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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稚与童心:审美教育与创作天性的问题

2013年03月26日 10:20
来源:人民网

又是一个儿童节,由此想到童稚与童心,想到审美教育与艺术创作中的天性问题。

说到少年儿童的审美教育及其美术创作,大家似乎有一个共识,也即:应当随着孩子的天性,他与她想画什么、想怎么画,一切听之任之!于是,我们看到了一个又一个五彩缤纷的世界——色彩丰富、题材丰富、主题丰富、想象力丰富……家庭与世界因此而丰富。

但是,当这些孩子中的一部分要以美术创作、艺术设计为人生的方向与目标时,大家会发现,这一切的丰富都是不必要的,甚至是多余的;都是需要放弃的,甚至是需要压抑与排斥的。人类原始阶段的想象力真的是始而可爱、继而可怜、终而可怕吗?

成人社会面对少儿天性的时间可以说是与人类文明史等长,但是,对于少儿阶段的创造力,哪怕是可以分辨的色彩、可以把握的形象、可以认识的背景、可以清理的关系和可以体会的感觉、情感与念头,除了当父母与长辈心满意足之外,除了外人的“啧啧”几声赞叹以外,却没有几个成人去想办法给予理性的评估,因此,少儿阶段的创作评估几乎没有进入成人社会,好像是人类居所旁的一道风景,时刻变幻却可有可无。所以,当一个孩子要进入美术院校就读,无论他曾经多么的富有想象力也无济于事。他必须以素描进入西方成人规定的评估系统,以书法或线描进入中国成人规定的评估系统。多好的儿童画也敲不开中国任何一所美术院校的大门,有无数的理由支持家长无视孩子的艺术想象力,没有任何理由可以支持孩子发挥自己的艺术想象力,因为,你必须通过应试教育的一道又一道门槛。我们不能声讨这些门槛的存在,也不能声讨设立这些门槛的人们,因为门槛的宽度与高度有限,只有一定的人数可以通过;因为门槛内外的风景不一样,一边暗淡一边光鲜,只有一定的人数获得欣赏美景的权利。照此推理,在中国,有相当一部分人是放弃、压抑、排斥想象力而谋求以想象力为核心的职业与前途的,如是,是不是有些可怕?!

遗憾的是,这可怕的事情就在我们面前存在着,如山沉重,如山高耸。所以,我们在几乎所有的美术展览中,很少看到奇思异想,很少看到标新立异,很少看到别具一格,很少看到想象力让人意外、表现力让人折服、认识力让人茅塞顿开的作品。比比皆是的、难以摆脱的、败人心境与口味的是制作、制作与制作。制作是想象力贫乏的表现,制作也是遮掩想象力贫乏的手段,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制作培养了思想的懒汉、创造的惰性、文明的蠹虫,也就成了扼杀想象力的手段。在现阶段的中国,一味制作甚至可以说是艺术的敌人。

拒绝制作之作,很可能办不成一次大型的展览,让主办单位不好交差,因为展览的主题是政治的,政治任务是必须完成的。

拒绝制作之作,很可能天怒人怨,让评委坐立不安,因为评委也是人,他有师长需要报答,有同学同事需要照应,有晚辈后生需要提携。

拒绝制作之作,很可能让我们方寸大乱,没有规矩,因为我们已经在制作之风的吹拂下酣睡了好些年。

其实,创作上的制作之风所以盛行,和理论上的陈陈相因或不知所云、管理上的应付差事或大唱高调不无关系。难兄难弟的不求进取且相濡以沫,造就了我们当前艺术创作的差强人意。

所以,无论从少儿美术教育的健康计、成人美术创作的繁荣计,还是从民族文化与中国社会的发展计,我们都应当在少儿美术教育中呵护那份来自上苍的童稚,应当在成人的审美活动中呵护那颗来自上苍的童心。没有了童稚与童心,就没有了足够的想象力。一个没有想象力的民族是十分可怕的,这是历史的定律。

说到此,我想到了为人从艺都童稚十足、童心不泯的齐白石老人。老人一生作画无数,但在他的笔下,都是自己熟悉的东西,都是他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想,既不沉湎于妄想,也不拘泥于陈见。他画过传说中的龙,是因为龙是中华民族的图腾之一,更重要的是龙乃中国人的生肖之一,是许多人生活的一部分。他画的苍蝇等害虫,因为生活中的苍蝇令人厌恶,他便反其道而行之,以体现自己艺术的力量。正是这份通天达地的童稚、无拘无束的童心让他终身拥有充盈的想象力、无限的创造力,使得他在厚重的历史间开拓出一方属于自己、也属于我们这个时代的天地。

近30年来,中华民族因为邓小平等伟人的想象力与创造性而进入了伟大的复兴阶段,却见不到如齐白石这般顶天立地的艺术巨人,这难道与我们在艺术教育中过早地无视童稚、过早地丧失童心无关吗?!

标签:童心 创作 童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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