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代帝王庙感受“九五之尊”

从白塔寺往东不远，路边一面黑琉璃筒瓦绿剪边、硬山顶大影壁格外引人注目，影壁对面黄色琉璃瓦覆顶的宏大庙宇就是明清两朝祭祀华夏历代帝王的地方——历代帝王庙。它不但是一处保存完好的明朝经典建筑，而且用无声的语言记录下中华民族五千年的历史。

历代帝王庙始建于明嘉靖九年（1530年），至今已有近500年历史，里面供奉着从三皇五帝到明朝崇祯的历代皇帝188位，在东西配殿中还有79位陪祀的各朝名臣。

祭祀已亡之朝先代帝王的习俗起源于隋文帝时期，到唐玄宗天宝年间专门设立了三皇五帝庙宇，在此举行国家祀典的传统就这样沿袭下来。因为是皇家公祭之地，历代帝王庙的建筑等级采用皇家建筑中最高等级的重檐庑殿式房脊和黄色琉璃瓦，这种规制堪比故宫太和殿、乾清宫和景山的寿皇殿。从地位上说，历代帝王庙和明朝皇帝祭祀自家祖先的太庙以及祭祀先圣孔子的孔庙平起平坐，并称北京三大皇家庙宇。

历代帝王庙的主体建筑景德崇圣殿是过去专供皇帝祭祀的地方，“九五之尊”在这里体现得淋漓尽致，进深五间面阔九间，数米高的60根粗壮的通体金丝楠木柱不仅在庙宇中绝无仅有，就是故宫乾清宫的通体金丝楠木柱也比它略逊一筹。这60根金丝楠木产自南疆，在没有大型交通工具的明朝，它们是怎么被运到北京来，实在是个未解之谜。大殿内，金砖墁地、彩画饰梁，凝重巍峨。殿前四座碑亭均为全国最高最大。

景德崇圣殿内供奉着188个帝王牌位，这显然没有涵盖中国封建社会的全部帝王，比如统一中国的秦始皇和三国群雄顶尖人物曹操都不在其中。在明清380年间，这些牌位的增补删减，代表着后代统治者对先朝历史的个人评价。比如元世祖忽必烈，本来被供奉在南京的帝王庙中，显示出朱元璋驱逐蒙古军创立大明后的豁达胸襟，但是到了嘉靖年间，汉蒙形势再度逆转，边关告急，元世祖的牌位被从帝王庙撤下。过了整整一百年，清兵入关后立即恢复了元世祖的祀位，同时增设了辽、金等开朝帝王的祀位，显示出对曾经入主中原的少数民族首领的尊崇。

无论历代帝王庙对前朝皇帝的灵位如何增减，这座宏大庙宇本身就展示出千百年来中华民族尊重历史尊重先人的美德。不过，对于统治了中华疆土将近300年的大清王朝，不管是开国元勋还是亡国之君，历代帝王庙都没有为它的十三代皇帝准备祀位。但是，雍正皇帝在景德崇圣殿前面立下一块无字碑，功过任由后人评说。

从1531年建成到1911年清朝灭亡，380年间总共在历代帝王庙举行过662次祭祀大礼。民国时期，这里一度废弃20年，后来被陶行知等教育家用来办起了慈善学校，从此，庙宇里书声响彻40年。直到中学迁走，这里才得到重新修复。2004年起，历代帝王庙恢复了祭祀活动。每年清明前后，海内外的炎黄子孙聚集在这里，共同祭拜三皇五帝，寻根问祖，已成京城一项重要的文化旅游盛事。

插图/王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