱国运动,也不被认为是学生运动,而被定义为“文艺节”。在台湾很少数的文学创作者带动了台湾上世纪60年代现代主义和写实主义、70年代乡土文学论战、80年代以后有关于社会定位,再后面有关于台湾文学的争论。这些争论是有关文学的争论,但这些带动了台湾社会的整体走向。在台湾谈文学史有一点像谈政治史、社会史。

通过以上可以让大家有更开阔的背景理解台湾文学。

龚鹏程(台湾教育家)

我们消失的文学品质在他们历史中还保存着

龚鹏程先生谈了对《岛屿写作》的看法,这一点很好。他们在岛屿是心怀祖国的,是按“中国”概念写作的,这也写出了台湾文学的特点。

我们大陆的文学1949年之后和台湾文学是很不一样的,两岸确实各自隔离了有很长时间,各自的文学都以不同的方式走自己的路径。多年之后我们又重逢,今天又有这样的机会坐在一起来看一群台湾的文学、影视如何记录他们的生命、生活和写作,我们有一个非常深的触痛。特别是当我看到刚才一个细节写到周梦蝶老先生的一段话,同时他的表情以及他的生活方式在家里面咖啡馆前面摆着书摊靠卖书报来过日子,同时他还写作。这样一种文学的方式,这样一种对待文学的态度,同时是这样一种文学对我有深深地的触动。

我是靠研究当代文学吃饭的,一直要为这样一种文学找到历史的依据和解释,我也能理解这种文学是如何不断地走着激进的道路、走着宏大叙事的道路、走着大历史的道路。另一方面我会看到另一种文学慢慢地离我们远去了,被我们遗忘了。那就是至今在台湾这一群文学者他们保持的写作,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中国文学,这是中国文学的一座孤岛。这让我有一种深深的触动,两岸隔离开这一段时间之后他们对待文学的方式是如此不同,他们的文学风格和语言是如此不同,他们文学的生活方式是如此不同。

我看到台湾有一种文化人用影视的方式记录下一群了不起的文学者他们的活动和写作,我觉得这是一种他们对文学的致敬同时也是对文学的召唤。我仿佛想起这是文学的魂兮归来。林海音先生、周梦蝶先生、余光中先生,包括杨牧先生都已经快80岁了,他们是我们的前辈,更重要的是我们身上消失的文学品质在1949年之后的文学历史中他们还保存着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可贵的方面。这些年台湾文学在大陆影响很大。像齐邦媛先生的《巨流河》,大家都读过。

对于这些在台湾写作的文学人我是怀着一种深深的敬意。我觉得文学本身就意味着一种宽容、宽广、无限,也意味着一种无边,这是我的文学态度,所以感受到了和我们不一样的文学以及像柏扬先生、白先勇先生和六部纪录片里面的文学家,我是有一种非常深的敬意的。

陈晓明(当代文学批评家)

观后感

我花了三个小时看了《寻找背海的人》,在接受这个任务之前我特别找了一本小说《家》我以前没有读过,也不知道王文兴这个作家。某种意义上说像我这样一代的年轻人也是受台湾文学启蒙的一代,年轻的时候我读过余光中、林海音、叶华林、白先勇,也读过琼瑶。但王文兴我之前确实没有读过他的东西。

《寻找背海的人》我看到王老师为写作品花了很多的时间推敲、创新,尤其是在文字上下工夫。他说语言是文学的一切,这一点在今天习惯于互联网写作的人来说是非常奢侈的,甚至他在书房里面创作的过程对于我们今天这个社会来讲也是非常奢侈的。

——朱学东

我们看到影片里有这样一段,上世纪60年代台湾曾经有一段时期,很多报纸都不再去刊登诗,杨牧先生就联系到《联合报》的主编说为什么你们都不刊登诗。《联合报》的主编说没有人给我们选诗,杨牧先生说那我来帮你们选。那个时候杨牧先生就选择了很多诗歌发表在《联合报》上。最后很多诗人通过这样的方式发表了很多诗作,鼓励了他们继续创作的勇气。

在影片里面杨牧先生还说,自己好像更赞同自己的第一个身份,老师的身份。他好像有一种故意隐藏起自己诗人的这一面,给自己一定的压力,激发自己的创作。其实杨牧先生对于我来说,我看这部影片也是生怕漏掉了结识这样一位伟大诗人的机会。同时我也非常感谢这部电影的制片人给我们提供了这样一部记录历史的机会。不仅仅是一段文学的历史而且还是一次对于回忆以及给未来留存的记忆,同时让我们以后能够更接近了解这些台湾的文学故事,同时可以传承这些东西。——刘杨

郑愁予是所有喜爱新诗的文学青年心中一种特有的美,我忍不住还是要读一下这一句诗,“我打江南走过,那等待季节里的容颜如莲花的开落”,这是一首凡是中国人听一遍就能记住,而且进入你的血脉的新诗。我读高中的时候觉得可以写出像《致橡树》那样语言铿锵的诗就已经算是一个比较成功的女诗人了。上大学之后听到郑愁予这个人和他的诗才发现这样的诗歌才是流淌在我们血液里的东西。它是可以接受的,而不是模仿和学习的。之后我又读了余光中,发现在那个岛屿上诗人的血液里面几乎都流淌着同样的基因,而这种基因又很现代。然后在上世纪90年代罗大佑在中国流行,他有一套自选集,其中有一首歌就是郑愁予的《错误》,我当时又感叹这不仅是诗人,在台湾歌者也有同样的基因。所以他们可以用几乎同样的气度来演绎郑愁予的这样一首诗。所以在这个岛屿上我看到不论是诗人还是歌者他们的吟唱同样都既有传统又有现代的气质。

——李多钰

本版采写 信息时报记者 陈川

3g.ifeng.com 用手机随时随地看新闻 凤凰新闻客户端 独家独到独立
  

所有评论仅代表网友意见,凤凰网保持中立

商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