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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的优雅与精湛

2013年01月16日 07:05
来源:广州日报

刘雪枫  音乐评论家

爱乐故事

亚洲的指挥家,郑明勋一直是我大爱。他当年执掌巴黎巴士底歌剧院为DG录制的唱片我全部收藏,这还不算,他在中国的音乐会现场从1997年率领罗马圣洁奇莉娅音乐学院乐团在世纪剧院演奏的老柴“悲怆”到新近在国家大剧院指挥韩国版《波西米亚人》,我都一场没落下。

郑明勋的音乐修养在我看来几乎属于当世无匹,这种源于东方的优雅和精湛完全不同于小泽征尔和祖宾·梅塔,在戏剧性和音乐色彩的表现方面几乎与阿巴多和穆蒂并驾齐驱。他之所以在知名度上还未达到领袖境界,大概亦与其内敛的性格和优雅的风度相关。尽管如此,郑明勋在近三十年的欧洲乐坛,始终占据显赫位置,从未淡出音乐听众和媒体的视线,可谓极尽低调的超级大师。

韩国的古典音乐因为有郑氏音乐家族而幸运,小提琴家郑京和与大提琴家郑明和已成过眼云烟,如今郑明勋回到祖国,重组首尔爱乐乐团,精心打磨数年,终以其非凡技艺和影响力说服老牌古典唱片品牌DG与乐团签约,自首张唱片法国印象派音乐之后,逐渐显露峥嵘,连续录制马勒第一和第二交响曲。如果说我在现场听到的勃拉姆斯第四交响曲尚嫌生涩局促,那么在录音中精心炮制的马勒已经不输于最近十年任一版本。仅就第二交响曲“复活”而言,第一乐章的戏剧张力和声音的密集感绝对掠人心魄;第二乐章的舞曲节奏控制得极为松弛舒缓,弦乐的声部呼应若即若离,优雅至极;本来我对终乐章的层次感稍有担心,但郑明勋的处理不出意料地保持节制,而乐队的表现亦极有分寸感,可谓不急不躁不慌不忙,境界上的飞跃果然可在朝夕间抵达。按理说,韩国和日本虽然古典音乐普及度超过我们,但就个人技术而言,无论从个体水准还是人才数量,我们都远胜他们。日本和韩国优秀交响乐团的不断涌现或者说水准日益提高,和他们拥有具有国际视野和影响力的指挥家有很大关系,尽管日本只有一个小泽征尔,韩国也不过一个郑明勋,但是他们切实为自己国家的乐团事业带来了发展的最大可能。

郑明勋和首尔爱乐乐团推出的最新专辑是柴可夫斯基的第六交响曲“悲怆”,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自从十五年前听了郑明勋的现场“悲怆”,其带有解构意象的处理便一直葆有记忆。郑明勋因为自身的民族背景所限,其诠释理念采取纯粹结构和唯美音色的诉求,所以无论是德沃夏克、肖斯塔科维奇、普罗科菲耶夫、柴可夫斯基等,他都以最大限度呈现纯音乐的美感为主,所以他的“悲怆”在优雅与精湛的底色上,更多了怀旧的思绪和淡淡的忧伤,特别是第一乐章的条分缕析,都建立在不激动、不狂暴不滥情的基调上,老柴的音乐不仅逻辑性增强,高贵的气质亦渐渐清晰成形。连续几天的聆听,因为郑明勋和首尔爱乐乐团,我又爱上了老柴。对新生的韩国乐团,我真是羡慕嫉妒不恨。

标签:东方 录制 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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