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币刀币外形特殊寓意吉祥

①“三晋”布币

①“三晋”布币

①“三晋”布币

②空首布

③大布黄千

④错金一刀平五千

⑤齐刀币

解读中国古代货币

我国钱币铸造发行有着悠久的历史，而且历代钱币都有鲜明的时代特色，反映了特定历史时期的社会经济、铸造技术、工艺美术、文字演变、书法艺术等状况。流通于春秋战国时期的布币和刀币脱胎于农业生产工具和兵器，其特殊的形制蕴含着丰富的文化内涵，布币象征我国以农为本，具有五谷丰登、财源广进的吉祥寓意。刀币是强兵富国的象征，具有辟邪保平安的吉祥寓意。

文/ 钟葵

图：资料图片

货币是商品交换的产物。人类最早的商品交换方式是以货易货，正如孔子在《易经·系辞下传》所说的：“日中为市（中午为买卖时间），致天下之民，聚天下之货，交易而退，各得其所”。货币产生于何时史籍并没有明确的记载，但考古发现已证实最早的货币是实物货币。

贝是最早的实物货币

在远古时代，流通最广的实物货币是“贝”,古代先民在长期的实践中发现,相对于其他东西而言,贝更适合当实物货币。五谷会腐烂，珠玉等天然珍宝太少，刀铲等生产工具太笨重，牛、羊、猪等牲畜又不能随意分割，海贝容易收集，便于携带和计数，又可作颈饰，有使用价值，因此长期在商品交易中充当主要货币。在考古发掘中，夏代、商代遗址均出土过大量天然贝，由此可推测天然贝作为实物货币主要流通于新石器时代和夏、商、周三代。

从中国文字也可以看出“贝”与商品交换和财富的密切关系，因为中国文字中和财富、价值有关的字大多有“贝”字的存在。商代晚期，又出现了“无文铜贝”，这是最原始的金属货币，证明中国是世界上最早使用金属货币的国家。

商代灭亡之后，周武王仍封商纣王之子禄父于殷。禄父反周被镇压后，周公迁殷商遗民至都城成周附近的洛邑。于是，彻底失去政治地位的商代遗民，逐渐在今洛阳地区进行商业活动，成为“商业”、“商贾”、“商人”等的词汇来源。商人的活动又进一步促进了金属货币的完善。到了春秋战国时期，诸侯争霸，各自为政，各铸本国金属货币，形成我国货币史形制最多的一个特殊时代，产生了贝、布、刀和圜钱四大货币体系。

布币有空首布、平首布、■布、三孔布、连布等多种形制。空首布是最原始的布币，是春秋早期出现的一种铜制铲形币。学者们普遍认为这种金属货币直接来源于农业生产活动中的铲形工具（古称钱、■等），因此也叫铲币。空首布的首部保留有“銎”，中空，好像一种可安插木柄的工具铲。空首布的首部还附有小孔，有肩及足。通常有斜肩、平肩、耸肩之分。足有尖足、弧足之别。早期的空首布比较厚重、币形较大。春秋中期以后，形体变小，通常按长度与重量分大、中、小三型。另外，早期的空首布所铸文字与商代甲骨文相似，在土范上刻成的币文，在刀法和笔意方面颇有甲骨文的风格，有鲜明的时代特色。币文包括天干地支、地名、数字、符号、天象和物象等，币身还有三道斜线纹或两道斜线纹之间有一直线纹。

空首布直接脱胎于铲

中国自古以农业立国，农业是古代的经济命脉，中国最早的布币空首布直接脱胎于农业生产工具铲，表明古人认为用铲作为货币的形态是最合理、最吉祥的，有了铲，就可以进行农业生产，就可以种植五谷粮食，将货币铸成铲的样子是希望这种货币能给国家和人民带来更多的财富，蕴含着五谷丰登、财源广进等吉祥寓意。

平首布由空首布演化而来，首部不复有銎，为铲形片状，容易铸造，便于携带，流通于整个战国时期。有尖足布、方足布、圆足布和异形布，流通于不同地区。方足布有的铸有“东周”币文，但数量不多。小型尖足布为战国后期使用的货币，数量甚多。币面上多有地名，币背有数字。图①为战国时期流通于韩、赵、魏三国的三枚平首布。由左至右是离石圆足布、晋阳尖足布和梁充■五十当锊。离石圆足布为赵国的货币，平首，圆足，高7.2厘米，肩宽3.1厘米，足宽3.8厘米，“离石”为铸币地名，在今山西省离石县。晋阳尖足布也是赵国的货币，为平首，耸肩，尖足。高8.2厘米，肩宽3.8厘米，足宽4.5厘米，这枚平首布是战国早期的赵国货币，“晋阳”是铸币地名，在今山西省太原市。梁充■五十当锊是魏国的货币，为圆肩，桥裆，方足，高6厘米，肩宽3.6厘米，足宽3.8厘米。币面文字“梁”即大梁，这种铸有“梁”字的平首布是魏国迁都大梁后所铸。

王莽时期货布铸造规整

■布也是由空首布演变而成，同样便于铸造和携带。“■”通常被认为是一种重量单位，故有二布、一布、半布之别。三孔布铸于约公元前3世纪的战国晚期，以首与两足各有一孔得名。有大型小型之别，大型布长7厘米，重15.5克左右，小型布长5.5厘米左右，重8克左右，恰为大型布的一半。连布是一种历史上有名的异形布，据考古发掘的实物分析，出现于楚国将亡前不久。连布也称“四布”连币，由两枚“四布当■”一正一背抵足连铸而成，铸成后未被分断开即流通，是异型铸币中的珍稀品。

两汉之交，王莽篡汉建立新朝后，多次进行货币改革。在公元10年进行的第三次货币改革中，王莽定出“宝货二十八品”，其中有“布货十品”，即小布一百、幺布二百、幼布三百、序布四百、差布五百、中布六百、壮布七百、第布八百、次布九百、大布黄千，除大布黄千外，其余均罕见。公元14年，王莽在第四次货币改革中发行货布，“一”当同时流通的泉货二十五枚。王莽货布铸造规整，币文纤细优美，以悬针篆为主。

北方地区流通刀币

刀币是春秋战国时期中国四大货币体系之一，主要流通于北方的燕、赵、齐等国。顾名思义，刀币就是外形像刀一样的金属货币。毫无疑问，这种货币直接脱胎于工具和兵器中的刀。刀币流通于燕、赵等国，反映了北方民族的尚武之风。同时，北方民族将货币铸成刀形，蕴含辟邪保平安的吉祥寓意。

早期的刀币有针首刀币和尖首刀币。针首刀币背成弧形，刃部内凹，长柄的正面有两道竖线，柄端有环，刀尖尖锐如针。尖首刀币形体比针首刀币大，首部尖而不锐，其他形制与针首刀币相似。刀币中以燕国所造的“燕刀”或称“明刀”存世量最大，面纹也最复杂。以齐国铸造的“齐刀”最为华美、珍贵，两汉之交的新莽时期铸造的契刀和“一刀平五千”也相当精美，为古代钱币珍品。

有专家认为，“燕刀”有五式，第一式是字体斜而长，刃部弧度较小，刀首较短，呈斜坡状，刀柄较宽，刀环一般为圆形或竖圆形。第二式是字体斜而短，刀身外廓突起较高，刀首作斜坡状，刀环一般为圆形。第三式是字体肥大，刀的背文大部分都是“右”、“左”等单字，或由几个单字组成。第四式刀身较直，刀背微折，刀首坡度较小，有的近平首，成直刃刀状，背文种类有所增多，单字减少。第五式是整体如磬折形，也称磬折刀或折背刀，刀首坡度小，接近平首状，刀身上下同宽，刀环较小，面文作扁目状。

齐刀俗称大刀，春秋战国时期齐国铸造的刀币以厚重、大气、精美著称。早期刀币外廓线中断，晚期的不中断。币背面有三道横纹、凸起钉纹和文字、标记。齐刀面文清晰精致，书体流畅华美。一般按照面文称“三字刀”（齐法化）、“四字刀”（齐之法化、节墨法化）、“五字刀”（节墨之法化、安阳之法化）、“六字刀”（齐返邦长法化）。燕将乐毅攻占齐国七十余城时期，齐襄王避居于莒时所铸的“莒刀”，是稀有品种。

王莽在篡汉之前，于汉孺子婴居摄二年（公元7年）进行了第一次货币改革，发行了三种货币：错金“一刀平五千”、契刀五百、大泉五十，与五铢钱同时流通。“一刀平五千”又称“金错刀”，制作精美绝伦。其中“一刀”二字分别用黄金镶嵌在刀环的穿上下，“平五千”书于刀身，通长七厘米，重三十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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